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
三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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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醒目的紅字印製的標語口號、路牌等遍佈慕尼黑。此時的希特勒倒害怕起來了,他怕自己的演講會使「群眾打哈欠」。大會定在晚7時30分開始。7時15分,當希特勒步入霍夫布勞斯酒店的宴會大廳時,他發現,廳裡擠得滿滿的,約有2000人。他高興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尤其令他高興的是,與會者約半數以上是共產黨人或獨立社會主義者。他相信,敵對聽眾中真正有理想的人是會轉到他這邊來的,而他也歡迎他們搗亂會場。 大會開始了,會場很安靜。主講人是個富有經驗的「民間」講演者丁格費爾德。他拐彎抹角地攻擊了猶太人。他引用了莎士比亞和席勒的話;其攻擊之柔和,甚至連共產黨人也未激怒。之後,希特勒站起身來。沒有人高聲怪叫。他穿的是一件老式的藍色外衣,很破舊。看上去他一點兒也不像演說家。開始時,他講得很平靜,沒有什麼加重語氣之類。他扼要地講了近10年來的歷史。然而,一旦講到戰後席捲德國的革命時,他聲音中便充滿了感情;他打著手勢,眼睛放射出光芒。憤怒的喊聲從大廳的每個角落傳來。 啤酒氣在空中飛舞。用橡皮棍和馬鞭武裝起來的士兵們——希特勒在軍內的支持者——「像獵犬一樣迅猛,像牛皮一樣堅韌,像克虜伯公司的鋼鐵一樣堅硬」,急忙投身戰鬥。搗亂者被逐出門外。廳內的秩序有所恢復,但譏笑的喊聲仍不斷。希特勒恢復演講,喊聲並未令他目瞪口呆。在曼納海姆的經歷使他習慣了這類搗亂,而他似乎還從裡邊吸取了力量。他的精神,還有他的話,令聽眾感到溫暖。聽眾開始鼓掌了,掌聲湮沒了怪叫聲。他嚴厲譴責當局正在成噸成噸地印刷紙幣,指責社會民主黨人只會迫害小市民。「如果不姓漢梅爾伯格或伊西多爾巴赫,這樣的小市民又有什麼辦法呢?」這句反猶的行話一出,支持者與反對者的喊聲幾乎旗鼓相當;但是,當他把攻擊矛頭轉向東方猶太人時,掌聲便湮沒了喊叫聲。不少人在喊:「打倒猶太人!」 由於不習慣於在如此多的聽眾面前演講,他的聲音時高時低。但,即使他經驗不足也引起了人們的興趣。他的真情深深地打動了一個名叫漢斯·弗蘭克的年僅20歲的學法律的學生。「他首先感到的是,這個人講得很真誠,把自己感受到的東西講出來,而不是在故弄玄虛,把自己還沒有絕對把握的東西告訴聽眾。」在第一個演講者用的華麗的詞藻後,他的講演產生了爆炸性的效果。他的話常常講得很粗,但具有豐富的表達力。連前來搗亂的人也不得不洗耳恭聽。他深入淺出,聲音清晰,連坐在最遠座位的聽眾也能聽清。使弗蘭克印象最深的是,他「能使腦筋最糊塗的人也能明白事理……他能抓住事物的本質。」 最後,他將綱領的25個要點交給了聽眾,要他們逐條地「判斷」。這個綱領幾乎對每人都給了一點兒什麼——猶太人除外。給愛國者的是全體德國人聯合起來,組成一個大帝國;解決人口過剩的辦法是殖民地;在世界民族之林中德國應享受平等權利;廢除凡爾賽條約;創建一支人民的軍隊;對犯罪分子進行「無情地鬥爭」,以加強法律與秩序。給工人的是廢除不勞而獲;戰爭利潤歸公;無償地沒收土地為社會所有;在大型企業內利潤分享。給中產階級的是,對大百貨商店立即實行社會化,以低廉的租金租賃給小商小販;「大力提高」全國老年人的健康標準。給有「民族」思想的人是,要求將猶太人當外國人對待,剝奪其公開開辦辦公室的權利,當國家發現無法養活全民時則將他們驅逐出境,對1914年8月2日後移民入境的猶太人,立即驅逐出境。 每念完一要點,希特勒便停下來問聽眾是否明白,是否同意。大部分聽眾都高喊同意,但也有有組織的譏笑聲;一反對者還跳上椅子和桌子,以示抗議。手持棍子、鞭子的彈壓隊一次又一次投身行動。希特勒整整講了兩個半鐘頭,待他講完時,大家幾乎一致同意他講的每一個字。大會結束時,掌聲雷動,而年輕的弗蘭克則相信,「如果有人能掌握德國的命運,此人就是希特勒。」 對希特勒而言,那晚上的大會,包括反對派的搗亂在內,是個完全的勝利。當人們列隊離開會場時,希特勒覺得,通向自己的未來的大門終於打開了。「當我宣佈散會時,不止我一人在想,狼已經出世了。這個狼是註定要衝進拐騙人民的騙子群的。」他是名副其實的,因為阿道夫——名源於日耳曼「幸運的狼」一詞。從那天氣,「狼」,一字對他便有了特殊的意義——在親友中它是外號;對他和妹妹保拉,它是假名;在部隊大多數的指揮部裡,它是他的名。 希特勒的崛起並未引起慕尼黑的報紙多大注意,但這次群眾大會對德國工人党而言卻意味著前進了一大步,吸收了100名新黨員。在希特勒的堅持下,造了黨員的花名冊,還發了黨證。為給人以大黨的印象,第一份黨證的編號是501,以後便按黨員名字的字母順序編號。「畫家」希特勒的黨證號是555。 §(2) 他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交往的圈子大了,來往的人各式各樣,但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熱愛日耳曼的任何事物和恐懼馬克思主義。慕尼黑有位內科醫生,他相信星宿的擺動,還宣稱,這給了他在任一人群中辨認出猶太人的能力。更有意思的是恩斯特·羅姆上尉,他是個同性戀者,曾當過連長。羅姆是個模範軍官,是在危險中可以信賴的同志,他長得又矮又胖,頭髮剪得整整齊齊,笑起來很是逗人。他是戰爭的活紀念碑:他的鼻尖被打掉,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彈痕,現在在國防軍裡當軍官。他曾說過,「因為我是個惡人,又不成熟,所以,更令我感興趣的是戰爭和騷亂,而不是你們市民的平淡無奇的生活。」 從兩人首次在一民族主義小組(「鐵拳」)的秘密會議上見面時起,羅姆便堅信,這個勇於獻身的下士是領導「德國工人党」最合適的人選,由於羅姆帶來了許多軍人,他實際上已改變了德萊克斯勒——哈爾雷之組織的工人階級性質。在吵鬧的會上維持秩序的正是這些軍人。鮮血和苦難把希特勒和羅姆兩人緊密連在一起,因為兩人同為建立前線戰士的手足之情立下過汗馬功勞。雖然在不久前羅姆接替了梅耳上尉的職務成了希特勒的指揮官,他堅持讓希特勒對他使用昵稱「你」。這樣親密的關係也導致希特勒被其他軍官接受。 希特勒與作家底特利希·埃卡特的關係更加親密無間。埃卡特曾說過,新一代的政治領袖必須有能力承受機槍的咆哮聲。「我寧願要一隻微不足道的猴子,只要他能對赤色分子作出辛辣的回答,並在群眾向一群學問高深的教授扔桌子腿時不逃跑就行。」另外,此人應是個光棍。「這樣我們便能吸引婦女!」儘管兩人年齡有差距(相差21歲),背景又不相同(埃卡特是個大學生,有文化),他們結成了好友,並不只是政治上的相識。兩人均是波希米亞人,能講下層社會的語言;兩人均是民族主義者,都憎恨猶太人。埃卡特認為,凡娶日耳曼女人為妻的猶太人都應監禁3年,如再執迷不悟,繼續犯罪,則予以處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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