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芬奇(3)_學達書庫

三

　　達·芬奇拜他為師，學習物理、數學和天文學知識。

　　夏天的夜晚，他們經常在佛羅倫薩郊外小山上的守林人的小屋裡，觀察宇宙和自然的奇異現象，探究自然法則和規律。保羅發現他的學生是位數學天才。

　　達·芬奇也漸漸地明白了，知識是一種多麼偉大的力量，他從此立下了探索知識造福人類的宏願。

　　不過，達·芬奇從來未曾放棄自己心愛的繪畫與雕刻。有一天，芬奇鎮上的一位鄰居來了，他要裝飾屋子，於是讓彼埃羅請達·芬奇在他的一塊木板上畫點東西。達·芬奇答應了父親。普通的裝飾上常常畫些寓言式的圖畫或題幾句銘辭。達·芬奇決定把希臘神話中的女妖梅杜莎的頭像作為木板上畫面的構思素材，傳說中的梅杜莎面貌凶醜，頭髮都是毒蛇，眼睛具有魔力，能口噴火焰，讓人見了喪魂落魄，化為僵石。他想畫一個梅杜莎的頭像讓人吃驚。於是他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利用收集的各種動物，蛇、蜥蜴、蜘蛛、蜈蚣、螳螂、蠍子、蝙蝠、飛蛾、壁虎等許多醜陋的動物，綜合各個動物的特點，從中選出各種不同的身體部分，拼湊起來再放大，畫出一個似真似幻的可怕的怪物。

　　畫好之後，達·芬奇將畫安在架子上，四圍用黑布圍繞著，他請來了父親彼埃羅，門窗緊閉，只讓一束光線正射在畫面上。彼埃羅進屋一看，只見一個怪物似乎正在大口地吐著臭氣，眼睛噴著火，鼻孔生煙，那長著鱗片、黝黑而光滑的肚皮正在地面上擦過，向他爬了過來。他不由得大叫一聲，直往後退。達·芬奇看到父親的表情，興奮地說：「這幅畫已達到目的了。它應該產生這樣的效果，請您拿去吧，已經畫好了。」

　　這幅畫深深地打動了彼埃羅的心。他覺得他的兒子有不凡的才能。於是，彼埃羅把達·芬奇的素描拿給他的朋友委羅基奧去看。委羅基奧是當時著名的畫家兼雕刻家。他看了達·芬奇的習作後非常驚訝，認為達·芬奇在繪畫方面將大有作為，並欣然同意收達·芬奇為徒弟，從此，14歲的達·芬奇便成了委羅基奧的入室弟子，開始系統地學習造型藝術。

　　委羅基奧的工作室是當時佛羅倫薩最先進的工作室之一，委羅基奧不僅是一個多才多藝的藝術大師，他對數學、天文學等自然科學也有濃厚的興趣。他非常重視幾何學、解剖學、透視學等的研究，用科學的理論和實踐的方法來處理繪畫、雕刻藝術，運用科學來進行藝術實驗。在他的工作室裡，早期文藝復興的藝術樣式，被改變成更為優雅的精巧的藝術風格，對人物和自然的描寫，要求達到最高的清晰與精密。同時，這個工作室不僅是當時佛羅倫薩極有聲望的藝術中心，也是人文主義者聚會、探索學術的場所。

　　委羅基奧是一個經驗豐富，循循善誘的導師。

　　達·芬奇來到他的畫室之後，他首先嚴格要求達·芬奇練習基本功，沒有馬上教他繪畫。他教達·芬奇的第一課就是畫雞蛋。達·芬奇每天拿著雞蛋，一絲不苟地照著畫。時間一天天過去，達·芬奇每天還是畫雞蛋。有一天，他終於忍不住問老師，什麼時候才能畫完。

　　委羅基奧告訴達·芬奇：「這小小的雞蛋可不簡單。在千個雞蛋裡面，從來沒有兩隻形狀完全相同的。

　　即使是同一個雞蛋。只要觀察的角度不同，照射的光線不同，它的形狀也不同。我讓你多畫蛋，就是為了訓練你的觀察和把握形象的能力，使你能隨心所欲地表現一切事物，手腦並用，這樣才能把畫學好。」

　　達·芬奇茅塞頓開，繼續勤奮地苦練基本功。通過畫雞蛋的練習，達·芬奇創造了一種被人稱之為「薄霧法」的繪畫技巧。

　　在達·芬奇的筆下，人物的骨骼、肌肉都非常結實，可是，周圍的輪廓卻常常消失在若有若無之間，使人好像籠罩在一層薄霧裡。這其實很符合人們的視覺習慣。比如你觀察一個雞蛋時，你會自然地覺察到，你面對著的雞蛋中心部分是離你最近，向你凸出的，而雞蛋的外圍輪廓線則是離你較遠並逐漸地轉向雞蛋的背面去的，稍一移動觀察點，或雞蛋的角度，雞蛋的外輪廓線就會變動，在極小的恍忽的變動中，你會覺得雞蛋的外輪廓線像在迷霧中一樣，但是向你凸出的雞蛋的中部卻始終沒有變化，因而顯得很實在。同樣的道理，你從正面去看人物的面部時，當然主要是看到他的五官，而作為外輪廓和兩耳的外側，則屬你觀察視角的採光所涉及的次要部位，當然要比人視覺焦點所注視的五官部位要模糊一些了。對這模糊的地方採用「薄霧法」去表現，就使得畫面有虛有實，有主有次，有前有後，充滿了和諧迷蒙的美。從現代美術的技巧來看，「薄霧法」是表現物體的空間感和立體感的最主要手段。

　　達·芬奇在委羅基奧工作室裡如魚得水。因為這裡的學習除了他所喜歡的素描外，還有一切與繪畫有關的其他科學知識，他在這裡不僅學習素描、繪畫和雕刻，同時還致力於科學研究，學到了很多科學技術方面的知識。他還結識了一大批知名度很高的人文主義學者、藝術學和科學家，接受了當時最先進的人文主義思想。這對他日後的藝術創作和科學研究產生了重大影響。

　　1472年，20歲的達·芬奇的名字已被記入佛羅倫薩畫家行會的「紅簿子」上，被畫家行會吸收為會員。這標誌著他已具備獨立工作的能力，可以自立畫坊，招收徒弟，對外營業了。但達·芬奇仍舊在委羅基奧的工作室為他的老師當助手，繼續幫助他的老師工作到1476年。他幫助委羅基奧完成了許多訂件，並參與了委羅基奧的著名雕刻「克萊奧利將軍騎馬像」的製作。

　　大約在1476年的某一天，委羅基奧在畫「基督受洗」的祭壇畫，他特別高興，對達·芬奇說：「你能在我這畫上畫一個天使嗎？」達·芬奇答應一聲，便接過畫筆，在畫稿的左邊畫了一個披著衣服的天使。

　　委羅基奧發現，他正在暗中摸索的模糊感覺到的東西，已經被達·芬奇在畫上表現出來了。他把天使畫得神態活潑、自然、生動而又典雅，臉部表情柔和逼真，蓬鬆垂下的卷髮，宛如陽光射透一般。委羅基奧見了，驚贊不已。據說他從此以後，便擱筆不畫，專門從事雕刻藝術了。但師徒二人從未產生敵意，終生維護著他們建立起來的友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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