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一〇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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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預見到在取得壓倒勝利後政權便能鞏固,黨員們便熱情地投身於這一有政府支持的運動中。衝鋒隊與党衛軍再不致遭警察鎮壓了。相反,他們把衝鋒隊和党衛軍視為助手,對他們在愛國主義的名義下所作之過激行為,也視而不見。 在演講中,希特勒批評反對派沒有綱領,自己卻又拿不出來。他所要的是4年任期時間,去證明其才幹。大選前夕,戈培爾將這天變成了半個假日,稱大選日為「民族覺醒日」。看來,人人似乎都支持希特勒。他是青年理想主義者的希望,像愛國者一樣高舉大旗。害怕莫斯科支持革命的人們,只有兩個選擇:德國非紅則褐,而後者似乎更為悅人。許多先前批其他的人,例如後來成了聯邦德國第一任總統的西奧多爾·豪斯,聲稱已在希特勒身上看到了緩和。「他的狂言少多了。他已不再向猶太人噴火,講演4小時竟能不提『猶太人』一詞。」希特勒甚至得到了一些猶太人的支持;《猶太全國聯盟》不但主張元首禁止東部的「猶太小商販」進入德國,而且還支持他的新政府。 儘管表面文章已做足,且在大選中花費了大量金錢和精力,國社黨得票只有43.9%,其盟軍也只在國會中給了他微弱的多數。勝利雖然微弱,這卻也足以令希特勒伸手向人民要權,重新對未在他統治下的各州實行控制。由於有柏林的支持,巴伐利亞的納粹便強行攤牌。他們動員了慕尼黑的衝鋒隊。3月9日中午,在身穿衝鋒隊制服的羅姆上尉的陪同下,地方長官阿道夫·瓦格納來到州總理赫爾德的辦公室。他們要求赫爾德立刻委任裡特·馮·埃普將軍為州總督——此人曾在1919年協助粉碎了蘇維埃共和國。 赫爾德致電柏林,提出了抗議,但所獲答覆是,埃普已被任命為總督。他向興登堡提出抗議。興登堡的答覆表明,老頭子是何等無能為力:他要求赫爾德將此後所提的意見直接呈送給希特勒。這樣,巴伐利亞便最終合法地落入納粹之手。 其餘各自由州也在同樣的程序下——下邊進行威脅,由柏林發電干預——也一一先後就範。 在巴伐利亞奪權當天,希特勒飛赴慕尼黑,受到了盛大的歡迎。他趾高氣昂地說:「在德國,最貼我心的城市就是慕尼黑,作為一個青年,一個軍人,一個政治家,我是在這裡發跡的。這個城市是用1923年在這裡犧牲的同志的血洗禮的。」他向當地党的領導人發出指示,即使要以吸收非党人士參政為代價,也要建立一個穩固的政權。「先生們,你們的任務」,他說,「是艱巨的。但,帝國政權不得再受巴伐利亞的特別運動或分裂分子的騷亂的干擾。這對國家的政治安定是很重要的。我必須完成俾斯麥之未竟事業:只有對帝國之利益有用,州才成其為州。」 後來,有人問希特勒,對在1924年審判他時唯一得力的檢察官應作何處置。「那時,他雖嚴厲,但很客觀,也很客氣」,希特勒說,「讓他留在司法部吧。」 許多外國人都錯誤地相信,希特勒已在全德鞏固了其政權。他雖是個完美無缺的政治家,但也是逐步才取得政權,且得到了人民的同意。「權威」,他對弗蘭克說過,「不外乎是個跳板,從這一步跳到下一步」。由之,向德國社會之各階層人士作出讓步便成了他的警言。出於對霍亨佐侖家族和對興登堡的尊敬,他選擇了波茨坦衛戍區敬堂作為3月21日新國會開典的地點。這個因出了腓特烈·威廉一世而深感榮耀,且有腓特烈大帝的陵墓的古城,也是具有普魯士的軍人傳統的。 3月21日,全城被卍字旗和舊帝國的黑白紅三色旗幟裝飾得喜氣洋洋。在隆隆炮聲中,陸軍、党衛軍和衝鋒隊排起了莊嚴的隊列,在春日的明媚陽光下,官方的摩托車隊,鈴聲陣陣,朝那間小教堂駛去。 身穿普魯士褐色元帥服的興登堡之高大身驅一出現,全場頓時起立。興登堡一手撐著拐杖,另手執著元帥棒,威嚴地緩步前行。行至皇帝的寶座前時,他轉過身去,舉起元帥指揮棒,向凱撒的空座致敬——皇親國戚則站立其後。這位元帥完全支配了站在他身旁的身材較小的希特勒。他身穿禮服,周身不安。在法國大使弗朗斯瓦·本塞看來;他「像一個膽怯的生人,由一個顯赫的保護者,向一群陌生的人士作介紹一樣」。 兩人對面坐下。興登堡取出眼鏡,開始宣讀講稿。他說,新政府所面臨的任務既繁雜又困難重重。他號召重新發揚普魯士舊日紀律嚴明之愛國精神。 希特勒之演講,與其說是針對在家中聽廣播的平民百姓,不如說是針對擁擠在台下的人群。他說,戰爭是強加在凱撒和德國頭上的;他所繼承的不外乎是經濟衰退和失業。在扼要地闡述了未來的計劃後,他轉向興登墾,似乎他還是他的指揮官似的。他大大頌揚興登堡,稱他是軍隊的首腦和人民的領袖。「您同意我們為德國的振興而盡力,這是我們的幸福。」 希特勒步至興登堡的座椅前,彎下腰去緊握他的手。老頭子深受感動,緩緩地行至腓特烈大帝和腓特烈·威廉一世的墓前。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兒子和副官。副官向兩墓獻了花圈。此時,禮炮齊鳴。 由戈培爾一手導演的慶典達到了預期的效果。在場的所有人——軍人、容克、君主主義者——均相信,希特勒對興登堡必恭必敬,會遵循普魯士的理想的。然而,兩天后,他便向客觀的觀察家表明,對誰他都不奴顏卑膝。場地不同了——這次是在柏林克羅爾歌劇院——氣氛也大大不同:衝鋒隊和党衛軍在各走廊上遊弋,舞臺後邊懸掛著一面大卍字旗,用以提醒人們誰才是德國的主人。下午2時5分,國會總裁戈林宣佈會議開始。在簡短地致詞後,他朗誦了《蘇醒吧,德國!》一曲的歌詞。接著,他便請希特勒談話。希特勒穿的是褐衫党的樸素的制服。 會場沉靜了片刻;接著便是眾口一詞的喊聲「勝利萬歲!」喊聲連著瘋狂的掌聲。希特勒通過臂林,大步上臺。這是他首次在國會裡露面。他是照本宣科。但是,這份講稿,若按其措詞之謹慎和調子之溫和,是很出色的。他立誓要尊重私人財產和個人的積極性;保證援助農民和中產階級。他將結束失業,與法國、英國,甚至蘇聯講和。但是為了做到這些,他需要國會通過《減輕帝國和人民苦難法》。這個所謂授權法給了他至高無上的權力——即使是暫時的。但他把它弄得聽起來溫和,且保證「只在執行極端必要的措施非動用不可時」才動用品緊急權力。 在向國會、總統、各州和教會保證不侵犯他們的任何權利後,希特勒卻又以強硬措詞結束其講話,將這些保證一筆勾消。如國會拒絕給予他「友好合作的機會」,新政權則準備為其自身的原則而鬥爭。「議員先生們,是戰是和,這就有勞諸君作決了。」 中間休息時,反對這一措施的敵人動員起來了。會議一恢復,社會民主黨領袖便在發自走廊上的褐衫黨徒的有節奏的喊聲中(「我們要授權法——或放火和屠殺!」)發言,勇敢地提出抗議。雖有巴本的力諫,希特勒作出了回答,其方式足令人憶起早年慕尼黑啤酒館起義時之情景。他用諷刺加謾駡攻擊了社會民主黨人。「我並不需要你們的選票。德國會自由的,但不是通過你們。別把我們誤作是資產階級。德國之星正在上升,你們的確在沒落。你們的喪鐘已經敲響了。 希特勒的突然襲擊,不但擊毀了社會民主黨人的徒勞的反叛,而且嚇壞了中央黨。投票開始了。當戈林宣佈選舉結果時(441票贊成,94票反對,遠遠超過了所需的三分之二多數),國社黨人同時一躍而起,大聲歡呼,好像一場足球賽終場前幾秒鐘他們的隊踢進決勝的一球似的。他們伸開雙臂,高唱《維塞爾森林之歌》: 「高舉旗幟! 緊密地站在一起, 衝鋒隊員向前挺進, 步伐穩健,平靜……」 在幾乎未遭反對的情況下,民主便被從德國國會中一筆勾消了。只有社會民主黨人投了反對票。其它黨派將希特勒誓不放棄的權力拱手交給了他。而交給了對他有用的權力,也很少被放棄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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