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一二七


  希特勒同意眾人之所雲。他說,德國不準備大規模派遣援軍。他的理由並非出於軍事,而是出於政治原因。接著,他便坦率地透露,他最不需要的是佛朗哥迅速地取勝。西班牙的長期苦戰將使世界的注意力從德國雄心勃勃的重新武裝計劃上轉移開去。但他確曾保證繼續援助西班牙以反共;若軍事災難有可能來臨,他便會增加軍援。他最後說的一段話可說是狡猾的一著。他將大規模軍援的榮譽讓給了墨索里尼。在西班牙問題上陷得越深,墨索里尼便越有求於德國;如果這場衝突久久延長下去,他便在口頭上和行動上都要對軸心國承擔義務。

  在外交上,對希特勒而言1936年是取得成功最大、付出代價最小的一年。英國已被弄得神魂顛倒,而意大利也即將就範,與德國進行不平等的合夥。他還說服了日本與之簽訂《反對共產國際條約》,該條約包含了一項秘密協定(措詞確很模糊),即互相支援,反對蘇聯。這項協定雙方雖然承認並非絕對必須,但就使德國之重新武裝合理化之宣傳策略而言,卻是重要的。

  那時的唯一挫折是英國的立憲危機。這場危機是由於英王決定與瓦利斯·瓦爾非爾德·辛普遜夫人結婚而引起的。他對首相鮑爾溫說,「若我是以國王身份與她結婚,且一帆風順則罷,否則,如果政府反對這門親事——鮑爾溫曾對愛德華表示,政府將反對——我便準備引退。」公眾大都同情愛德華八世,但首相和教堂卻一意孤行,堅決不允。

  這場危機使裡賓特洛甫大傷腦筋,因為在行將到來的談判中,元首靠的就是英王的支持。「我們的最大的希望就是他!」裡賓特洛甫對德國新聞局代表在德國使館任新聞代理的弗裡茨·赫塞說。後者被認為是英國事務專家,並充當外交部的特別代表,接受外交部的秘密任務,即非官方地與英國官方人士打交道,尤其是首相的工業顧問霍拉斯·威爾遜。「你是否認為,這件事是個陰謀,目的在於剝奪我們在這個國家的最終的地位?」過了不久,裡賓特洛甫又把赫塞找來說。他剛與元首通完電話,元首對引退一說拒絕相信。這是一個煙幕,他已令德國報界對此說隻字不提。希特勒的信心給裡賓特洛甫提供了保證。「你瞧著吧」,他預言說,「事情將證明元首是正確的。這件事終將煙消雲散,英王將對我們如此策略、如此謹慎地對待這場危機表示感激。」

  12月9日晚,愛德華簽署了《引退文件》,成了英國歷史上第一個自動放棄王位的君主。當晚,在一起動人的廣播演說中,他對他的臣民及全世界說,他覺得「沒有我心愛的女郎的支持和幫助,儘管我有心,我也無力挑起作為國王的責任重擔和完成我的責任。」

  希特勒不明白,為何竟有人愛美人不愛江山。他打電話給裡賓特洛甫,(據赫塞說)悶悶不樂地通知他的大使,他也不如卷金金金鋪蓋走人,甘心失敗,放棄這種遊戲。「英王既已遜位,英國肯定不再有人願與我們來往。將您的活動情況報我,如您無所作為,本人將不加罪於您。」

  §(5)

  儘管希特勒大失所望,1936年仍給他帶來巨大成功。據他對戈林夫人說,這年的聖誕節是「多年來」真正使他愉快的一個節日。「我覺得,這是使我最愉快的一個聖誕節。」儘管他害著嚴重的胃病,且又失眠和患著濕疹,他們過得很愉快。12月25日,通過霍夫曼即那個攝影師的介紹,他挑選了一個醫生作為自己的貼身醫生。醫生叫德奧·莫雷爾,是位皮膚病專家,在柏林庫爾費爾斯坦達姆大街開業,生意興隆。他的病人多系電影界和戲劇界的知名人士。他又黑又胖,長著一副圓臉,眼睛高度近視,戴一副深度近視眼鏡。他的手又粗又大,毛茸茸的,指甲常常納垢。在施治時,他有時也粗枝大葉。有人說,他曾用一塊剛擦完桌子的繃帶包紮病人的胳膊;不經消毒便用同一針頭給兩個病人注射。

  德國的醫生很多,希特勒為何單挑選了他,其原因也許是莫雷爾太太與愛娃·勃勞恩之間的友誼之故。自退伍以來,希特勒脫掉所有衣服進行體格檢查,這還是首次。希特勒之上腹痛,莫雷爾診斷結果是胃和十二指腸潰瘍,給他開了「母達弗羅」和「加勒斯托爾」兩藥。希特勒還身患meteorism,不停地放屁。由於他吃素,病情逐漸加劇。莫雷爾醫生下的藥是科氏去毒丸。這種藥丸含番木鼈堿,但莫雷爾醫生並不明白它含這種成份,竟讓希特勒每餐吃2至4片。此外,莫雷爾還讓他大量服用維他命,也常常將它與葡萄糖混合進行靜脈注射,以增強希特勒的體力。

  國內最有威望的兩名專家,一是德國紅十字會主席格洛維茨醫生,一是柏林慈善醫院的貝格曼醫生兼教授,均未能治癒希特勒之胃痙攣和痛得他無法穿靴子的濕疹。然而,莫雷爾醫生卻保證在一年內治好這兩種病。只一個多月時間,他便給他治好了。於是,希特勒便興高采烈地宣佈,這位醫生創造了奇跡,挽救了他的生命。「格格維茨和貝格曼二人都讓我挨餓,只許我喝茶和吃餅乾……我的身體虛弱到連案頭工作都不能支持。後來,莫雷爾來了,使我的身體複了原」他將身體的康復完全歸功於莫雷爾,連牙床情況的改善也是注射母達弗羅所致,而不是他的牙醫雨果·布拉希克的處方——勤刷勤按摩——使然。

  1937年1月30日,希特勒在議會發表演說,紀念他就任總理四周年。他神采奕奕,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他重申了他的神聖的職責:「今天,本人必須感謝上蒼。是上蒼的恩典才使我一個戰時的無名小卒,得以成功地為我們的榮譽和國家的權利進行鬥爭。」這是一起許諾而不是威脅的演說,產生了不小的影響。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這次吹噓卻也有些現實基礎。在執政的頭四年裡,希特勒確實取得了相當大的成就。與羅斯福一樣,他也為收入較低的人們增加利益鋪平了道路;與羅斯福一樣,他憑直覺得出結論,那些被傳統理論搞得六神無主的經濟學家們,對經濟衰退知之甚少。因此,兩位領導人均藐視傳統,大力發展生產和減少失業。(「希特勒還預見到了現代的經濟政策」,1973年,經濟學家J·肯尼斯·加爾布萊斯評論說,「……他認識到,只有同時控制工資和價格,迅速地實現充分就業才有可能。一個受經濟恐懼壓制的國家,會響應希特勒的號召,一如美國人之響應羅斯福,這是不足為奇的。」或許,他並不懂多少經濟,不知自己之所為。「但是,在經濟方面,如你走上了正道卻不知其所以然,這才是了不起的。」)

  希特勒還建起了高速公路網,改變著國家的面貌——平時可將全國聯成一體,戰時有助於全國動員。為了使普通人能「用輪子走路」,他發展了「人民車」。此車堅固耐用,價格便宜,一般人均買得起。他要費爾迪南·波爾希設計一種四座、每40英里耗油一加侖、發動機用空氣冷卻、冬天不致上凍的小車。他還為未來的其他革新作了設想。在大城市內,必須建造自動化的地下停車場、眾多的自由貿易中心、公園、綠化區,以及嚴格控制污染。出於他個人對清潔的關注(也許與害怕長癌有關),對污染問題尤其令他關心;他鼓勵工業界作出努力,以完全消除有毒氣體。在魯爾盆地,有些工廠已安裝了消除污染的設施;凡新建造的工廠,必須配有防止水源遭污染的裝置。

  他對城市規劃的興趣甚至延伸至小鎮和鄉村。他對親信們說過,最主要的是空間(另一個關切之點),「我們的建築師們,在制訂規劃時,考慮到了空間問題,這令我高興。只有這樣,我們才毋需興建更多的、幾乎是房上建房的、擁擠不堪的市鎮,如同我們在茨維考和格爾申基爾申等地看到的那樣。如果我被發配到這樣一個毫無美感的市鎮,我將大失所望,將失去快樂,如同我被我的祖國發配出來一樣。所以,我已下定決心,使哪怕是最簡陋的市鎮都要多少有點文化和美感,然後一步一步地提高各市鎮的舒適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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