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如鋼似鐵-鐵托 | 上頁 下頁
一三


  約瑟夫討得了伊薩牙的喜歡。他可以在此安頓下來了。

  實際上,約瑟夫並沒有真正的將自己隱藏起來。一方面,白匪的所謂討伐隊不時地出現在村子裡,前來搜捕被打散的紅軍戰士。約瑟夫必須時時提防。另一方面,兩軍鬥爭的形勢,不可能使他超然世外。

  白匪進行了野蠻的屠殺。

  有一次,約瑟夫經過伊爾季什河,親眼看到了這樣的一幕:白匪在此殺害了多名工人,死者的腳從厚厚的積雪中露出來,腳尖朝向青天。

  有一天,幾個農民從集市上回來,聽到伊爾季什河那邊有槍聲,就悄悄趕過去。他們發現白匪正在槍殺一批工人。等白匪走後農民們趕到現場,發現有一個人還在動。農民們趕快把那人抬出來,用大衣把他包起,抬回了村莊。

  大家誰也不敢把這個人留在家裡。他們找到了約瑟夫。

  約瑟夫立即答應收留他。農民們給約瑟夫送來了馬奶。那人醒過來後,約瑟夫一直照料著他。

  磨坊離村莊兩公里,設在一片白樺樹林之中。白匪有什麼動靜,農民們就來給約瑟夫通風報信。

  在約瑟夫的磨坊裡,還曾隱藏了若干名不願被抓去當白匪的農民。

  約瑟夫也不老是躲在村子裡。他還去鄂木斯克,與黨的組織進行聯繫。

  鄂木斯克有南斯拉夫共產主義小組,領導人是迪米恃裡耶·格奧爾吉耶維奇。

  他當時是接受俄共(布)南斯拉夫共產主義小組的委派到這裡來的,任務是在西伯利亞各城市的南斯拉夫人當中鞏固和擴大黨的組織,在他們中間開展思想政治工作和軍事工作。其間,約瑟夫被吸收為黨員。

  靠了黨的組織,約瑟夫瞭解西伯利亞政治軍事形勢,接受任務,在農民中間開展工作。他還可以從黨的組織那裡瞭解到自己的國家的一些情況。

  另外,鄂木斯克還有他早已認識的一個姑娘。

  約瑟夫還被白匪抓到過一次,要不是紅軍的勝利,他很可能會遭到殺害。

  1919年秋,白匪正在節節敗退。有一天,約瑟夫正在打穀場上幹活,突然出現了白匪的「討伐隊」。

  約瑟夫逃跑不迭,遂被逮捕。

  「你們看,這傢伙可不像個農民。」白匪們叫喊著,「是個工人?是個布爾什維克?」約瑟夫被帶到了高爾察克部隊一個師的司令部裡。

  有一個栗色頭髮的人假裝在給「前線」打電話:

  「那就是說,我軍在前進?拔掉了亞曆山德羅夫斯卡?好極了!那就是說,明天我們將轉入總攻?」他一邊「打電話」,一邊觀察約瑟夫的神情。約瑟夫明白他想幹什麼,便坐在那裡毫無表示。

  那人看不出什麼門道兒,也只好作罷。

  晚上,室內又來了三個人。「裡面有人嗎?」他們在外邊問。「有人。」約瑟夫答。「你是幹什麼的?」「戰俘。」「點上燈,點上燈。」「我沒有火柴。」進來的人點上了燈。約瑟夫看清楚了他們:個個身著赤衛隊隊服。

  約瑟夫不作聲。他有經驗,白匪常用這種手段試探,他們一旦看出被試探者與「赤衛隊」表示親近,就統統拉出去槍斃。「你害怕嗎?我們是紅軍。」「那好哇!」約瑟夫淡淡他說。「我們是紅色的布爾什維克。你不見這制服?」「我看到了。」「請看我們的錢幣——你不相信?」「幹嗎要我相信?」「著魔了,什麼都不相信!」說罷,三個人氣衝衝地轉身走掉了。原來他們是真正的布爾什維克。看守約瑟夫的白匪,早就逃走了。約瑟夫呆不住了。他要回鄂木斯克去。

  伊薩牙捨不得約瑟夫,但他最終知道無法留住他時,便送給約瑟夫一隻雪橇,讓他離開。在路上還出現了一個插曲:約瑟夫遇上了一幫匪徒。其中一個匪徒舉槍朝向約瑟夫。約瑟夫向他們喊話,說自己是一個戰俘。那舉槍的匪徒聽罷,便沒有扳動槍機。他們將約瑟夫搶劫一空。幾天過後,約瑟夫在鄂木斯克市場上看見一個小販。他衣衫襤褸,但臉色極好。約瑟夫認出這個人——就是那個舉槍要向他射擊的強盜。約瑟夫叫來一名武裝人員,將這個強盜抓住。原來他是喬裝進城的,要打探一批貨物的情報。

  再說約瑟夫到達鄂木斯克之後,便找到了佩拉佳亞·貝盧斯諾娃。他是在捷克兵團叛亂之前與她相識的。她是鄂木斯克一個工人的女兒。自己也是一名工人。

  約瑟夫在鄂木斯克沒呆多久。他要回自己的祖國去。他決定取道彼得堡回國。

  臨行前他與佩拉佳亞·貝盧斯諾娃結了婚。當時她16歲。

  約瑟夫與他的新婚夫人一起乘火車去彼得堡。在彼得堡他們住了幾個星期。

  彼得堡已經建立了工農兵政權。到處都洋溢著革命的激情。一切對約瑟夫都具有強大的吸引力,但他回國的決心沒有變。他與一批被釋放的戰俘結伴離開了彼得堡。

  出彼得堡後的第一個大站是納爾瓦。這裡還沒有建立布爾什維克政權。

  戰俘又被關了起來。當局對布爾什維克充滿了仇恨。每晚都有人來盤查大家,一旦被懷疑是布爾什維克,命就沒有了。

  沒過多久,形勢發生了變化。戰俘們被放了出來,並且為他們提供了良好的條件,讓大家離開這裡。

  約瑟夫與妻子於是登上「莉莉·費佛曼」號豪華客輪離開了納爾瓦。輪船在波羅的海遏上了大霧。

  到什切青之後,戰俘們按國籍被分開了。約瑟夫從什切青乘火車前往自己的祖國。一踏入國門,鐵托即遭逮捕。欲知情況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正是:

  革命洗禮血俱砂,春到方悟處處花。
  誰見夕陽歸鴉處,三尺男兒不思家?

  第五章 歸故鄉

  遊子遊子歸故鄉,反認故里作異邦。
  舉國遍覓容身處,尚教千家循舊章?

  且說這約瑟夫回到故鄉,對故鄉既感陌生,又感熟悉。自已土生土長的家園,怎地能說陌生?

  原來約瑟夫的故里所在國度克羅地亞已經改朝換代,國家的名稱都變了樣,這能教歸來的遊子不感陌生嗎?

  說熟悉,那是山河依舊,家園仍存,而且,儘管改了朝、換了代,而來自上面的,卻依然是對民眾的壓迫和剝削,這一點是絲毫沒有變化的。

  原來,奧匈君主國哈布斯堡帝國的崩潰已使任何英雄好漢均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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