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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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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恐怖下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機關。就這樣建立起來並很快開始啟用。作為掩護,熊瑾玎掛起了「福興字莊」的招牌。當上了商號「老闆」。 既然是「老闆」,就應該有一位「老闆娘」。否則,一個正當盛年的老闆長期鰥居,會引起旁人的懷疑。何況,作為中央政治局機關,自然少不了機密文件,以及各種辦公用品,包括洗抄機密文件的密寫藥水等等。這些東西都需要專人保管和整理。熊瑾玎要管理機關,還要兼任他的中央會計工作,一個人忙不過來。於是,中央就給熊「老闆」擇了一門「親事」。為他配了一位「老闆娘」。這位「老闆娘」就是朱端綬,她是從千里之外的漢口「遠嫁」而來的。 中央政治局機關在這裡一住就是三年多,直到後來出了叛徒,才被迫放棄。這在當時為數不少的中央秘密機關中,是不多見的。 一九九〇年,鄧小平的女兒毛毛登門看望了還健在的朱端綬。老人向她談起了當年開會的情景: 你爸爸是中央秘書長,經常來我們這個機關,來了呆半天就走,有時只呆一兩個鐘頭,辦完事就走。中央政治局和政治局常委的會議都是在我們這個機關開。你爸爸管開會的議程,頭一次開會定好下一次開會的時間。常委會人少,在一間屋子裡開。政治局擴大會人多。有時兩間屋子一起開。你爸爸常在會上發言。有一次他的發言我記得最清楚,就是李立三主張先取得一省數省的勝利,你爸爸反對,說國民黨有幾百萬軍隊,我們剛剛組織起來,土槍土炮怎麼打得贏?當時的總書記是向忠發,一點本事也沒有,你爸爸和周恩來同志他們,到過法國和蘇聯,知道的東西多。 會議結束後,政治局的成員們常常在「熊老闆」家吃飯。當時擔任中央秘書處長的黃介然老人後來回憶說:朱端綬做的一種雞湯煲牛肉我們最愛吃。吃飯的時候大家總是有說有笑。小平同志也愛說笑,而且詼諧得很。我對小平同志印象很深,他是非常鎮靜的,非常謹慎的,而且可親得很。 三 一九二八年四月中旬的一天,上海。 清息,震旦大學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一位蓄著鬍鬚,身著長袍,腋下夾著一個公文包的中年男子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學院方向走去。站在路口值勤的是一個印度巡捕,當時的上海市民把這些膚色黝黑,頭纏紅色包巾,專在街上路口巡邏的印度巡捕稱為「紅頭阿三」。看見這位頗具學者風度的男子走過來,這個身材高大的「紅頭阿三」下意識地向他微微點了點頭,以示禮貌。 幾個月來,每個禮拜總有幾天早晨,都會看到這位男子向震旦大學走去。在他看來,這人一定是那個大學的教授,此時正步行去學校上課。 那個懂得尊敬斯文的印度巡捕並不知道,每次「教授」走到震旦大學的門口,都沒有進校園,而是徑直向前走去。因為,這位受到他敬意的男子並不是教授,他就是受到國民黨當局重金通緝,租界巡捕房的偵探們千方百計想捉拿到手的周恩來。 周恩來擅長化裝以騙過敵人,多年來一直為在他手下工作過的地下黨員們津津樂道。他是眾所周知的中國共產黨領袖。是蔣介石懸重賞捉拿的「匪首」,在大革命時期又長期擔任過國民黨黨政方面的重要職務,不僅黃埔軍校的學生,國民黨內的許多人也都熟識他。因此,在白色恐怖籠罩下的上海,他的處境就格外的危險。 在險惡的環境中,周恩來以他過人的機智和冷靜,積累了豐富的地下工作經驗。他不停地變換姓名和住址,居住的地方大多只住個把月,有時只住半個月就搬家,最長的一處也只住了半年,而且每換一個住處就要改一次姓名,知道他住處的只有兩三個人。由於社會上認識他的人太多,除了特殊情況,周恩來嚴格地把自己外出的時間限制在早晨七點以前和晚上六點以後。他對上海的街道里弄進行過仔細的研究,儘量少走大街。多穿小弄堂,也不搭乘電車或到公共場所去。通常,他化裝成上海灘隨處可見的商人,後來又蓄起了長須,因此在黨內留下了「胡公」的雅號。 這一段時間,周恩來搬到震旦大學附近。為了適應環境。他便裝扮成學者的模樣,久而久之,就連街頭值班的巡捕也要向這位「教授」頷首為禮了。 走過幾條街道,周恩來來到同孚路柏德裡,這條里弄的七〇〇號是一所常見石庫門房子,兩樓兩廳。這是中共中央一個重要秘密機關周恩來和鄧小平幾乎每天都要來這裡。中央各部門、各單位都來這裡請示工作。當時黨內的人都把這個地方稱為「中央辦公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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