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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


  這部——《植物運動的能力》雖然寫成了,而且受到了外界的好評,可是達爾文卻衰老多了。現在他感到疲憊不堪,身體虛弱,預感到自己將不久于人世。

  埃瑪心裡十分難過,她克制自己的感情,儘量設法安慰他,沒有效果;跟他討論專業上急需解決的問題,也提不起他的興趣;給他彈鋼琴,還是不能提高他的情緒。埃瑪自怨自艾,默默地想著:我比丈夫還大一歲,卻仍舊十分健康。上帝太不公平了,為什麼不讓他比我更健康一些呢!

  埃瑪無可奈何,好不容易說服達爾文到格拉斯米爾去作一次訪問。格拉斯米爾的好天氣,萊道湖的綺麗風光,似乎驅散了他心靈上的沮喪和憂慮。在回來的路上,他坐在車子裡,不時地轉過身去,或者抬起頭來,從不同的角度觀賞遠處的景色。他對大自然的好奇心好像不減當年。

  回到唐恩村,達爾文又提起筆來想完成他最後的一本著作。前幾年,一家出版商通知達爾文說,讀者要求再版他早期有關火地島和南美的地質學著作,書店打算發行合訂本。達爾文感到很驚訝,他認為自己過去對地質學的貢獻是微小的,原書已經出版35年了,現在竟還會被人們重視。出版商的通知使達爾文聯想起早年寫的《論土壤的形成》那篇論文還有深入研究的必要。他注意收集別人發表的有關蚯蚓的生活習性,在唐恩村的花園裡親自做用蚯蚓改良土壤的實驗。

  他在三兒子弗朗西斯的協助下,加強了對蚯蚓的研究。弗朗西斯還替他設計了一台小機器,供他從事那些無人看得上的煩瑣實驗。弗朗西斯由於受到父親那種認真嚴謹的科學態度的薰陶,後來也成了一個博物學家。

  為了爭取時間,達爾文對蚯蚓的實驗還在進行,就開始寫作了。他希望普通老百姓也能夠看懂他的書,所以老是提醒自己儘量不要寫成學究式的論著。

  達爾文這個良好的願望終於在他最後這部著作中實現了。1881年10月10日,《經過蚯蚓作用的土壤的形成》出版了。儘管這是他最後一部著作,他還是詳盡地討論了人們十分熟悉的、卻又常常忽視的小動物。它的結論極為廣泛而新穎,又非常容易被人們瞭解,出版以後吸引了許多讀者,成了青年們十分喜愛的書,銷售量很大,連達爾文自己也感到驚奇。

  「關心這個問題的人是這樣多,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對自己的朋友、英國植物學家達伊爾說:「人們幾乎用一種可笑的熱情歡迎我那本書。」

  到了1881年夏天,達爾文的身體又支持不住了。但是,在達爾文的書架上、抽屜裡,還塞滿了很多的記錄本和調查資料,其中有許多一定包含著其他偉大理論的萌芽。大自然還有很多的秘密等待著他去揭示;人類需要他再活10年20年,能夠在世界文化寶庫中增添更多的光彩奪目的篇章。可是,他的健康情況迫使他丟下已經開了頭的另外一些研究工作,不允許他去進一步滿足人類的要求了。

  埃瑪的老經驗——陪他去療養或者觀賞風景——再也不生效了,無論是去鵝斯瓦特,還是到派特德爾,都沒有使他的健康明顯好轉。1882年春天,他時常感到胸部疼痛,同時脈搏也不正常,幾乎每天下午都會感到不舒服。3月7日下午,他拄著一根鐵包頭的手杖,邁著蹣跚的步子,在離家不遠的「沙徑」上溜達。西沉的夕陽映在他的身上,面色格外發灰發黃,人影顯得又細又長。他忽然感到胸部一陣劇痛,額上浸出幾滴豆大的汗珠,只好在一個碎石堆上坐了下來。

  他的病情日見加重,臥床不起了,埃瑪請來倫敦名醫克拉克爵士替他治病。從前只要經過克拉克爵士診治,他的健康狀況總是比較明顯地好轉。這雖然同克拉克的醫術高明有關,但也是同他那種不惜一切為病人服務的精神和叫人愉快的感化力量分不開的。達爾文常常從克拉克爵士所表現的親切友好的態度中感到衷心的喜悅,得到巨大的鼓舞。這次克拉克從倫敦專程趕來給他治病,並且表示可以隨叫隨到。

  埃瑪在教區牧師面前禱告:「要是上帝能夠讓我承擔查理的痛苦,那該多好啊,上帝要是能夠讓我死而把他放過去,那就更好了。」

  4月15日,星期六,兒子和女兒們都回到了家中,達爾文要求起來和全家人一起就餐。埃瑪扶著他來到圓桌前,挨著剛滿一歲的孫兒小伊拉茲馬斯母子坐下。吃飯間,達爾文再也坐不住了,埃瑪急忙扶著他坐到沙發上去休息,他又是一陣眩暈。

  18日,他感到病情有些好轉,很想瞭解兒子正在進行的實驗情況。夜間,達爾文昏迷了!全家呼喊,啼哭,搶救,好不容易使他蘇醒過來了。他拉著埃瑪的手說:「我一點也不怕死。我死以後,你要拿出一部分錢來資助出版我那第一本關於《物種起源》的筆記,還要繼續資助《植物名匯》的出版工作」可怕的翻胃打斷了他的囑咐,埃瑪不停地勸說:「親愛的,安靜些,等一等再說吧。」

  嘔吐在繼續,女僕老貝西流著眼淚打掃吐在地板上的粘液和少量沒有消化的食物。「謝謝,老貝西!」

  達爾文又對埃瑪說,「她已經在我們家裡幹了30年了,在她退休的時候要送給她一幢小房子,每週養老金至少要10先令。」

  「你的遺囑裡都寫過了,」埃瑪不停地流著淚說。

  「親愛的,放心吧,我們會按照你的遺囑辦理的。」

  「好好」達爾文合上了眼,又昏迷過去了。他再也沒有醒過來。

  4月19日淩晨4點,這位傑出科學家的心臟停止了跳動,享年73歲。

  從世界各地發來唁電唁函,沉痛悼念19世紀最偉大的科學家——達爾文。

  4月26日在倫敦威斯敏斯特教堂舉行了達爾文的葬禮。

  帶有諷刺意味的是,多年來教會一直是他的死對頭,是對他最嚴厲的抨擊者,而這時候竟也承認達爾文是一個教民。在朗讀了好像給一位國王的葬禮增添光彩的悼詞以後,達爾文被安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偉大的物理學家牛頓的墓並排在一起,並且距離他的好友和導師賴爾的墳墓只有幾英尺遠。他們共同享受著英國科學家的最高榮譽。

  達爾文作為一個不斷追求真理並且做出劃時代貢獻的偉大科學家,從此受到了人們的永遠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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