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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


  維也納的著名音樂家都對這次音樂會表示出極大的熱情,自願地為它盡力服務。休本柴作第一小提琴手,尚勒利作喇叭手,赫梅爾管銅鼓,貝多芬自己擔任指揮。路易斯堡說,耳聾使貝多芬成為一個很滑稽的人物,在音樂奏得極柔和的時候,他的身體幾乎完全蹲在指揮台的下面了,但音樂漸次增強的時候,他的身體幾乎上升到了最大的限度,因為他不能聽見在演奏著什麼。某一次,當樂隊正奏得柔和時,他卻激烈地揮動著他的拳頭。

  在12月8日和12日的兩場音樂會中,共收到慈善金4000弗洛林,《第七交響曲》受到了普遍的喝彩。在這麼多的聽眾中,大部分人都希望能聽到貝多芬的《第七交響曲》;而那些對此尚存疑慮的人,從此也深信貝多芬是一位偉大的作曲家了。

  貝多芬被允許到皇家宮廷的大廳,在次年1月2日作另一次演出。因為此廳特別適宜於進行「維多利亞戰役」,而這一次的收入則完全歸他自己所有。他再度充任指揮一職。這次演出同樣成功,享有「喝彩之聲」美譽的演唱者弗朗茲·惠爾特寫道:「演出幾乎達到了瘋狂的程度」;辛德勒寫得更有趣:「狂熱的心情被這個值得紀念的日子裡的愛國情緒推向了高潮。」

  這幾次演出中有一個重大的改變,那就是機械的音樂被貝多芬的交響曲所替代了。貝多芬又加入了一首《雅典的廢墟》(作品第113號,為戲劇配樂)。每個聽眾的興趣和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貝多芬的身上。

  2月27日,貝多芬在原廳中又舉行了一次盛大的演奏會。除了《維多利亞戰役》(作品第91號,又名《威靈頓的勝利》)和《第七交響曲》以外,又加入了一首嶄新的《田園交響曲》。它吸引了許多人的注意。但《第八交響曲》夾在雄偉的戰爭音樂之前和騷擾的《第七交響曲》之後,似乎使聽眾感到很不協調。

  謬塞爾仍舊在等待著機會帶貝多芬同去倫敦。他一再與貝多芬磋商和交涉,但都沒有效果。謬塞爾被逼得無計可施,決定先救助自己,從艱難的環境中跑了出來,將道德放在了一邊。他重作了一首類似貝多芬的作品,離開了維也納。貝多芬聽見謬塞爾兩次在慕尼黑演奏自己的《維多利亞戰役》,大為發怒,立刻向他提起訴訟。於是,出現了一個疑問,謬塞爾發明的「機械銅鼓樂隊」是否有權利演奏別的樂曲。在當時,這一個複雜的問題爭執了許多年之久,結果判決各人應有一半利益。

  《維多利亞戰役》大眾化之後,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那就是《菲岱裡奧》的再度崛起。卡遜萊塞劇院的經理居拉斯加與貝多芬商量演出的計劃,並且勸他將樂譜加以修改。貝多芬為了這個自己所鍾愛的「歌劇嬰兒」,再度服從了居拉斯加的勸告,並將這份原稿很信任地交給了居拉斯加。

  居拉斯加說第一幕的開頭和結尾必須迥然各異,可以用二重唱或三重唱;第二幕應當在宮廷裡結束以取代黑暗的牢獄,這一幕的確是很重要的。居拉斯加很坦白地告訴作曲家說,在這一幕的開頭,弗洛斯坦的歌曲是不能插入的,可以用一個人饑餓欲死去代替它,效果會好些。

  貝多芬于晚上到了居拉斯加那裡。居拉斯加遞給他一首剛寫完的詩,描述弗洛斯坦失去了公正的世界和他的愛妻之後所有的悲哀情緒,它是臨終前的迴光返照。

  居拉斯加有一段話記載了這件事對於貝多芬的影響:「我現在所想起的亦將永久地留在我的記憶之中……他讀了以後,在室中踱來踱去,口中喃喃而語,忽然咕嚕地囈語著。這是他的習慣,用此代替了歌唱,同時彈起鋼琴來了。今天,他將原文放在面前,同時開始了驚人的『即興創作』——音樂在他看來似乎很容易,他好像著了魔一般,一個鐘頭已經過去了,他還在繼續工作著。他所喜愛的晚餐,我們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但是,我們不去驚擾他。過了很久,他擁抱了我,沒有進餐就匆匆地趕回家裡。次日,這齣歌劇便修改完畢。」

  重新改正後的作品並沒有到達如上所述的程度,貝多芬對於重新修改後的作品顯然極感興趣。他寫道:「所以,我決定去重建古堡的牆壁。」但是,他的修改卻不怎麼理想。他逐漸對於從前的原稿和修改過的文稿不滿起來。

  貝多芬寫下了一則給居拉斯加的短簡:「它不能進行得如我在作一些新的曲子時那樣地快。」他寫了一首新的序曲,同時預言:「它是最容易的,因為我能全新地作成它。」5月23日作了預演,《菲岱裡奧》序曲很受歡迎;兩天后,作了第二次演出,在過去的一個月中共演出六次,雖然歌劇的季節過去了,8月18日貝多芬又作了另一次公演,效果很好。

  第十七章 孤獨晚年與侄兒卡爾

  無可否認,維也納的一切都是華麗而誘人的。1814年,在國會議政廳招待全歐洲皇帝和權貴人物時,就指定演奏貝多芬的作品。雷蘇莫斯基伯爵在他的宮殿裡安排了許多社會節目,「貝多芬所行之處,每人都對他表示尊敬」。辛德勒寫道:「他由雷蘇莫斯基伯爵介紹給每一位貴族,他們對貝多芬的尊敬都到了最高的地步。俄國沙皇想獨自對他表示敬意,這個介紹儀式在魯道夫大公爵的房間裡舉行。在那兒,貝多芬又碰到了許多別的高貴人士;看起來,魯道夫是經常邀請鄰國有名之士來慶賀他的偉大教師的勝利的。」

  貝多芬也不預備拒絕別人的尊敬,他想很合適地回答他們。他為俄國沙皇寫了一首《波蘭舞曲》,同時又作了一出短歌劇《燦爛的一刻》。

  《菲岱裡奧》在9月間重新上演,並且持續到10月。11月,又在皇宮大廳中舉行了一場音樂會,聚集了許多重要人士,在《維多利亞戰役》演奏之後,許多戴著白手套的人都鼓起掌來。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歐洲各界人士對於交響樂的興趣都大大地提高了。這個音樂會在12月又舉行了兩次。

  貝多芬就這樣被大眾看重著、關注著。他又創作了一些令人驚異的作品。1月20日,在皇家的「騎士廳」中舉行了一個音樂會,最後一個節目是從《菲岱裡奧》中抽出的一個四重唱《我是如此地可驚》。貝多芬聽到的是眾人盡情的掌聲。突然,他沖到了鋼琴前,當著許多皇帝、皇后、王子和大臣、顯貴們的面「即興演奏」起來,並十分地動情、投入。這是他在公眾場合最後一次以鋼琴家的身份出現的。

  貴客們擁擠地穿過雷蘇莫斯基公園,前往立著粗大白色石柱的皇宮。這座巨大的建築物難以容納下如此眾多的觀眾,於是,在12月31日除夕之前,特地在皇宮的側邊趕建了一個足以容納700多人的大廳。不幸的是,在元旦的早晨,這一臨時大廳發生了火災。而這個木材建的大廳燒得很厲害,根本無法控制火勢;到中午時分,就連皇宮的大部分建築也被火焰所毀。耗費了20多年時間收藏和積累起來的藝術寶庫、圖書館均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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