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2)_學達書庫

二

　　§第一章　叛逆的精靈

　　1977年5月26日，伊莎多拉·鄧肯誕生於美國舊金山，她是舞蹈著來到這個世界的。在她出生之前，母親異常痛苦，因為肚子裡的這個孩子讓她時刻不得安寧。她常說：「我肚子裡的這個孩子一定很不正常。」果真，小伊莎多拉一生下來就拼命地手舞足蹈，母親不由地喊道：「你們看，我沒說錯吧，這孩子是個瘋子！」後來，母親給她穿上衣服，把她放在桌子中央，隨便奏什麼曲子，小伊莎多拉便隨著音樂胡亂地揮舞她的小手。

　　伊莎多拉還在繈褓中的時候，父母便離了婚。伊莎多拉是家中四個孩子中最小的一個，他們全都跟著母親生活。伊莎多拉的母親是一個音樂家，終日在外教課，很晚才回家，她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沒有錢替孩子們雇請保姆或僕人，因此伊莎多拉從小就過著一種極為自由的生活。她出生于海濱，最願意的事就是在海濱一人獨自遊蕩，任情臆想。她最終跳舞的觀念，就來源於海水中波浪的形式及節奏。伊莎多拉是生在古希臘的司愛與美的女神阿芙羅蒂特的星座之下的，而這位女神也恰好誕生於海水和波浪之中。可以說，小時候在海濱獨自暢想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為她以後創作那種充滿靈性的、自由奔放的舞蹈奠定了基礎，也造就了她不受約束的性格。

　　伊莎多拉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時候，叛逆的性格便已表現得相當突出了。她的母親是個無神論者，她把這些思想也灌輸給了她的孩子們。伊莎多拉5歲那年，一次在學校裡慶祝聖誕節，老師分發糖果時喊著說：

　　「孩子們，你們看聖誕老人帶來了什麼？」伊莎多拉當時便站起來莊嚴地說：「我不相信你所說的，我不相信有什麼聖誕老人。」老師非常不高興，說：「只有相信聖誕老人的孩子才有糖果。」伊莎多拉回答說：

　　「那麼我就不要你的糖果。」當時老師生氣極了，她把伊莎多拉叫到前面去，坐在地板上以示懲罰。伊莎多拉走上前去，掉轉身來對全班同學大聲地說：「我不相信別人說謊。我母親告訴我她太窮了，不能作聖誕老人；只有那些有錢的母親，才能裝作聖誕老人給小孩送禮物。」這時老師把她拎了起來，強迫她坐在地上，而她使勁地用腿撐著，用力抵抗著，迫使老師始終只能把她的腳後跟向著地板敲打。老師只好強迫她站在牆角裡，她把頭掉轉過來，不住地喊著：「就是沒有聖誕老人！就是沒有聖誕老人！」老師沒有辦法，只好打發她回家去。她在回家的路上還一直不停地這樣叫喊，心中充滿不平的感覺。

　　在伊莎多拉看來，學校裡的普通教育是完全無用的。當然現在我們知道情況並不是這樣，重要的是對有特殊才能的學生要有特別的教育方式。但在她那個時候，學校裡的教育是相當刻板和乏味的。她在班上，一會兒被認為聰明得令人驚異，是班上最拔尖的；一會兒又成了倒數第一，蠢得不可救藥。而這一切，僅僅取決於她是否願意去背那些所學的功課。不管是拔尖還是倒數第一，伊莎多拉都是討厭上課的。她所受的真正的教育是在晚上，她的母親彈奏著貝多芬的音樂，朗誦著莎士比亞、雪萊、濟慈、彭斯的詩歌的時候是她一天中最快樂的時光。這一家人的作息從無固定時間，生活自由自在，沒有任何約束。或許正是由於這種自由的、充滿浪漫和詩情的教育及生活方式，鑄就了伊莎多拉兄妹們無拘無束、放縱不羈的性格，並且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道路——獻身藝術。

　　伊莎多拉令人驚異的感悟力及早熟的思想和才華似乎就直接得益於其母的教育及感召力。在她6歲那年，她曾模仿母親的樣子背誦利特爾所作的《擬安東尼給克莉奧佩特拉的詩》：

　　「我要死了，埃及啊，我要死了！
　　我的紅豔的生命之潮，快要退落了！」

　　當時在場的人無不被伊莎多拉語調中那種隱含的悽愴與憂傷所深深打動，並為這麼小的孩子對這種成人感情的深刻理解感到驚歎不已。

　　儘管伊莎多拉的母親用愛的精神食糧滋養著她的四個孩子，但是他們的物質生活一直是貧困的。正是這種貧困的生活，培養了伊莎多拉在逆境中拼命奮鬥，對保守勢力決不低頭的寶貴品質。一次老師讓同學們寫各人的歷史，鄧肯這樣寫道：「我五歲的時候，住在第二十三條街的一個小房子裡，因為沒有付房租，不能再住，便搬到第十七條街，不久我們的錢不夠，房東不許遷延，便又搬到第二十二條街，在那裡我們不能安然地住下去，於是搬到第十條街。」當時鄧肯把她的這段家庭史讀出的時候，老師大發雷霆，認為她故意搗亂，並把她送交校長，校長把她母親請來，母親讀了她的文章之後，不禁痛哭失聲，因為這的確是他們當時真實的生活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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