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指向死亡的寶藏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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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這個聯盟起到了一些作用,因為他們控制了馬來亞的經濟和物資供應,他們想利用這一點,迫使日軍就犯,因為日軍並不希望佔領地出現任何一點社會動盪,這樣,雙方似乎就有可能達成一些協議,日軍也不至於無止境地去騷擾他們。但是,山下奉文是一隻狡猾的狐狸,他一面親自出面安撫華僑富翁,一面又將子彈上膛。這樣,林朋根和肖氏兄弟又被迫再次籌資5000萬馬來元作為「禮物」送給山下奉文,以抵償他們在30年代支持中國抗日活動的「罪過」。山下奉文於1942年6月25日「以天皇的名義」正式接受了他們的禮物。但是,山下奉文並未就此罷休。在新加坡,他幾乎把地皮刮了一層。 不久,他再一次被派住滿洲。 很快他又回來了,1944年9月23日,當他的夫人在送走當時已晉升為陸軍大將的山下奉文去綏芬河視察部隊,正打算自己去哈爾濱購買毛皮大衣的時候,山下奉文突然匆匆返回官邸,對夫人說:「這是絕對的機密。」夫人久子摸不著頭腦,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要去菲律賓!」 當時,菲律賓的戰局十分複雜,用分析家的話來說,「即將陷入絕境」,以至於山下奉文在臨行前,把夫人和小姨妹的生活也作了一番安排。他要夫人回國去,久子要求道:與其回國還不如留在牡丹江。山下奉文說:「不,如果反正是死的話,還是死在自己的土地上好。」把山下奉文派往頻臨絕境的戰場,一方面可以理解為他奇襲新加坡時立下了赫赫戰功,被認為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臨行前他主動去覲見天皇時,天皇那簡短的一句話——「辛苦!帝國安危重任,皆落於駐菲律賓部隊的肩上。」——可以幫助人們作出這方面的理解;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當時的許多日本高級將領卻不這樣理解,他們覺得這只不過是山下奉文再一次被趕出了天皇的身邊,再一次失去了仕途晉升良機。 正如人們預料的那樣,山下奉文在菲律賓的日子並不好過,他遭到了麥克阿瑟將軍率領的部隊的猛烈進攻和菲律賓民眾的頑強抵抗。山下奉文從到菲律賓的那一天起,就註定了只能取退守之勢,攻呂宋不下,在萊特島的戰事又毫無前途,他甚至還受了傷,儘管只是左腿上受了一點輕傷,可也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受傷。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只得率部退守碧瑤山中。進山之後,他還在夢想著有朝一口東山再起,在呂宋島與盟軍展開決戰。 可是,參謀長武藤的觀察報告卻幾乎徹底打掉了「馬來亞之虎」的信心,武膝在觀察報告中指出,在呂宋與盟軍展開決戰,有四不可:一,已經失去了對空中的控制權,若與空軍優勢十分明顯的美軍相抗衡,只能處於被動的局面,說不定,山下奉文的部隊會被一舉殲滅;二,無法進行機動作戰,運輸力量是靠分散在全島的3000餘輛卡車和馬尼拉至仁牙因間的鐵路,但卡車的數量不足以運送一個師團的兵力,而且汽油燃料十分奇缺。鐵路沒有經管不說,機車大部分已經損壞,目前只有十二三輛勉強可以開動;三,糧食缺乏,大米一直是從法屬印度支那和泰國運送來的,但由於美軍的奇襲,運輸路線大部分已被破壞,瀕於斷絕的境地,第十四方面軍的主食從11月中旬起已不得不減為每人每日只發8兩,這對於隨時可能蹈入死地,體能和意志力都消耗極大的士兵來說,是無法想像的;四,菲律賓市民抗日情緒日益高漲,遊擊隊遍及全國,特別是美軍在萊特灣登陸之後,遊擊隊顯得更加活躍,甚至在日軍軍官的住處也安上了炸藥!如此形勢,怎能展開決戰?因此,唯一的辦法,就是構築自給自足的據點,一面儘量牽制美軍在整個南太平洋上的軍事行動,一面擊退來犯之敵。 對山下奉文來說,這實在是一段艱難的歲月。在碧瑤大山的密林之中,到處充滿了爛泥的濕氣和腐葉的異臭。當時,參謀副長宇都宮寫了一則日記,日記中這樣記載: 疲勞得連眨眼睛也嫌麻煩了。於是一邊看著山蘭花,一邊想到,如果沒有率領部下的責任,真願意變成這蘭花,那就不會受到什麼人的攻擊了。作為一個指揮官有這種想法實在是可恥,但確曾這樣想過的。 中澤參謀也敘述了當時的情景,他說: 密林之中,踏著前人走過的道路行進。路上到處是因患赤痢、腹泄而排泄的糞便。當時,官兵的主食,好的是薯類,菜是薯類的藤葉,只要弄到好像能吃的野萊,也要吃進肚裡去。再加上得了病,拉出的大便的氣味實在難聞得很!一下雨,糞便化成屎湯,簡直成了糞路!在某些特殊的路段上需要用膝蓋爬行,一面走,一面攪和著屎湯,那無法形容的臭氣,真是受不了。…… 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山下奉文依然沒有忘記他掠奪的「使命」! 他在率大軍撤出馬尼拉的時候,命部將岩淵守城。岩淵盡了一個軍人最大的努力,致使麥克阿瑟都不得不為美軍進展的緩慢而深感厭煩。最後,他下令使用重型迫擊炮,把內城裡所有的建築物都轟塌了,人們認為岩淵在財政部大樓、立法院大樓、農業、商業局等建築中一直堅守到底。當1945年3月3日一切靜下來的時候,據說他已葬身於財政部大樓的瓦礫中了。岩淵的部下幾乎全部陣亡。但是,他們以1.6萬人的兵力,屠殺了10萬馬尼拉民眾。有意思的是,這種除恐怖之外毫無意義的屠殺和破壞,卻使岩淵死後受到了帝國的嘉獎,不僅由少將提拔為中將,還獲得了帝國授予的一級金鳶勳章。西格雷夫在談到這一點時,曾意味深長地問道:「他們到底嘉獎他什麼呢?」這也正是筆者的疑問。為了消除這個疑問,我作了大量繁瑣的調查工作,發現其中大有文章。 這「文章」的作者,就是山下奉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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