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達芬奇 | 上頁 下頁


  拿這幅畫回家的路上,公證人皮耶羅笑呵呵地對一些陌生人吹自己的兒子,並一言以概之說:「誰要不名一文,誰就一文不值。」

  達·芬奇是故鄉人的驕傲!

  畫中一個漁夫的心被箭穿透,這是送給漁夫的禮物,皮耶羅說,這是在追念他在故鄉度過的孩提時代。

  達·芬奇十分想念故鄉,也十分想念故鄉的親人和朋友!

  漁夫十分滿意這件禮物。

  這段時間,達·芬奇還畫了《麗達聖母》。這幅畫概括、綜合性很強,他把生理上的美與靈魂上的美完善結合在一起。人的外表與心靈之美獲得了和諧和統一。他斷言:「如果靈魂是雜亂無緒的,那末,具有這個靈魂的人體本身也必定是雜亂無緒的。」

  第三章 故土血案

  1.關於美第奇

  佛羅倫薩著名的銀行家老科西莫,是一個頗有學問的地方執行長官。達·芬奇童年時代,就是他在任的時代。前面已經提到過,由於他的資助,他的身邊集中了一批科學家和藝術家。為獲取稀有的繪畫、雕塑作品,他不惜錢財。尤其是對那些備受讚揚的名聲在外的大藝術家們。

  時光如流,老銀行家死後,他的孫子洛倫佐·美第奇一家,仍然統治著佛羅倫薩。不久,他們便成了共和國的實際統治者。這個對古籍崇拜的繼承者便是科西莫的孫子洛倫佐·美第奇。

  美第奇具有較強的外交手腕,生活奢糜,揮霍錢財。他大賣土地,變賣家產,負債累累。他不惜錢財,去獲得稀有的古代塑像和浮雕。他特別喜歡御用學者,以及宮廷藝術家。

  這樣,達·芬奇這位久負盛名的藝術家,便成了他重點邀請的對象。

  他把達·芬奇看成是平庸的藝術家,希望他迎合他的客人,幫他開心。為此,他常在宮廷外舉行奢華的、場面浩大的騎士比武。

  他的兄弟參加了大比武。其名叫朱裡安諾。此人靈巧、機敏、儀錶堂堂、智慧過人。他給達·芬奇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達·芬奇的速寫本上,他描出了這樣一些形象:

  眾多的貴族看客,包廂,鮮花,宮廷裝飾物。

  武士的戰馬,身披盔甲的朱裡安諾,刀具。

  洛倫佐·美第奇頭盔上插著黑色羽毛,騎一匹黑馬馳奔而來。

  歡呼的看客。

  洛倫佐在佛羅倫薩人們的傳聞中,成了一個「暴君」。

  2.彌撒血案

  暴君對人民的欺壓,引起了人民極大的憤慨。

  1478年,由於暴君對不滿者的鎮壓,爆發了第一件流血事件。史稱「彌撒血案①」。

  ①參見《在大時代前面》(遼寧美術出版社)《故鄉的悲劇》一節。

  這一血案轟動一時。

  佛羅倫薩的名門大姓之間,為爭占上風不斷爭鬥。巴茨家族實力雄厚,密謀要打垮對手美第奇家族。他們利用祈禱式,一劍刺死了朱裡安諾·美第奇。受傷的洛倫佐藏了起來。最後,美弟奇家族奮起反擊,成了這場械鬥的勝利者。巴茨被處死。

  達·芬奇目睹了這場慘劇。

  血淋淋的屍首,馬路上到處都是。不少人吊死在絞架上。四百多人被判處死刑。

  藝術家渾身顫慄了。

  他覺得佛羅倫薩已經不適合藝術家的生存。一切美好的事物在這裡都會遭到摧殘了。他該動身了。

  可是,何處是他的棲身之地?

  3.重返芬奇鎮

  達·芬奇在動盪的政局中越來越痛苦。洛倫佐雖然仍然很看重這些名藝術家,但那只是為了給他取樂解悶。宮廷的氣氛令人窒息。達·芬奇簡直就成了洛倫佐的異想天開的工具。這常常使達·芬奇苦惱不已,感到十分悲哀。他是個自由人,他希望像鳥兒一樣,飛向自由的藍天大海。

  達·芬奇清醒地分析了自己所處的環境。在科學上,沒有得力的人來扶持,他將一事無成;在藝術方面,他需要更廣闊的生活廣場,需要更廣泛的生活體驗,他需要自由,需要激情,需要實踐。然而,目前的環境,使他的所有構想都無法實現。

  在苦悶中,達·芬奇回到了芬奇鎮。

  這裡是他童年歡樂的搖籃。或許這本鄉本土,這故鄉人情風俗,這山河會給他做出決策:今欲向何方?出路在哪裡?

  家中老屋,立於小街一隅。由於時光流逝,新花園不再新,新籬笆不再新,而是抹上了歲月的痕跡,一片斑駁的綠色,木樁也歪歪斜斜。但這更顯得深沉,藝術化了似的。達·芬奇在故園徘徊。

  一別故土就是十餘年。他還記得當年自己在梧桐樹下,用小刀刻過的異想天開的圖形。他在尋找著。他仿佛失落了什麼。

  達·芬奇跟父親似乎是兩種血性的人。父親年輕時愛美色,而他對於美色,則無動於衷。他年已而立,也沒有戀人。

  父親似乎衰老多了。他坐在石板長凳上,身子佝僂,艱難地用昏濁的目光,迎接有名望的兒子的到來。

  「父親!」達·芬奇羞愧地喊了一聲。

  父親老淚滾動。他望著遠去的兒子今日終於歸來,十分激動,而又擔心。他擔心兒子不能接受他的新老婆。他羞愧地說:「自你後媽走後,我老了,不中用了,就自己找了個幫手。哦,她叫盧克列茨亞,她就是你的母親了……」

  公證人新娶的妻子,不善於料理家務。但年輕,相貌也可以。老公證人擔心她與外界接觸,竟然把她鎖在儲藏室中。每到吃飯、收拾櫥櫃,或睡覺時,才把她放出來。他真的有點像金屋藏嬌了。

  如今,兒子遠道歸來,他就把新娶的妻子放出來,讓她同從未謀面的已三十而立的兒子見面。他膽戰心驚地站在高大俊美的兒子面前。

  達·芬奇失望了。

  他原本想回故鄉來,把自己的處境及想法,和盤向父親托出,然後向老公證人討個主意。因為他知道,父親見多識廣,或許他能指明一個什麼路。但是,他失望了。父親老了,衰弱了,也遲鈍了。

  父親還能有什麼好主意呢?

  而這個新後媽,這個麵粉弄髒圍裙的姑娘,她又能理解個啥呢?達·芬奇滿腔熱望,仿佛掉進了冰窟窿裡。

  年輕的藝術家感到孤獨。

  故鄉青春不再。疼愛他的阿麗琵耶拉媽媽的笑聲和驚叫聲也不再有了。祖母的呵護和故事,也遠逝了。

  達·芬奇獨自佇立在阿麗琵耶拉媽媽的墳墓前,流出了眼淚。他決定離開故鄉,遠走他方。

  父親沒有留他。翅膀硬了,就會高飛遠走。隨他去吧!他說:「啊,孩子,我的孩子,你的事業我知道是多麼重要。你走吧,你會飛黃騰達的,你已經是聲名顯赫的大畫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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