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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方案」,是的,是的,「方案」。巴甫洛夫在回醫學院的路上滿意地想著這個字眼。實驗科學研究所創辦得多麼及時!應當感謝奧爾登堡斯基這位支持者!但是何時才能從部裡得到足夠的津貼呢?任務真是艱巨呀。還有多少科學上的空白!面臨的工作是何等的複雜,又何等宏偉啊!

  藥理學教研室位於軍醫學院自然歷史研究所大樓裡。大樓在尼熱戈羅德街和涅瓦濱河街的交叉角上。教研室占4個房間,其中光線最好的是一間用來做精密試驗的。它通過一條小小的過道與其他3間各有一間窗戶的房間相連。這些房間是教授辦公室、手術室和儲藏室。儲藏室也兼做手術後的狗的護理室。一條狹窄的樓梯從實驗室通向地下室,地下室較明亮的房間裡飼養著家兔,而狗則在較暗的房間裡飼養。還有一間是給工友住的。

  試驗的設備不夠,條件比博特金實驗室只是稍好一點,但無論如何,到底是他自己的實驗室。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他每天在教研室的實驗室裡度過許多小時,在手術室裡忙碌,觀察插上瘺管的狗的情況。

  那間不大的實驗室不久以前還是一片寂靜,晚上窗戶裡也從未有過燈光,而現在試驗從清晨到深夜,有時徹夜都有人在工作。

  學院學生的藥理學課程也作了改變。他略去了藥物各自特徵的那些無數細節,增添了藥物的生理學特性分類。這就使得醫生必須瞭解的大量知識系統化了。學院的工作已夠他忙的了,同時還要領導實驗醫學研究所。

  又過了一些時候,實驗室的生理學部都充滿了一陣陣的狗吠聲。在所有房間的木欄裡都是些不同毛色的狗。巴甫洛夫和往常一樣,滿意地一個房間一個房間觀察著研究工作的進行情況。添了許多助手,他們都是些沒有經驗的新手,他們會越來越頻繁地向他求教,以便以後出去的時候獲得博士學位,最後成為大學者、科學院院士。當然,不是全部都離開的,也有一部分人會留下來,終生和他一起工作。

  「消化道是一個複雜的化學工廠」,巴甫洛夫對他的助手們講,「進到裡面的原材料要通過長長的一系列加工部門,以便進行機械的,更主要的是化學的加工,然後,通過無數的旁門進入身體的各個商店。我們必須認識這個過程。沒有誰來幫助,沒有誰來指點,我們是先行者。」他轉向他的助手希任說:「把動物準備好。」

  現在已經是在試驗醫學研究所了。旁邊站著一個新來的年輕助手阿諾欣。幾天以來,他已經熟悉了實驗室,讀過巴甫洛夫全部研究成果。現在他正等待著巴甫洛夫開口。

  所有年輕助手都必須進行的「觀察」階段,是巴甫洛夫卓越教學才能的表現。這可以使他能在有志於做這種工作的人中進行自然淘汰,同時也減少他們自己在選擇生活道路方面的錯誤。

  「看好了嗎?」巴甫洛夫專注地看著阿諾欣的眼睛問道。

  「是的。」他的目光誠懇而且開朗。

  「這就是說,可以幹活了。你的狗準備好了嗎?」

  「狗的情況很穩定,可以開始試驗了。」

  「好極了!」

  他的欣喜不僅是因為阿諾欣一切準備就緒,還因為有趣的工作越來越多。通過在活的機體上進行試驗,越來越多的新東西展示了出來,還需要成百的助手。唉,實驗醫學研究所的生理學部還是太小了,但是這沒有關係,奧爾登堡斯基答應過擴大實驗室的,我們能得到的。正因為如此他才沒有拒絕他那荒謬的想法——同意和他去參加招魂會。

  「你會看到一位出色的招魂師,這樣,你對這類奇跡的一切懷疑定會土崩瓦解,他會迫使你相信靈魂的存在。」

  「謝謝你。(而他腦子中想的是:「見鬼,我現在顧得上這些嗎?現在每分鐘都極其珍貴。你是這麼聰明,怎麼還相信這套鬼話。」)但是不管他是一個多不尋常的招魂師,我也不會相信的。」

  「我相信你會改變態度的。」

  「不會,不會的,我根本不想被矇騙。我與招魂術,也就是相信靈魂存在,是水火不相容的。」

  「我相信,你會震驚的。」

  「奇怪,為什麼奧爾登堡斯基如此堅持呢?」巴甫洛夫想。「僅僅是向我炫耀那個不尋常的招魂師嗎?當然,他的意思是這樣,可是目的呢?為了迫使我相信靈魂的存在?靈魂,精神,唯心主義者——都是相互聯繫的東西。

  對,對,他邀請我的目的不只是要我震驚,而是要侮辱我的科學研究的唯物主義基礎。」

  「那好嘛!如果要我吃驚的話,我就去吧。但我相信,這是一次例行的招搖撞騙術。」

  7.招魂會

  奧爾登堡斯基把巴甫洛夫帶到了自己家裡。在一個不大的客廳裡已坐了20來個身居高位的官員和將軍。他們穿著軍服,佩著勳章和綬帶。而巴甫洛夫連工作時穿的上衣都沒有換就來到了這裡,這使他在這一些耀眼的華服中顯得那麼灰暗,那麼格格不入。

  客廳中央擺著一張橢圓形桌子,是準備招魂活動用的。身材和面龐像土耳其人的招魂師在廳裡走來走去。兩個金髮姑娘,正如巴甫洛夫所看到的,寸步不離地緊跟在他身邊。

  奧爾登堡斯基把巴甫洛夫帶到招魂師面前,招魂師閃著眼珠外凸的眼睛,叫了起來:

  「哦,你是個天才!我看得出,你是個天才!」說著就走開了。

  「你瞧」,主人說。「你還不相信他的洞察力!他一看到你,就判斷出你是怎樣一個人。」

  「這有什麼稀奇!他看到周圍的人都穿著軍服,戴著勳章,只我一個人穿得這麼普通,這就說明,邀請我總是有些別的原因。除此之外,你又對我這麼關照,我看不出這裡面有什麼洞察力。至於他稱我『天才』,這有什麼,這絲毫沒有什麼危險。誰聽了都會感到高興的,誰也不會和他計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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