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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


  1864年大概發表了《地心遊記》,8月12日,他給赫澤爾寫了一封信。該信給我們表明,這部作品業已完成,因而詢問須在何日交付印刷;但他仍在創作《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1864年4月25日,他的確給他的出版商寫過一封信。在這封信中,他就這位出版商對這部作品的看法提出商榷:

  親愛的赫澤爾:

  如果您哪怕稍許以為我不歡迎您的信,那也說明您
  太不瞭解我了。我可以向您肯定,我一定重視這封信,因
  為所有這些意見都是對的。我在描寫這場極為幼稚的對
  抗時,自己也感覺出來。我尚未很好控制自己,只作自己
  願意作的事情。寫信給我的壓根兒不是一位經理,而是
  我最充分信任的一位朋友。況且,我向您重複一遍,我的
  感覺跟您完全一樣。我們要將這場決鬥一筆抹掉;至於
  這兩個人的和解,我們讓它更早一些發生,而不是在獲救
  之後,這未免太一般化了。我們還是等著瞧吧。可是咱
  們別忘了,一位美國人和一位英國人的這種仇恨,是一位
  非常典型的美國人與一位非常典型的英國人之間所產生
  的仇恨,誰將第一個發現北極,這對任何一位都有好處。
  從您的信中來看,我認為您大體上是同意哈特拉斯
  的瘋狂及其結局的。我對此感到異常高興。這是最使我
  傷腦筋的事,我看不出別的任何結尾方式,況且,我似乎
  覺得,這或許就是事物的寓意所在。再說,如何將這位哈
  特拉斯送回英國?他將在英國作些什麼?很顯然,他必
  須在北極死掉,火山乃是他唯一合適的葬身之地。

  關於這些,等您回來後我們再談吧,我們一定會談得很好。難道您會認為我在剪裁或重新安排的問題上過於執拗嗎?在《氣球上的五星期》一書中,我不是根據您的建議,忍痛地將「喬的敘述」這一大段刪去了嗎?

  此外,親愛的赫澤爾,我將向您披露我的全部心思。我根本不想當一個事件的安排者;因此,為了普遍的利益,我總是隨時準備作出修改。我首先要當的是一位作家,這是您完全贊同的值得稱道的雄心壯志。

  關於我那正逐步有所改進的文體問題,您對我說了許多親切而令人高興的話。很顯然,您所指的大概就是我竭力發揮的那幾節描寫性的段落。沒任何東西能使我更為感動的了,因此,我坦率地向您承認,沒有任何東西比您所表示的這樣一種贊同更令我高興的了。但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在我頭腦中的某個角落裡,我這樣思忖,您是否在藥丸上面塗了一層金箔?我向您保證,善良的、親愛的經理,這上面根本沒塗金箔。我非常順當而又毫無準備他把藥丸吞下去了。因此我想,您是否真的也對這位您稱為作家而不是小說家的人感到滿意?

  如果我以激動的聲音跟您談起這些,您興許會蹦跳起來,甚至將我轟出去;可是我卻傻乎乎而又真誠地跟您說話。

  我講了這些,目的是要告訴您,我多麼希望成為一位文體家,而且是一位嚴肅的文體家;這是我平生的宿願;這您是瞭解的,當您在來信的開頭給我談起這些時,我便覺得自己的心房在怦然直跳……

  我承認,小儒勒·凡爾納的批評是非常有力的,因為,我畢竟主要是在為他而不是為他可尊敬的父親進行創作。

  1864年4月25日

  於巴黎

  我們驚訝地發覺,正當他整個兒泡在哈特拉斯的旅行和冒險時,他還能發表《地心遊記》,而且還能醞釀另一部小說《從地球到月球》。

  《地心遊記》是1864年發表的,《從地球到月球》於1865年問世,而《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卻到1866年才跟讀者見面。如果說後一部作品主要是一部地理題材的小說,那麼前兩部卻是屬￿另一種迎然不同的類型。如同我們說過的那樣,第一部作品是按愛倫·坡的創作手法進行構思的,因而讀者所體驗的情感使我們想起《阿瑟·戈登·皮姆歷險記》給我們喚起的情感。這段「過於奇特的旅程」大部分是在一個真實的世界中進行的。在這個世界上,岩石是地質學範疇的岩石,水雖然是熱的,但仍然是最為普通的水,不像察拉爾島上的水那樣呈現出各種鮮紅的色彩!這種令人放心的氣氛使我們毫無警覺地深入到一個怪異的環境當中。

  主角是阿克賽。他是個「性格有點優柔寡斷」的小夥子,和「他以德國人那樣的熱心而安靜地戀愛著的」未婚妻格勞班一樣,對離開漢堡的安樂窩,離開他那些庸俗的習慣缺乏熱情。格勞班是個藍眼睛素頭髮的女郎,「性格較為嚴肅」;命運恰好落在阿克賽頭上,使他找到能辨讀阿恩·薩克奴姍密碼文件的鑰匙,於是,她督促他去作這次荒誕的旅行。生性剛強而苛刻的格勞班確定了她那位躊躇不決的未婚夫的命運,對他說:「回來之後,你一定會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阿克賽。」S·維埃納又把小說的這種傳授宗教奧義的特點發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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