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如鋼似鐵-鐵托 | 上頁 下頁 |
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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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種說法對她是公正的。保衛人員出於惡意和不信任,時而強迫她先吃第一口她一片真誠為鐵托做的飯菜。 這種狀況持續了6年——充滿懷疑、惡意和妒忌的漫長的6個年頭。但是,出於對鐵托的熱愛和格盡職守,這位年輕的女人耐心地堅持下來了。對她來說,鐵托是黨內和戰時的神明,為他作出犧牲是應該的。後來,她漸漸覺得鐵托也是血肉之軀,並且深深地愛上了他。在整個那段時期,她默默無聞地忍耐著——從不多說一句話,從不大驚小怪。她下定決心,如果需要,不惜毀滅自己,不惜在她嚮往的神明身邊,日漸凋謝,不為人知曉,也得不到賞識。她之所以屬鐵托,僅僅是因為他選擇了她。 為什麼鐵托要保持這種有損他的身分的關係呢?是因為約婉卡這個沒有受過多少教育的農家女兒,不足以打動人心嗎?是因為結婚三次都不美滿,他再也不期求從婚姻中獲得幸福嗎?是他想子然一身,不求任何女性嗎?顯然,約婉卡是遵從他的旨意的。約婉卡命運的悲劇——鐵托最後同她決裂,在他85歲高齡莫名其妙地同她分居了——難道根源就在於這種的痛苦的開端嗎? 事態奇怪的變化,導致了他們的結合。1951年3月底或4月初,鐵托患了急性膽囊炎。醫生和最高級官員紛紛趕到烏日采大街他的別墅裡探望。鐵托以前就患過膽囊炎——這次必須有人監督他的飲食,尤其不能讓他吃他所喜愛的熏肉。這一次,醫生發現胰腺感染了。這是可能致命的。外科醫生拉弗裡奇從盧布爾雅那乘飛機趕來,在鐵托別墅的餐室裡擺起了手術臺。為了檢查他的肝臟,每小時要驗一次血。 蘭科維奇和我偷偷溜進鐵托的臥室。卡德爾也在那裡。鐵托躺在床上,痛得渾身直扭,時而喊叫,時而氣喘。我們問了他一個在這種時候不得已而問的空洞無用的問題。他痛苦萬狀地頂了我們幾句:「不要問我任何事情! 太可怕了!讓我一人安靜一會兒!」約婉卡在樓梯上碰見了我。在忙亂中,誰也沒有想到她。她含著眼淚問我:「吉多同志,會出什麼事?」這是約婉卡第一次同一位政治局委員講話。至少在我擔任最高層領導職務期間,她是尊重和虛心對待這個領導集團的同志們的,我們已同醫生們談過,所以能夠安慰她。當天晚些時候,同拉弗裡奇大夫(他的信心使我們完全感到放心)商量了以後,我對約婉卡說,鐵托的病已經控制住了。如果他的病情惡化,就要立即動手術。當他身體好轉之後,終歸是要動手術的!他經不起這種病再次發作了。這就是所發生的情況。1951年4月19日,鐵托在布萊德的一家醫院裡動了手術。那家醫院是德國人為他們的傷員蓋的,戰後鐵托把它接管了過來。 在患病期間,約婉卡對鐵托的關懷和護理,從各方面來說都是不同尋常、無微不至的,而且加強了兩人之間的聯繫。這種聯繫,對鐵托身邊的那些人來說本來已經可以明顯看出,現在變成公開的、自然的了。在動手術的頭天夜晚,政治局委員們和醫生們吃罷晚飯,在客廳裡呆著聊天。鐵托雖然有點擔心動手術,但是似乎非常喜歡當時熱烈而又不帶政治色彩的氣氛。約婉卡也在那裡,第一次超出了充當護理這樣一個虛假而又不自然的角色。他仍然顯得克制、羞澀。談話轉到偉人和他們的私生活方面來了,拉弗裡奇大夫或許意識到鐵托和約婉卡之間的關係,故意說道:「偉人的私生活不會對評價他們的歷史作用產生任何影響。」我不同意拉弗裡奇大夫的話,但是無論是我還是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表示反對,他的話鼓勵和寬慰了鐵托和約婉卡。 第二天,鐵托成功地動了手術。手術後,他由約婉卡和一位修女護理,沒有她們,本人也是共產黨員的拉弗裡奇大夫,就無法對這位共產黨領導動手術。 第二年,1952年新年伊始,鐵托同約婉卡結了婚。結婚時,我對鐵托說: 「你和她結婚,做得對。」他回答說:「是呀!你知道,她是一個很不錯的人!」同年6月我和什特菲察結了婚,鐵托問:「那位同志是哪個地方的人?」我笑著說:「紮果烈的。我想從你的家鄉挑一位新娘。」鐵托也笑著說:「你真行。」在英國首相安東尼。艾登對南斯拉夫進行國事訪問期間,約婉卡第一次公開露面。她激動而又有些怯場,就像俄國小說中描寫的首次參加舞會的少女一樣。法國大使的夫人,一位極其媚人而又十分坦率的女士,在招待會上沖著我說:「都在這裡度蜜月啦。」這些細節之所以重要,僅僅是因為它體現了1948年以後高層領導人私生活的變化,以及同西方國家代表之間關係的變化。 那時候,約婉卡和什特菲察日漸親密,經常互相作伴。要不是她倆之間的友誼,我本是不會了解約婉卡的。對公眾來說,約婉卡是一個未知數,因為他們只能從報紙上、電視上、遊行檢閱和官方的典禮儀式上瞭解她。她在這些場合,總是穿著皮大衣,渾身珠光室氣。她的舉止是合乎禮儀的,臉上總是露著笑容,穿的衣服也總是很華麗的。 約婉卡很快就顯得派頭十足了——太愛笑,太愛打扮,太自命不凡,太過分,太過分了。 然而,她既不蠢,也不壞。她聰明,思想有條理。同鐵托結婚後,她上了一所特殊中學,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但是並不是因為老師害怕她的地位而給予她優異成績的。她學習很用功。只有在公開場合,她才顯得拘謹、不自在。她留心自己的外貌和別人對她的看法。她的農家出身,既不是有利條件,也不是不利條件。階級出身已不再是一個問題。 在我還是領導人的時候,約婉卡並沒有捲入政治糾紛,更沒有參與決策。 她的工作範圍只是料理家務,照顧她的丈夫約瑟夫。她主要考慮的是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舒舒服服。 鐵托的兩個兒子不喜歡她,雖然她沒有得罪他們。 約婉卡想要孩子,但是鐵托不同意。大概他覺得養孩子費力不討好,或者是他乾脆不想承擔更多的義務。約婉卡只得作出犧牲。 由於是被迫過著她本來無法獲得,也沒有為此作好思想準備的顯赫一時的生活,約婉卡很快就拜倒在令人眼花繚亂的權勢和聲望之下。她和藝術家、記者、電影界人士交朋友。據說她曾建議以鐵托甚至以她自己作為拍攝電影的專門題材。 不過,我並不相信她背著鐵托參與了政治活動。當他們分居的消息宣佈後,我曾試圖說服外國記者,如果相信她進行了政治活動,那是荒謬的。可是,他們還是執意相信蜂起的謠傳: 約婉卡同塞爾維亞將軍們密謀,她是親蘇分子,她操縱最高級官員的任免。據說她對她的貧瘠的家鄉利卡被忽視而表示不快。這裡需要解釋一下,克羅地亞人(天主教徒)和塞爾維亞人(東正教徒)之間互相仇視,使克羅地亞境內的利卡這個塞爾維亞人居住的地區吃了苦頭。人們說:「約婉卡身上的塞爾維亞血液覺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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