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勇善戰-崔可夫(67)

六七

　　蘇軍奪占奧得河以後，突擊柏林已是順理成章的事，因此，大兵團的突擊要達成突然性是十分困難的。經過艱苦細緻的研究，朱可夫與崔可夫等高級指揮員達成共識，即以迅猛的速度隱蔽地集結大量兵力兵器，神速進入作戰地域。為了達到這一目標，滿載炮兵、迫擊炮兵和坦克部隊的列車需經嚴密偽裝，長途跋涉數千里，在夜間潛入掩體。在各登陸場，嚴格禁止各部隊在白天進行工程作業，所有工程作業均改在夜間秘密進行。鑒於德軍對蘇軍由戰鬥偵察發展為全面進攻的戰術已有所瞭解，在柏林戰役中將不再使用這一戰術，而是在進攻發起前兩天實施戰鬥偵察，探明敵人防禦前沿的真實位置，並且集中大量探照燈於突破地段，以強烈光束壓制敵人，發起夜間總攻。

　　一切準備就緒後，4月12日，朱可夫元帥向諸集團軍頒佈了局部戰役訓令，要求崔可夫的近衛第8集團軍應在霍爾措夫鐵路車站和薩克森多夫村之間突破敵軍防禦，向澤洛夫、特雷布尼茨、加爾策伊、達爾維茨一西里西亞火車站、沙爾勒膝堡方向發展突擊。待近衛第8集團軍前出到古佐夫，澤洛夫、杜希林、阿裡特、馬列什一線後，近衛坦克第1集團軍投入戰鬥。如果近衛第8集團軍的行動受阻，第69集團軍發展順利，坦克部隊則在杜希林、德貝林地段內投入突破口。

　　崔可夫受領主攻任務後，馬上對本集團軍的突破地段作了詳細勘察，經勘察得悉：澤洛夫高地是德軍防線最重要的地段，這裡地形複雜，極不利於進攻。正值4月汛期，從奧得河主河床到澤洛夫高地寬10—15公里的河谷裡佈滿了溝渠，道路泥濘難行，僅有4條勉強可以通行汽車和技術兵器的道路。

　　澤洛夫高地又高聳於河谷之上，從這裡可以十分清晰地俯瞰近衛第8集團軍的整個登陸場，近衛第8集團軍的行動完全暴露在敵人眼中。為了抵禦近衛第8集團軍的進攻，鎖住通往柏林的大門，敵人在澤洛夫高地和奧得河河谷配置了3個號稱能征慣戰的師，組成第一梯隊；在第二梯隊敵人也組織了3個師。

　　崔可夫十分清楚，蘇軍已逼臨法西斯的最後老巢，今後的戰鬥，蘇軍每前進一步遇到的抵抗就會加大一分，如果攻擊敵軍的堅固堡壘沒有足夠的炮兵，部隊將難有作為。為了徹底摧毀德軍的防禦，崔可夫在短短7公里的突破正面上投入了77個炮兵團、10個坦克和自行火炮團、1個強擊航空兵軍的強大兵力，使每公里正面火炮、迫擊炮的數量達到266門、坦克40輛。為便合車、師的炮兵也能投入炮擊，崔可夫又將所屬3個軍的炮兵也調到前沿。

　　為了保持攻擊的連續性，崔可夫決定從近衛步兵第4、第29軍中各派出2個師，第28軍中派出1個師，組成集團軍的第一梯隊；第28軍的近衛第39師為預備隊，其餘3個師為第二梯隊。第一梯隊各師的突破地段集中在寬僅1400米的地段，也編為兩個梯隊。第一梯隊由2個團組成，第二梯隊由1個團組成。崔可夫完成兵力編成後，即組織了範圍廣泛的演練，就進攻的進程作了詳細的推演，並對第二梯隊投入戰鬥的時機等問題進行了認真的研究。

　　4月14日7時40分，各師派出驍勇善戰的偵察營猛攻敵人的第一陣地，很快奪占了它，向前推進2—4公里，對敵軍防禦態勢也有了更為直觀的瞭解。

　　4月16日黎明前，朱可夫親臨崔可夫的觀察所。莫斯科時間早晨5點，柏林時間淩晨3點，隨著崔可夫的一聲令下，數千門火炮、迫擊炮和傳奇般的「卡秋莎」火箭炮發出束束火光，把整個大地照得雪亮。各種炮彈的爆炸聲震天動地，加上轟炸機的轟嗚聲，整個大地似乎都顫抖了，這排山倒海的聲浪吹響了進軍柏林的號角。敵人幾乎沒有還擊，其觀察所、指揮所和發射陣地均被壓制，敵人陷入恐慌之中。朱可夫見炮火準備已達到預想效果，當即決定縮短炮火準備時間，提前發起衝擊。

　　數千枚五彩繽紛的信號彈在空中冉冉升起，隨著這一信號的發出，間距200米的1750台探照燈一齊閃亮，電光把整個敵軍陣地照得亮如白晝。敵人猛然受到強光的照射，頓時眼花目眩，許多敵軍慌裡慌張到處亂竄，有些敵人因辨不准方向稀裡糊塗就成了蘇軍的俘虜。崔可夫見戰機在握，立即命令部隊發起猛攻。一時間，衝擊的部隊如下山的猛虎撲向敵人，敵人見蘇軍以密集隊形向前急沖，十分驚恐，有些敵人邊跑邊喊「俄國人來啦！」這樣，近衛第8集團軍很輕鬆地向前推進了2公里。

　　但是，部隊越往前走，遇到的困難也越大。小河、溝渠、縱橫交錯，十分難行，坦克和自行火炮無法緊隨步兵行動，開始落在步兵的後面，各兵種間的協同有遭受嚴重破壞的危險，如不及時採取對策，改變這種局面，部隊的進攻速度將大為減緩。為此。崔可夫命令炮兵停止實施徐進彈幕射擊，改用逐次集中射擊的方法，恢復步、但、炮之間的協同。但是，炮兵的攻擊力隨著部隊的迅猛推進已大大減弱了，部署在澤洛夫高地上尚未被摧毀的德軍大炮、迫擊炮恢復了活動，可怖的炮彈在近衛第8集團軍的隊形中連連爆炸，攻擊部隊的行動遭到破壞，進攻速度銳減。

　　部隊攻抵豪普特運河後，由於春汛，水勢猛漲，部隊無法徒步渡河，而且僅有的幾座橋樑也為敵人的炮火封鎖，部隊前進再度受阻。崔可夫見此情況，憂心如焚。河水滔滔，敵軍炮火密集，崔可夫請求航空兵迅速出擊，壓制敵軍火力，摧毀敵軍炮火，掩護工程部隊架設渡口。在航空兵的支援下，坦克、自行火炮和攻擊部隊得以渡過豪普特運河，攻抵澤洛夫高地，並很快突破了敵人主要防禦地帶。

　　但是，部隊在繼續進攻中未能從行進問奪取敵軍設在澤洛夫高地的第二防禦地帶，崔可夫的部隊在攻擊澤洛夫高地時，遭到位於澤洛夫山頂偽裝的數百門德軍大炮的猛烈轟擊，步兵、坦克均損失較大，有幾輛T—34坦克雖突破了敵軍防線的側翼，但在試圖翻過山頭，沖上通往柏林的公路時，被德軍的反坦克兵器擊毀，攻擊部隊被迫撤退。

　　進攻受挫後，崔可夫馬上將炮兵移至新的陣地，猛烈轟擊通往澤洛夫、弗雷德斯多夫、杜希林等道路上的支撐點，再次發起衝擊。但是，炮擊並沒有達到預想效果，敵軍在遭到蘇軍炮火攻擊時，利用密林的掩護，撤離了陣地。這樣，近衛第8集團軍的進攻再度受挫。

　　朱可夫和大本營對近衛第8集團軍未能突破敵軍在澤洛夫的防禦十分憂慮，崔可夫也苦思無計，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朱可夫決定將卡圖科夫指揮的近衛坦克第1集團軍和尤舒克指揮的獨立坦克第11軍投入戰鬥，爭取以迅猛的突擊奪取澤洛夫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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