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指向死亡的寶藏 | 上頁 下頁
三八


  終於把蛇身砍成了兩段。

  這是哪一種蛇呢,為什麼有這麼大的身子?他們照起火把,想看個究竟。

  他們將蛇剖開了。

  蛇肚子裡,竟裝著兩截完整的人身—一那不是村上井嗎?!

  村上井完完整整地被切成了兩段,其餘地方,連鼻子眼睛都完好無損。

  「那次事件之後,我們大都灰心喪氣,不大願意再幹下去了。可是,不繼續幹是不行的,除非你選擇死。」

  他們繼續在自認為很有把握的地方挖,挖了幾丈深,結果卻一無所獲。

  怎麼辦?錢快用完了,人也精疲力盡,精神沒有了。

  丸山正雄決定,暫回日本。

  他想回日本去找一我當年的老兵,從他們那裡獲取信息。

  §沉船打撈隊

  回到日本,丸山立即調動他所有的能量,加緊活動。但是,一個月過去,工作絲毫也沒有進展。

  在他快要絕望的時候,他終於從一個老兵口裡得知了一些信息。那老兵對他說,在菲律賓的某段海域上,可能有這方面的東西,因為,那段海域出過一些特別的事故。

  老兵給他指定了海域,但並未告訴他「那特別的事故」究竟是什麼。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個難得的線索,有了一絲線索,就不能放過,這是一個掘寶者的精神所在。丸山正雄又開始了他野心勃勃的下一步工作。

  在海上探寶,跟陸地顯然有著相當大的區別。在陸地,比如在碧瑤那樣的大山中,有許多東西可以遮擋人們的視線,然而,在海上,是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遮擋的。他們當然又不能像當年的島田川秀一樣,劃定某個區域為禁區。他們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工作。

  這將帶給他們的困難是可想而知的。他們有什麼理由到人家的海域去作業?即使買通了地方官,暫時得手,可一旦被人發現你在幹什麼,又怎能阻擋別的人不介入進來?為此,丸山正雄大傷腦筋。

  正在這時,大約是在1953年初,日本政府成立了一支「戰時沉船打撈隊」,其主要任務是赴東南亞各國幫助他們排除戰爭時期日本海軍在當地海域布下的數以萬計的各型水雷,打撈沉船,疏通航道。也不知通過什麼關係,丸山正雄居然也成了這支特殊的打撈隊赴菲律賓支隊中的一名小分隊的隊長。這樣,對內,丸山正雄是去打撈沉船的鋼材;對外,他是去排雷。他把裡裡外外都安排得天衣無縫。

  其實,排出水雷,疏通航道,只是日本政府中的一部分官員為尋找山下奉文藏金而用來掩人耳目的一個絕妙藉口。那些官員,早就對傳說中的山下奉文藏金垂涎欲滴(其中一些人,完全知道山下奉文藏金是真實存在的),他們早就想派自己的人前往挖掘,卻一直苦於找不到一個很好的藉口,須知,那畢竟不是在日本的國土上行事。現在,藉口有了,他們便派出了好幾個「排雷」小分隊,前往菲律賓。每一個小分隊管一個地盤,都是孤立的,互相沒有任何聯繫。丸山正雄也不知道除他之外,在菲律賓的國土上,還有多少個「排雷「分隊。

  當年,不論是日本海軍布下的水雷,還是被盟軍——主要是美軍——和菲律賓遊擊隊擊沉的日本船隻,可以說在菲律賓海域處處皆是,要做這項工作,是相當困難的。所以,日本政府給予菲律賓支隊的裝備相當先進,經費也十分充足。丸山正雄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挪用一點經費,購買一批探測黃金的測量儀。

  丸山正雄帶著他的隊伍,體體面面地來到了菲律賓,這個殺死了菲律賓著名氣象學家的兇手,受到了菲律賓當局的熱情接待,季裡諾總統雖然沒有親自接見他們,但是,特別向下面交待,一定要盡可能地給他們提供方便,「因為這關係著我們菲律賓人以後的安全」。

  於是,菲律賓當局也派出一個分隊,協助他們工作。

  對於菲律賓當局的「熱情」,丸山正雄拒也不可,不拒也不可,他暫時只能聽之任之,讓他們跟著他瞎轉圈。

  首先去的是呂宋島北部的海域,工作中,菲律賓人認認真真,沒想到,丸山正雄的隊伍反而顯得懶懶散散,他們更多的時候,是把任務讓給菲律賓人去幹,自己卻站在一旁,袖手旁觀,這讓菲律賓人很是氣憤,水雷布在哪裡,是些什麼型號,只有日本人知道,你們既不給圖紙,又不向我們說明,更不積極地工作,叫我們怎麼辦?但是,上面有過明確交待:不管遇到什麼,你們都不許惹出事端,只管協助日本人就是了。

  在這片海域,僅排出了300多枚水雷,且其中的大多數還是菲律賓方面自己排出的。

  他們又轉到了呂宋島南端的巴萊灣。與在呂宋島北邊時的情形一模一樣,日本人一點也不賣力。

  這就再次引起菲律賓人的不滿,他們在背地裡罵日本人的同時,也罵自己的政府是傀儡。日本算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戰敗國嗎?而且,他們在失敗條款上簽字,距今還不到10年,他們曾經引以為自豪的山下奉文大將不就是在我們這兒被處死的嗎?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呢?有哪一點值得讓菲律賓政府害怕的呢?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命令,他們當然不能擅自撤走,但是,他們也開始怠工了。

  當他們再次轉移到太平洋上的波利略群島的時候,菲律賓人連出海的心情也沒有了。他們等著日本人來責備他們,一旦對方開口說話,他們就要跟日本人大十一場。

  沒想到,他們的怠工,正中了日本人的下懷。日本人不僅沒有責備他們,對他們的態度也比以前熱情得多了。菲律賓人感到奇怪,也很不好意思,便又格外賣力起來,這樣一來,日本人又對他們冷眼相待。

  菲律賓人終於得出一個結論:日本人都是些賤種,你對他好,他就對你不好;你對他不好,他反而對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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