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如鋼似鐵-鐵托 | 上頁 下頁
一〇二


  鐵托問:「那你是怎麼回答這位天才的?」「我對他說:『但願上帝能聽到你的這番話。這場衝突要是不是真實的,那就太好了。』」鐵托說:「這真令人感到奇怪,美國外交官怎麼會在意識形態方面如此狹隘、遲鈍,會成為自己對內宣傳的犧牲品……難道他們忘掉了華盛頓那句名言,『同人人做生意,不同任何人結盟』?」這時,莫薩·皮雅傑插進來說:不怨天,不怨地,所有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朋友加給我們的。下一次新年祝辭,我建議引上海涅的一句話:我所熱愛的朋友,卻給我帶來了最大的災禍!

  這又使德迪耶爾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他說:「大家是否還記得,我們黨內是誰在抗戰開始時曾因寫文章說戰爭將在半年之內結束而受到了處分?」有人記起來了,說是黑山的韋薩·馬斯萊沙。

  「其實,」德迪耶爾說,「斯大林本人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他在1941年11月7日的講話中說,戰爭只會打6個星期,最多打半年,說德國是一座隨時都可能爆發的火山。我們在烏日策的《戰鬥報》上轉載了這篇講話。但是1945年以後出版的斯大林戰時言論,卻不見這段話了。」德迪耶爾接著說,「受斯大林影響的,其實不只是韋薩·馬斯萊沙。我在斯洛文尼亞曾聽把我們党的重要領導人卡德爾同志、基德裡奇同志介紹進党的弗拉多·科紮克講過,當時出任斯洛文尼亞解放陣線執委會政委的基德裡奇,每年都對解放陣線某些動搖的成員保證,戰爭將在春天結束,而到了春天又保證戰爭將在秋天結束,就這樣,年復一年,保證了4年,我們才迎來了勝利。」這時,在場的基德裡奇笑著說:「請大家注意,即使這位令人尊敬的科紮克說的不是編造出來的笑話,那基德裡奇與斯大林的也不屬￿同一個版本。」大家聽罷又樂了一陣。

  這時,又有人提起,是否有人知道,戰時哪一家遊擊隊報紙是被自己的政府查禁的唯一的報紙。

  大家誰也說不上來。

  「這又非弗拉多莫屬了。」鐵托笑著說。

  還好,德迪耶爾記起來了。

  「是《佃農之聲》,該刊正是由弗拉多·科紮克編輯的。」基德裡奇插進來說:

  「正是如此。」德迪耶爾接下來說:

  「有一天,基德裡奇發現科紮克躺在豬圈裡,就問他,在那個鬼地方幹什麼?科紮克回答說:『我在為我報上的文章尋找合適的氣氛,文章是談農民問題的。』當盟國的軍事使團來到斯洛文尼亞時,科紮克不斷地問他們,什麼時候開闢第二戰場?鑒於第二戰場的開闢一拖再拖,科紮克就在《佃農之聲》上發表了一則簡短消息,說英國集中了大量盟軍,致使這些島嶼已開始下沉。這件事後來鬧大了。當時,最高統帥部發出一道指令,指示對西方盟國不要採取宗派主義的態度。弗拉多。科紮克成了這一指令的犧牲品。弗拉多·澤契維奇神父當時在民族解放委員會中負責內政,他後來誇耀說,由於科紮克的《佃農之聲》對英國人和美國人開了這個玩笑,他下達了禁令。」談話又轉到南斯拉夫派到捷克斯洛伐克去的學徒工回國的問題上。

  戰後,南斯拉夫派了3000名青少年到捷克斯洛伐克各工廠去學習、進修。情報局決議發表後,捷克斯洛代克當局開始對他們施加壓力,要他們表態,反對鐵托。有幾名南斯拉夫籍教員投向情報局,幫助捷克斯洛伐克當局向青年們施壓。青年們大多不想屈服,要求回國。當局不同意,青年們開始罷工。當局出動警察,逮捕了18O人。這時,投向情報局的教員向青年們軟硬兼施,說回國會立即被抓起來,而拒絕回國的,將用飛機把他們送到莫斯科去。學員們仍不屈服,並開始絕食。當局則把學員的宿舍全部包圍起來,停電、停水。

  但這一切仍未能使這些年輕人軟下來。無奈,捷克斯洛伐克當局只好放他們回國。在2852名學員中,2762名收拾行裝回到了南斯拉夫。而留下的90名學員中,1949年新年前,又有12名回到了祖國。他們給鐵托寫了致敬信。鐵托當場讀了那封信。他顯然興奮異常。讀完信,他說。

  「寄希望於誹謗和謊言、迫使我們承認真理不是真理的那些人,讓他們知道,他們錯了。對真理和正義的熱愛,在我們身上是一股力量。它不允許我們不講氣節,不講原則。

  「我們這一本性繼承於我們的祖輩。我們認為,不僅每一個共產黨人,而且每一個正派人都應認為這是一種最積極的本性。我們必須這樣來教育我們的黨員和年輕一代。我們相信,真理和正義這一次也將勝利。因為,不然的話,世界的前途將十分黑暗。為了使自己的良知得到慰藉而談什麼『只要目的正當,任何手段皆可無傷』的那些人理應知道,這句話在宗教裁判時期耶穌會會員方面是特別出名的。憑藉肮髒的手段,採取不誠實的方式是建設不了偉大的事業的。偉大的事業只能採取相應的方式,憑藉相應的手段來建設。我們將永遠記住這一點,因為不然的話,我們就對不起我們偉大的解放戰爭中,為爭取正義事業的勝利所獻出的鮮血。今天用這樣一些不老實的手段來反對我們的那些人,有朝一日必會停止這樣做的,因為不然的話,這會對全世界的進步運動產生致命的後果。這是指在各色各樣的報紙上或者以形形色色的方式,散佈反對我國的想人非非的謊言並把我們搞臭的那些人。」這時,德迪那爾又想起了幾個月前,情報局決議公佈的那天,他母親感慨萬分的那些話:

  「我們是奇怪的人民。我們從來不害怕面對最野蠻的暴君,我還記得1914年6月28日,記得加夫裡洛·普林齊普,宛如今天。看看你們這一代幹了些什麼:當希特勒勢強力盛的時候,發生了3月27日事件,當杜魯門不可一世的時候,你們打下了他的飛機,而現在,你們又同斯大林幹上了……」鐵托的新年講話經由電臺發表,它的宗旨仍然是克服園難,戰勝敵人。

  我們的處境是困難的。但是,我們什麼時候又輕鬆過呢?我們已經習慣於困難了,困難不可能使我們動搖,更談不上壓垮我們了。我們過去相信會取得勝利,當整個歐洲籠罩在法西斯的陰影下,當相當一部分人喪失了信心,開始認為惡勢力的勝利是長久的時候,我們進行了鬥爭。

  我們今天也不動搖。

  為了對付蘇聯的顛覆,以蘭科維奇為首的南斯拉夫保安機關,幾乎全部破獲了蘇聯在南斯拉夫建立的秘密組織,並將它們的成員抓了起來。這涉及到不少蘇聯僑民,其中還有不少白俄。

  對此,蘇聯向南斯拉夫多次提出抗議,而事情發展到秋天,蘇聯便向南斯拉夫提出了最後通牒式的照會。

  照會是清晨3點鐘由蘇聯駐南斯拉夫大使館送交南斯拉夫外交部的。

  外長卡德爾看完照會後,立即打電話把吉拉斯、基德裡奇和泰波召到自己的辦公室。

  當時,鐵托正在布裡俄尼。卡德爾立即把照會內容告訴了鐵托。照會對南斯拉夫逮捕蘇聯僑民的做法進行了猛烈攻擊。

  照會中說:

  只要看一看正在南斯拉夫發生的一切,就不會再產生懷疑,現在的南斯拉夫已經根本談不上什麼人民的政權,什麼民主和社會主義的制度了。

  既然國家受制子外國資本,南共領導同全世界的共產黨處於交戰狀態,又怎麼能談論什麼南斯拉夫的社會主義制度呢?

  照會最後說:

  看來,南斯拉夫政府打算繼續非人道地對待蘇聯公民,繼續進行違法的逮捕和毆打,繼續侮辱蘇聯公民。

  看來,南斯拉夫政府不打算讓罪犯——法西斯做法的執行者承受罪責。

  如果這符合事實的話,蘇聯政府認為有必要聲明,對於這樣的事態,它將下會無動子衷,它將不得不採取為維護在南斯拉夫的蘇聯公民的權益,為教訓超越一切界限的法西斯暴徒所必需的其他更為有效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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