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二戰風雲人物 > 戰爭狂人-東條英機 | 上頁 下頁 |
八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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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陪我去死,」老鈴木說,「我離黃泉已不遠,你的日子還長著呢。」 小鈴木不聽,他認為在戰敗的日本,個人的雄心壯志是毫無意義的。 在此局勢下組閣,對鈴木來說,的確是個難題。他把岡田啟介海軍大將請到自己家裡,要他在新內閣裡擔任軍需大臣。鈴木的建議使岡田吃驚不小。 他退出海軍已7年,但仍是法西斯軍官的詛咒對象,岡田發現,鈴木周圍全是些「好心」但辦不了事的外行人。連電話都用不好,更不用說幫他挑選閣僚了,岡田給他的女婿迫水久常打了個電話。「我現在在鈴木將軍家裡,你幫他組閣吧。」他說。既瞭解政界又瞭解軍界的迫水,是鈴木理想的助手。 不到一小時,迫水就辭掉在大藏省的職務,當上內閣書記長官。 鈴木最初深信自己是最有資格結束戰爭的人,但在目前,對於應如何進行,他還心中無數。如果他宣佈這樣的「失敗主義」的政策,哪怕只對內閣宣佈,他也會被迫離職或遭暗殺。他暫時不得不玩弄一下「腹功」、就是說,在尋求和平的同時假裝支持戰爭。因此,近衛由於鈴木沒有保證「為和平工作」而拒絕在內閣任職。另一方面,他又匆匆向杉山元帥保證,他將把戰爭進行到底!還對記者說:「現在是1億國民都要改變萎靡不振,成為護衛國體的光榮後盾的時候了。當然,我會處理國政,並非你們、我國國民的先鋒。 我要請你們、我國國民,以勇敢決然的意志,表現出新的戰鬥力,跨過我的老骨,奮勇前進,以慰皇心。」 此時,鈴木還未向任何人透露他「和談」的策略,但他的兒子鈴木一卻本能地理解他父親的心事,便寫了一個通知,把他父親的真實意圖告訴親密的友人。 鈴木的新內閣於4月7日成立,不過重要的外相職務還沒有人擔任。其他大臣基本上是根據「重臣」和迫水的意見選擇的。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鈴木看中的是東鄉茂德。調查表明,在珍珠港事件期間擔任外相的東鄉曾不同意與美國開戰,後來又因與東條的「獨裁高壓政策」不合而辭職。此時,東鄉正在阿爾卑斯山附近外交人員喜歡去的避暑勝地。他接到鈴木的中間人、長野縣知事打去的電話轉告鈴木的意圖。東鄉的回答是直率的:要同新首相商談並「取得一致看法」後才能定下來。除非讓他放手工作,否則他不準備再任公職。 然而到東京後,東鄉發現鈴木不願放棄「腹功」,即使與觀點相同的人密談時也是如此。下面是他們兩人的對話: 「我猜想,你肯就任,心裡一定是有主見的。」鈴木說。 「現在要處理國務確實不容易,因為戰爭活動已到了垂死掙扎的階段。」 東鄉用很重的九州口音說。 「我認為我們還能打兩三年。」 「即使是我覺得本人能承擔外相的重任,只要你我之間對戰爭前景的看法不同,首相與我就不可能有效合作。」 於是東鄉拒絕出任外相。然而,事情並未就此告終,許多人都認為東鄉是主和的,他們輪番給他施加壓力。不到24小時,就有6個領導人,包括兩個「重臣」和天皇的首席顧問,硬要他出任。例如,岡田海軍大將就解釋說,鈴木的政策「不一定是不能變的」,東鄉可以「幫助修正」。岡田的女婿迫水也為鈴木辯護:「第一次見面時就談論早日實現和平,對鈴木說來太冒險。」 「這種話如果從首相口中說出,而且又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出口;可能會產生不良反響。」 這樣的兜圈子東鄉實在不懂。對實現和平,如果鈴木同意他的意見,為什麼在私下交談中不讓他知道呢?如果鈴木連他看中當外相的人都不信任,在未來危急的日子裡他怎麼可能合作? 下一個請求來自內大臣。木戶的秘書長松平透露,天皇本人希望結束戰爭,這種協調一致的邀請使東鄉再次來到鈴木那裡。這次鈴木已認識到自己應該更直率一點。「就戰爭的結局而論,」他對東鄉說,「你的觀點使我很滿意。至於外交,你可以放手去辦理。」 東鄉仍不願意出任。他要求得到保證,如果調查研究結果表明戰爭不能再打3年,內閣就要支持和談。鈴木丟掉了一切虛偽矯飾,他毫無保留地接受東鄉的條件。但對局外人,鈴木仍繼續搞他的「腹功」,裝得與東條一樣,致力於要苦戰到底。 鈴木的內閣算是組成了,但是在這危機四伏的險灘裡,他要把日本這只破船開到哪裡? 正是:疾風惡浪破船行,航程艱難萬千重。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二十八章 垂死掙扎 鬼子敗極紅了眼,特攻飛機撞美艦; 孤注一擲不要命,「本上決戰」大動員。 日本聯合艦隊,在菲律賓海戰中幾乎全軍覆沒,剩下的敗兵殘艦也不堪一戰了。在盟軍攻擊沖繩時,惱一羞成怒的聯合艦隊總司令豐田海軍大將,要第二艦隊司令伊藤整一中將率領這些殘餘艦隻去襲擊停泊在沖繩海面的敵艦。 豐田把這一自殺性的出擊通知了聯合艦隊的所有指揮宮: 「帝國命運確系在此一戰。卑職已號召組織一支海面特攻部隊,以壯烈無比之英勇突入作戰,以此一舉振我帝國海軍聲威,發揚帝國海軍海面戰鬥之光輝傳統,榮光後世。各部隊,不論是否特攻部隊,都要下定決心殊死奮戰,徹底消滅敵艦隊,為皇國奠定永恆基礎。」 當晚在瀨戶內海,大大小小的告別宴會使第二艦隊的超級戰列階「大和」及另外9艘軍艦充滿狂暴喧囂的氣氛。他們每個人都知道,這是決別前的一場痛飲。每艘軍艦都只有剛夠單程航行的燃料,軍官們知道此去必死無疑,有去無還。這倒使他們無所顧忌了。他們在高唱《櫻花之歌》這首歌時,古村啟藏海軍少將和「矢矧」艦長原為一大佐離開了他們,隨意到艦上各處看看。在水兵船艙,他們發現士兵們在吊床上睡得很安寧。在輪機室,有個輪機兵滿身大汗地檢查發電機,他對自己的艦長說,他要絕對保證到沖繩不發生電力故障。 原為一艦長深受感動,又加喝過酒,爬上了甲板,他靠著一根柱子站在那裡,心裡十分激動。「矢矧萬歲!日本萬歲!」他一邊喊,眼淚一邊流下面頰。 豐田的參謀長草鹿龍之助中將,是一位參加過襲擊珍珠港、中途島和瓜達爾卡納爾海面航空母艦戰鬥的者將。他曾極力反對第二艦隊的自殺性出擊;然而,被選派到瀨戶內海親自解釋這次任務意義的卻偏偏又是他。草鹿於4月6日上午飛往那裡。伊藤懂得這次任務的意義,只有一件事需要向這位參謀長問明,「如果我們在途中就受重創,不能繼續前進,那該怎麼辦?」草鹿無法解決他的問題,「這要你們自己去決定。」於是,他們幹了最後一杯酒。 「我明白了。」伊藤說,「請不必為我不安。我的心情很平靜。我沒有什麼值得遺憾的,我心甘情願出征。」他清草鹿代他向各位上級長官致意,草鹿對他們說,這不但是日本的最後機會,也是聯合艦隊的最後一次機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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