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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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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劍橋生活與環球考察 達爾文在1825年10月進入愛丁堡大學學醫時還不滿17歲,比規定的入學年齡小一歲多,是班上倒數第二個年齡小的學生。開始,他和其他學生一樣,對愛丁堡大學充滿了幻想,希望在這裡好好學習,能夠像他祖父那樣,既精通醫學又懂得生物學。 他曾在二年級時,進了一次解剖室。解剖臺上陳放的屍體雖然已經用福爾馬林液浸泡過,但是仍舊發出難聞的氣味,使他感到噁心。特別是當他知道這些屍體都是在愛丁堡濟貧院裡度過餘生的窮人的時候,就再也無法忍受了。從此,他再也不到解剖室去。 達爾文感到自己不是學醫的材料,如果把他的一生獻給生物學,也許能為人類做出一點貢獻。 達爾文鼓起勇氣,把自己的看法和要求寫信告訴父親,希望掌握著他命運的父親能夠寬恕他,允許他另選專業。他很想拋開醫學專業,走自己的路,可是又怕違背了父親的意願,會受責備。 一天,高年級的學生羅伯特·格蘭特和約翰·科爾斯特裡姆看到達爾文這個小同學情緒低沉,就約他到海邊去散步。格蘭特比達爾文大16歲,在各方面都顯得有主見,更有活動能力。科爾斯特裡姆是一個出類拔萃的青年,說話拘謹,篤信宗教,而且極其仁慈。他們都對醫學不感興趣,卻熱衷於水生生物的研究。 一路上,他們討論著共同關心的生物學問題。從貝類到昆蟲,從現實到未來,從培根的「知識就是力量」到他的「跛足而不迷路能夠趕過雖然健步如飛但是誤入歧途的人」,話題十分廣泛。達爾文聽他們兩個談話感到比在課堂聽課有意思得多。 格蘭特興奮地談到,他最近又讀了一遍拉馬克的《動物學哲學》。他說,「我認為,這是到現在為止,關於生物進化的最重要的一部著作。拉馬克用環境的直接影響、器官的用進廢退和獲得性狀的遺傳解釋了生物的進化。實在太妙了!」 科爾斯特裡姆開玩笑地說:「這麼說,你成天說個不停,將來你兒子的嘴巴一定很發達了?」 「我相信,將來我的兒子肯定不會像鄧肯教授講課那樣叫人不知所云,」格蘭特的話逗得大家捧腹大笑。他又說:「從拉馬克的觀點來看,生物是進化的,物種不變論是站不住腳的。拉馬克認為,動物的意志和欲望在進化中起著重大的作用,上帝的干預是多餘的。」 科爾斯特裡姆一向崇拜上帝,篤信《聖經》,聽到格蘭特對上帝和《聖經》表示懷疑,有些不高興地說:「我不否認,拉馬克是法國18世紀的一個哲學家。不過,動物的意志和欲望怎麼能夠引起進化呢? 一切都是上帝賦予的,拉馬克自己也說,『如果不依據萬物的最高造物主的意旨,任何東西也不會存在的!』」 他們兩人似懂非懂地對拉馬克的學說爭論了一番。 達爾文雖然早就讀過祖父的《生命學》,那本書裡也有和拉馬克相似的觀點,可是他覺得這兩位高年級的老大哥比自己學識淵博,見解高明,因此,在他們爭論的時候,他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只是洗耳恭聽。 科爾斯特裡姆的話句句都觸動著達爾文的心。但是他仿佛又回到了希魯茲伯裡的中學時代,聽到了巴特勒博士無理的訓斥,爸爸刺耳的責備對研究水生生物的共同興趣,把達爾文、格蘭特、科爾斯特裡姆三個緊緊地聯繫在一起了。他們經常到潮水退落的海邊去採集海生動物標本,並且和紐黑文一帶的漁民交上了朋友,有時候還登上漁船幫助捕撈魚蝦和牡蠣。驚險有趣的海上生活,不斷增加的動物標本,不但把達爾文一年來在愛丁堡大學的憂愁和煩惱一掃而光,而且使他童年時代對生物學的熱情復活了。達爾文雖然比格蘭特小得多,可是採集標本卻不甘落後,在那架簡陋的顯微鏡下觀察微生物也很認真。 達爾文在解剖海蚌的時候,開始認識到自己由於害怕解剖人體而沒有認真學習解剖學是不對的。 達爾文由於在研究生物學方面具有的高度熱情和認真態度,在簡陋的顯微鏡下居然發現了前人的兩個錯誤:一個是板枝介的幼蟲,被前人誤認為是借著鞭毛獨立運動的板枝介卵了;另一個是海蛭的卵衣,被前人誤認為是墨角藻幼年期的球狀體了。達爾文把這兩項發現寫成了科學論文,送給他的好朋友格蘭特看。 1826年11月,達爾文正式當選為「普林尼學會」的書記。同學們的好評、格蘭特的鼓勵,使達爾文研究生物學的熱情更高了,興趣更濃了。他聽說愛丁堡有個黑人擅長剝制鳥類標本並且靠它來謀生的消息以後,立刻就去拜他為師,付給報酬,虛心向他學習剝制鳥類標本的技術。從此,這個聰明能幹、忠厚爽朗的黑人,成了達爾文的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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