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危受命-丘吉爾(45)

四五

　　對首相提出的要求，美國總統說，借用或贈與四五十艘較舊的驅逐艦，需要國會授權，目前進行此事尚非其時。他願意盡力使英國政府順利地得到最新式的美國飛機，防空設備，彈藥和鋼村。為了進一步加強聯繫，雙方還決定互派軍事代表團，以便進一步加強戰爭中的合作。

　　當時，丘吉爾政府需要立即著手解決幾個重大問題。要千方百計延長法國的抵抗時間，以便給德國軍隊造成最大創傷，同時也為英國加強國防而抓緊訓練陸軍和空軍，動員全民抗戰，並為準備生產武器贏得時間。不久，西線進一步出現險情，在法國北部的英法兩國的大部隊彼德軍截斷。5月13日，星期一，下院召開特別會議，要求對新政府舉行信任投票。會上，丘吉爾發表了激動人心的講話。他說：「我沒有別的，我只有熱血、辛勞、眼淚和汗水貢獻給大家。」在英國的全部歷史中，還沒有一位首相能夠向議會和人民提出這樣一個簡明而又得人心的綱領。「你們問：我們的政策是什麼？我說：

　　我們的政策就是用上帝所給予我們的全部能力和全部力量在海上、陸地上和空中進行戰爭；同一個在邪惡悲慘的人類罪惡史上還從來沒有見過的窮凶極惡的暴政進行戰爭。這就是我們的政策。」丘吉爾說。

　　「你們問：我們的目的是什麼？」這位首相說，「我可以用一個詞來答覆：勝利——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勝利，無論多麼恐怖也要去爭取勝利；因為沒有勝利，就不能生存，大家都要認識到：沒有勝利就沒有大英帝國的存在，就沒有大英帝國所代表的一切，就沒有促使人類朝著目標前進的那種時代要求和動力。我滿懷興奮和希望，擔負起我的工作。我深信，人們不會讓我們的事業遭到失敗。在這個時候，我覺得我有權利要求大家的支持。我說：

　　起來，讓我們把力量團結起來，共同前進！」丘吉爾講話結束後，會場上響起暴風雨般的掌聲。全體議員一致投贊成票。從此，全國人民空前團結，熱情奮發，經受著艱苦抗戰的歷史考驗。

　　正是：歐洲大地遭魔障，萬苦幹辛結愁腸；團結一致爭勝利，眾志成城打豺狼。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十七章　援救敦刻爾克

　　海上突圍創奇跡，戮力同心戰頑敵；
　　艱難險阻無所懼，首相誓言壯威力。

　　希特勒向低地國家的進攻，既是他稱霸歐洲計劃的一部分，也是他進攻英法的序幕。英法「禍水東引」政策遂告徹底破產，同時也導致了敦刻爾克的大潰退。

　　由於英法政府長期奉行反動的綏靖政策，由於西歐盟軍缺乏周密的協作和嚴格的訓練，再加上他們戰略上的保守、陳腐，因此在德國法西斯軍隊的強大攻勢下，很快就崩潰了。不僅英法空軍在開始幾小時就遭到嚴重的損失，而且陸軍也處於非常狼狽的境地。從那時起，離心力量很快就表現出來了。

　　比利時國工急於考慮投降，英國遠證軍總司令戈特忙著準備登船撤退，而法國魏剛將軍則想舉行停戰談判。荷蘭軍隊僅僅到第五天就投降了。

　　5月14日，離希特勒發動進攻雖然只有五天，但卻是決定命運的一天。

　　前一天的晚上，德軍奪取了迪囊到色當之間的河岸峻峭、林木繁茂的繆斯河對岸的四個橋頭堡，並且佔領了色當。這是1870年拿破崙三世向毛奇投降的場所，也是結束法蘭西第三帝國的地方。這樣，盟軍防線的中央部分和英法兩軍的精銳迅速轉移到比利時去的重要樞紐地點，就受到了嚴重的威脅。

　　第二天，5月15日，大規模的攻擊開始了在數量、集中程度、機動性和打擊力量等方面都是空前未有的一支坦克部隊，由德國邊境通過阿登森林出發了。其隊伍之長，即使分了三路縱隊還延伸到萊茵河後面100英里。現在它突破了法國第九軍團和第二軍團的防線，迅速地向在比利時的盟軍背後的英吉利海峽推進。一批又一批的施圖卡式俯衝轟炸機，首先削弱了法軍的防禦陣地；大批的戰鬥工兵佈置橡皮船下水，架搭浮橋，準備渡河；接著就是配備有自動推進炮的裝甲師，每個裝甲師的後面緊跟著摩托兒步兵師，佔領坦克開闢出來的陣地。這個鋼與火的密集隊伍，不是驚慌失措的守軍所能阻擋的。在繆斯河上迪囊的兩側，法軍被赫爾曼·霍特將軍的第十五裝甲軍擊敗了。這個軍的兩個坦克師之中，有一個坦克師是一個名叫埃爾溫·隆美爾的年輕大膽的準將指揮的。在河的南面，由第四十一裝甲軍所組成的兩個坦克師也採取了同樣戰術。

　　在德軍強有力的打擊下，英法軍隊退守在從安特衛普到納繆爾的代爾河防線上。這恰恰是德軍最高統帥部所求之不得的事。因為這樣一來，就給希特勒大規模殲滅盟軍創造了條件。5月19日，一支由七個裝甲師組成的強大楔形隊伍，瘋狂地向松姆河北挺進，經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著名戰場，進抵距離英吉利海峽只有50英里的地方。到5月20日晚上，第二裝甲師已經到達松姆河口的阿布維爾了。此時，約有40萬英法聯軍退縮到敦刻爾克一塊很小的三角地帶，陷入了重圍，前面是波濤洶湧的大海，後面是如虎似狼的追兵。盟軍丟盔卸甲，潰不成軍。對此，希特勒高興得忘乎所以，他對德軍及其指揮員備加讚揚。他認為盟軍就要被消滅，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

　　就是在這令人揪心的日於裡，為了鼓舞鬥志，丘吉爾向政府官員發佈了如下的通令：

　　「在這黑暗的日子裡，如果政府中所有的同僚以及重要官員能在他們的周圍保持高昂的士氣，首相將不勝感激；這不是說要縮小事態的嚴重性，而是要我們對我們的能力表示信心，我們有堅定不移的決心繼續作戰，直到把敵人企圖統治整個歐洲的野心徹底粉碎為止。

　　「不容許有法國單獨媾和的想法；不過，無論大陸上發生任何事情，我們也不能對我們應盡的職責有所懷疑，我們一定要竭盡全力保衛本島，保衛帝國和我們的事業。」當5月20日古德裡安的坦克部隊突然突破盟軍防線，進抵海邊的阿布維爾以後，盟軍面臨覆滅的危險。丘吉爾見勢不妙，隨即命令海軍調集船隻，積極為英國遠證軍和其他盟國軍隊可能撤出海峽上的各港口做準備，並要求非戰鬥人員立即開始渡過海峽前往英國。於是創造了震驚全世界的海上突圍的奇跡。

　　到5月24日，北面的比利時前線已接近崩潰；在南方，從阿布維爾沿海岸向北猛撲的德國裝甲部隊，在攻克布倫、包圍加萊以後，已經達到距離敦刻爾克只有20英里的阿運河。比利時軍隊、英國遠征軍9個師和法國第一軍團的10個師都夾在中間了。這裡雖然運河、溝渠和氾濫地區縱橫交錯，地形不利於坦克的行動，但古德裡安和來因哈特的裝甲軍已經在格臘夫林和聖奧麥爾之間的運河上建立了五座橋頭堡，準備給盟軍以毀滅性的打擊，使他們受到從東北面推進過來的德國第六軍團和第十八軍團的夾攻，從而完全消滅他們。

　　說來也巧，就在5月24日這天，納粹最高統帥部突然發來了一道奇怪的緊急命令。事後查明，這道命令是在倫斯德和戈林慫恿之下，不顧勃勞希契和哈爾德的激烈反對，由希特勒堅持發出的。命令要坦克部隊停在運河一線，不要再向前推進。這就給遠證軍司令戈特將軍一個意外的、重要的喘息機會，他和英國海軍及空軍都充分利用了這個機會。倫斯德後來體會到這一點，他說，這個喘息機會導致了「戰事中幾個重大轉折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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