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韌不拔-戴高樂(63)

六三

　　第二十二章　「霸王」行動

　　諾曼底區炮聲隆，詐騙計謀獲成功；
　　各路大軍奮勇戰，全球展開大反攻。

　　在世界歷史上，最大的一次兩栖作戰經過長期的準備和謀劃終於在1944年6月6日開始了。諾曼底登陸並不是以洪水般的狂轟濫炸，也不是以大批部隊從空中和海上登陸開始的，按照秘密計劃，盟軍的第一步行動是偷襲，同時配合以詐騙和牽制行動來迷惑敵人。

　　午夜過後11分，「泰但」行動的第一組人員在瑟堡半島3000英尺上空從一架「斯特靈」轟炸機上跳了下來。頭一名跳傘者是特種空軍部隊的諾埃爾·普爾中尉，另外三名傘兵跟著他跳了下去。普爾碰了一下機尾，便墜入雲霧之中。降落傘自動打了開來，普爾昏沉沉地降落在聖洛正西五英里、去庫湯斯路旁的一片草灘上。醒來之後，他發現備用品中的鴿子籠，便給倫敦寫了一封信，簡要地報告了著陸地點的情況，然後裝入鴿子腳上的小筒內，便把鴿子放了。普爾中尉是登陸日那天盟軍空投到法國的第一位前哨兵，也是第一個從法國把情報送回英國的人。

　　普爾小組離機數分鐘後，「泰但」行動第二組四名傘兵在哈裡？「雛雞」？福爾斯的帶領下，在同一地區降落。為了使這八名傘兵看上去像是一支空降部隊的先導，隨後又派了數架「斯特靈」飛機，空投了200個只有真人一半大小的假傘兵。德國人後來把這些假傘兵稱作「洋娃娃」，「洋娃娃」傘兵離機開傘之後，針尾彈開始落地爆炸，並按照羅馬煙火筒的放法，使炸彈向空中噴射出傘狀和維利式信號彈形狀的火焰。飛機空投下的數千支偽造的步槍和機槍開始爆炸。同時，普爾和福爾斯帶著傘兵們裝起了擴音箱，開始播放事先錄製好的槍炮、迫擊炮，士兵的咒駡、指揮官的命令等混雜聲音。30分鐘之後，草灘上一切又沉寂下來，普爾和福爾斯帶著小組的人員偷偷地溜進果園，隱蔽起來。

　　在勒阿弗爾附近的伊夫托和哈爾弗勒爾，從利西那到埃夫勒的沿途地帶，在埃庫夫森林一帶和聖伊萊爾杜哈庫四周地帶，盟軍都採取了類似的行動。在每一塊駐有德軍機動部隊的地區，似乎突然都出現了盟軍傘兵部隊，小至一個連，大至一個旅。這些行動旨在製造混亂，讓德軍及傘兵部隊陷入對諾曼底村野的搜尋之中，而真正的盟軍空降部隊則在橫跨奧恩運河的蒙特布爾和卡朗丹之間完成了著陸，建起了空降場。幾小時之內，那些「洋娃娃」和噪音發生器將會把巴黎的德軍高級指揮部搞得暈頭轉向。「泰但」行動只有力數不多的人參加，使用的飛機和技術裝備也屈指可數，但卻為登陸行動起到了巨大的配合作用。

　　在戴高樂廣播講話之後，午夜之前，法國各地抵抗運動的成員們就已經聚集起來，準備執行進行遊擊破壞活動的使命。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個振奮人心、盼望已久的時刻，在戴高樂的召喚下，他們從秘密接頭地點走了出來，分組悄悄地開始執行各自的任務，登陸日的頭幾分鐘，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執行英國特種行動局的「紫色」計劃，即破壞敵人的通訊聯絡。他們切斷了敵人的電纜，毀掉敵人的電話線，使法國各地，尤其是勒阿弗爾和阿弗朗什之間的線路突然中斷。接線員無法操作，電源線路被燒毀。午夜之後，巴黎、勒芒、奧爾良、裡爾、圖爾、裡昂、波爾多、聖洛、阿弗朗什、亞眠等所有關鍵的德軍駐地，都遇到了嚴重的通訊障礙，有時聯絡甚至完全中斷，盟軍的無線電和雷達干擾行動密切配合著「紫色」計劃，加重了德軍指揮系統的混亂。

　　午夜過後，6月6日淩晨開始，盟軍2395架運輸機和847架滑翔機，從英國20個機場起飛，載著3個傘兵師向南疾飛，到法國諾曼底海岸後邊的重要地區空降傘兵。黎明時分，英國皇家空軍的1163架飛機，對勒阿弗爾和瑟堡之間事先選定的敵軍海岸的十個堡壘，投彈5853噸，天亮以後，美國第八航空隊的轟炸機開始出擊，1083架飛機在部隊登陸前半小時，對德軍海岸防禦工事投彈1763噸。然後盟軍各類飛機同時出擊，轟炸海岸目標和內陸的炮兵陣地。太陽升起之後，盟軍海軍戰艦開始猛轟沿海敵軍陣地。霎時間，炮火連天，山搖地動。

　　進攻部隊由運輸艦送到離岸11英里和7英里的海面，然後改乘大型登陸艇和小型攻擊艇，每個小艇運載30人。小艇並排前進，按時抵達攻擊灘頭。跟在它們後面的是運載大炮、坦克和工程設備的大型登陸艇，最後是登陸船，直接開到岸邊，卸下人員、裝備和供應品。登陸艇上還分別安裝著大炮、迫擊炮和火箭炮，靠岸時就直接向敵人的海岸防禦工事進行轟擊，此外，還有兩栖坦克，它們一開上海岸就能直接投入戰鬥。

　　大約早晨6時30分，美軍開始在奧馬哈和猶他灘頭登陸。在這之後，英國和加拿大軍隊也陸續在事先選定的海灘登陸。在這次戰役中，盟軍共準備了各類飛機13000多架，戰艦、運輸艦和各種類型的登陸艇共達6000多艘。參加戰役的軍隊共287萬多人。

　　清晨傳來的消息說明，進攻艦隊幾乎在未遭敵軍阻擊的情況下渡過了英吉利海峽；全部海空運輸部隊已經登陸，正在鞏固陣地。空軍對德軍裝甲師集結地的偵察表明，登陸日前夕，利爾裝甲師正在用火車裝運坦克，但尚無其他的行動跡象。艾森豪威爾曾經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已經實現了：「霸王」行動偷襲成功。無疑，這一行動的計謀和對進攻的嚴格保密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歸根結蒂，使德軍放鬆警惕的主要原因是天氣。據氣象專家斯泰戈記載，氣候使艾森豪威爾「有機會在歐洲大陸獲得一個立足點」。艾森豪威爾後來給斯泰戈寫信說，「我要感謝戰神，我們在該出發的時候出發了。」

　　英國人對渡海進攻所冒的風險始終比較擔心。但奇怪的是，那天清晨，斯托利門的英國最高統帥部卻洋溢著一種樂觀情緒。將近10點30分，布魯克和英軍參謀長們來到地圖室，聽取聯合情報委員會在登陸日當天的首次彙報和分析。孟席斯已向委員會主席維克多？卡文迪什一本廷克提交了「超級機密」夜間獲取的情報以及其他情報。卡文迪什一本廷克在彙報中宣佈，德軍在進攻面前「毫無準備，措手不及」，他認為「在加來半島和瑟堡之間，盟軍仍將完成幾起登陸行動」。

　　按照盟軍最高司令官的指示，上午9點17分公佈了進攻的消息。英軍的一等兵瑪麗？帕裡將紙帶放入電傳發報機，倫敦各家世界通訊社便收到了盟國遠征軍最高司令部的第一號公報。公報極其簡單：「在強大空軍的配合下，盟軍海運部隊於今晨在法國北部沿海登陸。」艾森豪威爾同時下令開始執行「托弗萊特」行動。兩分鐘之後，英國廣播公司廣播了有關登陸的消息。9點48分再次播送了歐洲流亡領袖們播過多次的講話，這些廣播講話專門用來迷惑德軍，讓他們無法瞭解盟軍在西北歐的真實意圖，並使抵抗運動成員更加瞭解這次行動的重要性。「霸王」作戰部隊已經到達彼岸，但盟軍攤頭堡是否安全鞏固，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堅韌」行動能否繼續獲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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