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鄧肯 | 上頁 下頁
一六


  她的經理弗羅曼是個能幹的人,但他沒有意識到伊莎多拉的藝術天生不適合於叫座,她的表演只能打動相當有限的一部分觀眾。他讓伊莎多拉在八月的炎炎夏日裡登臺演出,作為百老匯的精彩節目,然而卻是在一個又小又不好的樂隊的伴奏下表演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樂。結果不出所料——徹底失敗了。那幾天炎熱的晚上,氣溫高達華氏90多度。閒步逛入戲院的少數觀眾看得莫名其妙,大部分觀眾根本不喜歡。評論文章很少,而且寫得很糟。伊莎多拉幾乎感到她回到祖國實在是一個錯誤。

  就在此時,紐約著名的雕塑家巴納德來拜望了伊莎多拉,並帶來了他的朋友——格林威治村全體革命的文學家、藝術家幾乎都來了,他們的友誼和熱情恢復了伊莎多拉的興致。巴納德想為鄧肯塑一個雕塑,名為「美國的舞蹈」,兩臂伸向天空,目光直視上蒼。

  開始進行得很順利,然而不久,因巴納德的夫人病重,於是這個工作便沒有再繼續下去。於是,這位雕塑家日後得以名垂青史的作品是偉大的林肯的雕塑,而不是伊莎多拉的「美國的舞蹈」。

  弗羅曼看到在百老匯的演出失敗慘重,便試圖到一些小城市去巡迴演出,但結果比在紐約演出失敗得還要慘。伊莎多拉終於失去了耐性,弗羅曼也因為賠了錢而狼狽不堪——他們解除了合同。

  巴納德勸鄧肯留在祖國,他說她是美國人的驕傲,如果美國不能瞭解她的藝術,那麼太令人惋惜了。於是伊莎多拉決定留下來,在紐約每晚為大詩人和藝術家跳舞。一天,作曲家、指揮家沃爾特·丹羅希來拜訪伊莎多拉,建議他倆合作——他有一個優秀的樂隊。

  伊莎多拉同意於12月在大都會歌劇院演出。這次劇場座位被搶購一空。

  與丹羅希合作使伊莎多拉非常自豪,因為這位有名的指揮家指揮著一個80多人的大樂隊。伊莎多拉無法形容她在這個樂隊伴奏下演出時的快樂。丹羅希舉起了指揮棒,剛一揮動,伊莎多拉內心立刻湧現出所有樂器融為一體的巨大和絃。她的舞蹈動作好像洶湧的波濤中漲滿的風帆,推著她向前、向上。她覺得自己的內心深處有一種特別巨大的力量,把她幾乎要振成碎片,就像末日到來一樣。伊莎多拉覺得自己簡直不是在舞蹈,而是成了傳播樂隊的扣人心弦的表現力的磁性中心,從她的心靈裡爆發出的熾熱的光芒,把她和樂隊緊緊相連。

  演出極為成功!

  然而,在華盛頓,伊莎多拉遇到一場疾風暴雨,幾位部長以激烈的言辭反對她的舞蹈。

  後來有一天,羅斯福總統出人意料地親臨包廂,來觀看伊莎多拉的演出。每一個節目演完之後,他都帶頭鼓掌,此後,他在給一位朋友的信中寫道:

  「這些部長從伊莎多拉的舞蹈中能找到什麼害處呢?在我看來,她像是一個跳著舞穿過晨曦沐浴的花園,採摘想像之花的天真無邪的孩子。」

  報紙援引了總統的這段話,使那些說教者大為慚愧,從而大大幫助了伊莎多拉的巡迴演出。

  在美國的這次巡迴演出,大概是伊莎多拉一生中在祖國的最快樂的時光。經過這麼多年的奮鬥,她終於贏得了自己同胞的衷心愛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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