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從乞丐到元首 | 上頁 下頁
一四


  在林嗣的農村住了些日子後,庫斯特爾覺得,斯通帕加斯的那間屋子,好像變得越來越黯淡無光了。他勸說希特勒到鄉間去旅行。在溫和的春光中,他們在「維也納森林」裡度過了幾個星期天,還坐著汽輪沿多瑙河順水而下。一般人認為,在這樣的季節裡,年輕人往往會思情懷春,但在他們的生活中,性卻起著很小的作用。在散步時,姑娘們常狡猾地向他們遞送秋波。起初,庫比席克還以為秋波是遞給他的,後來他很快發現,她們的目標是阿道夫,他冷冷地置她們的目邀於不顧。他們沒有與女人發生性行為,但晚間卻談論女人,愛情和婚姻,一談就是幾小時。當然,與通常一樣,談話總被阿道夫壟斷。他一再堅持說,他必須保持「生命的火焰」的純潔性,就是說,他認為——根據他之天主教的教養——不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在結婚前都得保持肉體和靈魂的貞潔,只有這樣才能為民族繁殖健康的後代。

  然而,性的黑暗面卻也常常縈繞在他心頭。他會「一小時一小時地」談論「墮落的(性)風俗」。他猛烈攻擊娼妓,不但譴責妓女和她們的「顧客」,而且也譴責社會。對此,他幾乎著了迷。一天晚上,在看完常迭金特的《春天的覺醒》後,他抓住庫斯特爾的胳膊說:「咱們一定要去看一次『罪惡的陰溝』。」

  於是,他們轉身沿著一條又窄又黑的小街走去——那是施皮特爾伯格街。街道兩旁是一排排小屋,室內燈火通明,連裡面的姑娘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姑娘們坐在屋裡,衣著不整,並且穿得很少」,庫比席克回憶說,「有的在塗脂抹粉,有的在梳頭,有的在照鏡子,但她們無時不在注意街上走過的男人。」偶爾也會有個把男人在房前止步,與姑娘說上一兩句話——然後,燈火便滅了。當他倆走到小街的盡頭時,轉過臉來又久久地看著這一可怕的情景。回房後,阿道夫又對娼妓問題大發議論,「冷漠而客觀,似乎與肺癆作鬥爭與否,將之焚毀與否,是他個人的態度問題。」

  在競試中,庫斯特爾成績優異,期終音樂會還由他指揮。

  他作的歌有三首得到演唱,弦樂六重奏作品有兩樂章得到演奏。在演員休息室裡,阿道夫驕傲地站在他身旁。向他道賀的不但有指揮學校的校長,還有音樂學院的院長。

  7月上旬,庫斯特爾該回林嗣去了。他要回去與父母一起消夏,待秋天再回來,但他堅持要付一半房租。關於自己的計劃,希特勒隻字未提;而當庫斯特爾立誓要當維也納交響樂團的一名提琴手以便支付高於一半的房租時,希特勒勃然大怒。善於忍讓的庫斯特爾,因為早已習慣了阿道夫的壞脾氣,且仍陶醉在自己的成功中,對此也未表現不悅。在維斯巴諾夫車站,阿道夫「一百次」告訴他,自己孤零零地住在斯通帕加斯將會多麼無聊,未明顯地動情(「他越受感動,便變得越冷靜沉著」)。之後,他突然表現特殊:他使勁地抓住庫比席克的雙手,然後頭也不回地匆匆走了。

  在林嗣,庫斯特爾給希特勒寫了一張明信片和一封信。他也收到一封回信,說希特勒」工作一直很努力,經常幹到淩晨兩三點鐘。」阿道夫答應,在去希皮塔耳度假前再給他寫信,還試探著說:「如我姐姐前來,我就不去了。」他大概是指安吉拉,因為她與她丈夫在他的生活中佔有極重要的地位。兩星期過去了,但阿道夫一個字也沒寫。到了7月20日左右,信終於到了。從信裡說的和沒說的來看,希特勒的生活是很奇特而孤單的:

  親愛的朋友:

  你也許已經猜到我許久沒給你寫信的原因。回答很簡單:我想不出有什麼可告訴你的,也想不出你對什麼會有興趣。我仍在維也納,不打算走了。這裡只有我一人,因為查克雷斯在她兄弟家。我過的是隱居者的生活,但過得相當不錯。我所擔心的只有一件事:我早晨起床,歷來都是靠查克雷斯太太叫的。為了工作,我早已習慣早起,現在呢,我得自己管自己了。林嗣沒有什麼消息嗎?

  他要庫斯特爾給他寄一份林嗣指南和多瑙河輪船時刻表來。

  ……否則,我便什麼消息也聽不到了,今天早晨,我抓到一長串臭蟲,它們在「我的」血中游泳淹死了。現在呢,我的牙齒「熱」得打顫。我覺得,像今年夏天這樣冷的天氣是罕見的。

  當月,他就住在那間空氣沉悶、滿是臭蟲的房子裡。8月,他再次給庫比席克寫信說,他的生活依然乏味。信中,與通常一樣,充滿了自憐。儘管滿是語法和平寫錯誤,在不愛挑剔的庫比席克看來,這封信「寫得很漂亮」——「也許是他寫給我的所有信中最有內容的一封。」確實有內容,也富於感情,一開頭便稱「好友!」首先,他請求庫比席克原諒,因為最近沒給他寫信。沒寫信,「是有正當,或者說,不正當的理由的。我想不出有什麼消息可寫的。現在,我突然給你寫信,這本身恰恰說明,為了找幾件消息來向你報告,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去找。現在,我寫了。」

  他將房東老太太收到房租後的感謝轉達給了他。希特勒粗枝大葉地將她稱為「查凱斯」和「查克萊斯」,雖然在前一封信裡他未將她的名字拼錯。他透露說,他「患了支氣管炎」,剛剛康復;還拿天氣開心——「眼下天氣良好,就是說,大雨滂沱。在天氣酷熱的今年,這真是謝天謝地了。」他注意到,林嗣的當局不是去重建劇場(是他喜歡的工程項目之一),而是決定「將破爛的房子重新修補,」他攻擊說,他們「要是有修劇場的想法,河馬都會拉小提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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