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名人傳記 > 貝·布托傳 | 上頁 下頁 |
一八 |
|
「你需要好好學習烏爾都語,我也許需要你為我演講。」布托告誡女兒。 貝娜齊爾8月份每天學習兩小時,大量閱讀烏爾都文報紙並跟輔導老師學習政治詞匯。儘管布托為黨的工作日理萬機,但他時該關注著女兒的學習情況。在樓下召開的政治會議休會時,總到樓上餐廳問輔導老:「她學得怎樣?」 8月末,貝娜齊爾同父親飛往拉瓦爾品第。第二天,貝娜齊爾參加了由支持人民黨的考卡爾大家族舉行的茶話會。大約有100多名婦女出席。「你講幾句話吧」,三位考卡爾婦女敦促貝娜齊爾。貝娜齊爾用刻苦學到的烏爾都語向與會婦女講了兩分鐘話。當貝娜齊爾離開時,她驚訝地看見大批警察,包括女警察在大門外等著。「因為你,他們才來到這兒」,一位婦女說。但警察最終未敢拘留貝娜齊爾,這使貝娜齊爾深深感到自己同留同大名數婦女同胞站在一起,就是安全的。 那天夜裡,軍法管制首席執行官齊亞·哈克將軍派人送來一則通告。警告貝娜齊爾不要從事政治活動,這是貝娜齊爾第一次接到來自齊亞·哈克的警告。 貝娜齊爾深感委屈,她對父親說:「想想看,我參加了一個茶話會,他們便把我看作是對軍法管制的威脅。」 布托卻坦然地回答她:「這不是可笑的事,軍法管制是一個狠毒、危險的勾當。」 9月3日淩晨4點,布托因被指控涉嫌謀殺而被軍管當局再次逮捕。 原來三年前,一位受人民黨支持而當選議員的政治家艾哈邁德·拉紮·卡蘇利一家乘坐的汽車在拉合爾附近遭到伏擊,卡蘇利的父親,一位退休的地方行政官員被打死,卡蘇利死裡逃生。卡蘇利認為他才是真正的謀殺對象,認為這是由布托建立的安全部隊幹的,他們是執行布托的命令。卡蘇利為此曾對布托提出起訴。高等法院的調查結果認定布托與這一謀殺案無任何牽連。1977年,卡蘇利再次加入了人民黨,當他申請要求人民黨支持他參加3月份的議會選舉未果後,便重新對布托提出指控。布托因此再次被捕。 在布托被捕10天后,法官認為證據不足,允許他獲保出獄、齊亞·哈克對此發表評論說:「如果民事法庭已釋放了總理,那麼,我看以軍法條令來拘留他是沒有理由的,」對即將來臨的大選,齊亞·哈電對美國記者說,他希望看到布托重新執政。他說,如果布托通過大選再次當上總理,他將會更利索地向布托行軍禮。但是,「巴盟」反對布托東山再起,齊亞出面給布托說好話,說布托參加大選「于國有利」,他還說:「我們已將布托先生從天上拉到了地下,讓我們不要感情用事而作些實實在在的事吧。在你想要懲罰某人前,應先問一下自己,如果你自己也處於相同的困難境地,你是否也要受到懲罰。」他還再次表示:「我一生中將不接受政治職務」。他只在90天中起看守內閣的作用,大選後,民選領導人將重新掌管國家事務。他本人則希望回軍隊擔任原先的職務,軍隊無意長期控制權力,它的任務是保證公正選舉的進行,盡可能快地移交權力。 布托把齊亞·哈克的一切講話都當作虛偽的許諾,他認為他是被齊亞·哈克趕下去的,因而要害他的也是齊亞·哈克。他對家人說:「有人告訴我,齊亞·哈克不會放過我,要我逃命。今天一個人民黨的領導人為了逃跑向我要錢。『你願意逃就逃吧。』我對他說。但我不是到處亂跑的老鼠,我將留在這兒,同齊亞對著幹。」 「你將贏得大選,審判齊亞犯了背叛罪」,貝娜齊爾鼓勵父親。 「當心點兒,」布托警告女兒,再次示意她牆壁裝有竊聽器。但貝娜齊爾看到父親出獄再次回到家就把一切禁忌都忘了,不斷地咒駡齊亞的謀反和不忠,布托生氣了。 「小聲點兒。」布托嚴厲告誡女兒,「你看你在說些什麼?」 貝娜齊爾滿腹委屈和不快跑出了房間。她哪裡知道這是父親在盡力為保護她。 「我只是不希望別人對你有任何傷害。」布托緊緊地把女兒抱在懷裡,他已預感到他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而女兒卻還那麼幼嫩,甚至還不會保護自己。 「我懂,爸爸,我也向你道歉。」貝娜齊爾說著同父親吻別。她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是她最後一次看見自由的父親。 9月17日,布托再次被捕。這是7月5日他被軍事政變推翻後第三次被捕,從此再未獲得過自由,直到被絞死。 1977年9月,果德拉赫巴特監獄高聳的磚牆上佈滿了帶刺的鐵絲網,裝著生了鏽的鐵柵的小鐵窗高懸在牢房的牆上,巨大的鐵門上開了一扇小門。貝娜齊爾剛跨進小門走進監獄,身後就響起了咣噹的關門聲。 監獄的情景令人不寒而慄。每個牢房裡關著50個人,犯人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生滿蝨子和跳蚤的草席上,一個牆角裡挖了個洞當作廁所。每天每人只給一小碗放有幾粒扁豆的菜湯和一片麵包,沒有電扇驅散華氏100多度的室溫,也不允許沖洗。這是貝娜齊爾第一次進入監獄,她怎麼也想不到,在以後的6年多她多次光顧監獄,並且大部分時間是在監獄中度過的。 今天,貝娜齊爾是作為自由人來探視身陷囹圄的父親的。 「齊亞·哈克正在用精心編造的謀殺罪越來越公開地反對咱們,要趕在齊亞·哈克下禁令之前把弟弟、妹妹儘快送出國」,儘管布托身處險境,但他卻時刻在為兒女們擔心。「特別是你的弟弟們一定讓他們在24小時之內離開巴基斯坦。」 「是,爸爸。」貝娜齊爾欲哭無淚,可她知道弟弟米爾和沙不願意現在離開巴基斯坦。想到遭受迫害的父親,他們怎能集中精力學習呢?現在他們正在拉卡納和卡拉奇到處奔波。為參加齊亞所許諾的大選做準備。可貝娜齊爾不能把實情告訴父親,那樣只會令父親更加憂心仲仲。 「你已經完成了學業,但如果你想返回英國過安全的生活,我也能理解,你願意走,也可以。」父親繼續說,「如果你想留下,一定要明白,我們正身陷困境」 「我要留下,爸爸,我要幫助您打這場官司,」貝娜齊爾說。 「那你就得變得非常堅強。」布托叮囑女兒。 幾天後,米爾勉強起程前往英國,從此再也沒能看到自己的父親。沙·納瓦茲在返回瑞士的學校的前幾天,長途跋涉趕到果德拉赫巴特監獄,但也未能見父親最後一面。 「我已經得到許可來看望父親。」沙告訴門警,「我是來向他告別的。」 「我們沒有得到允許你探監的通知。」門警說,「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兩天后,沙·納瓦茲前往瑞士榮森的美國學院,不久,薩娜姆也返回哈佛大學。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