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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Con giang ha!」(婊子養的)輝惡狠狠地用很難聽的字眼咒駡她,威脅她說要把她打死在刑訊室裡。杜氏情無所畏懼地用同樣的口吻斥責輝,並且宣稱越共會為她來報仇,這樣,一場嚴刑拷打已經無法避免了。

  在輝的命令下,兩個警察抓住捆縛杜氏情的繩索,開始往下扯她的褲子。杜氏情激烈地掙扎著,咒駡他們,拖著兩個警察一起摔倒在地。

  越南婦女的褲子多用鬆緊帶作腰帶而不使用皮帶,所以兩個警察很快就把杜氏情的褲子和褲衩都剝光了,然後又撕開了她身上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

  杜氏情蜷縮在潮濕的地下,儘量用腿擋住她的乳房,目光驚恐地望著我們。輝命令兩個警察把她拉起來,強迫她赤裸著站著,用許多下流的話來羞辱她。杜氏情羞澀地面色漲紅,一邊咒駡著,一邊在兩個警察的握持中掙扎,結果又摔倒了。

  兩個警察按住她,把她的雙腳分開固定在地上的兩個鐵箍裡,又把她的雙手捆在前面,從梁上拉下一條鐵鍊勾住捆住她雙手的繩子,然後扯動了滑輪。

  杜氏情的雙臂被一點一點地拉了起來,身子也逐漸挺直,最後她已經無法再扭動了。

  輝望著這位被固定在刑訊室當中赤身裸體的越南婦女,用手在她身上摩挲,以引來侮辱她的自尊心。他放肆地拍著杜氏情的肚子,用手指挖她的肚臍眼,嘲弄地說,越共是不會知道她會這樣光著身子站在那間秘密刑訊室裡的,而且永遠也不會為她來報仇的;可是她卻會長期關在那裡,每天要忍受各種各樣的折磨,直到她默默地死去而沒有人會知道。

  看到這裡,我轉身走了出去。這種下流審訊實在令人厭惡。然而,當我來到另一間刑訊室裡,卻看到幾乎是相同的情形:警察在狠狠地用藤鞭打著被吊起來的女犯人;縛在刑床上的男犯人的褲子已經被剝去,一個警察正用燒紅的鐵條灼烙他的陰莖。那個男犯人聲嘶力竭地喊叫著,汗水從他的身上淌下,一股難聞的焦糊的氣味彌漫在刑導室裡。這種殘暴的場景,使我想起吳庭豔總統被暗殺之前,到處進行的拷打和殺戮來。

  我退出那間刑訊室,點燃了一支紙煙。這時,從五號刑訊室傳同杜氏情痛苦的尖叫聲。我知道他們在拷打她了。一想到她被赤身裸體地固定在刑訊室的中央,輝所使用的手段就不言而喻了。當時,我寧願輝立即給杜氏情注射那種即使殘酷但也有別於血淋淋拷打的空孕催乳劑,而不想看到他像越南警察常幹的那樣,把長針從杜氏情的奶頭紮進她的乳房裡,或者用燒紅的烙她的陰部。那種中世紀使用的酷刑,實在慘不忍睹。

  杜氏情的慘叫聲由尖厲漸漸變得嘶啞了,到後來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呻吟和喘息。隔了一會兒,輝不知又給她用上什麼樣的刑具,使她的慘思慮聲變得異常淒厲。她拉著長聲的尖叫顫抖著,令人毛骨悚然。我扔掉了紙煙,推開五號刑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刑訊室卓上電刑控制器指示電壓的紅線在不斷上升,兩條電線的一端分別纏繞在杜氏情的兩個勃起的奶頭上。電流從她的兩個奶頭上通過,使她身上的肉不停地抽搐,每當電流增強的時候,她的身子就反弓起來,頭向後仰過去;她的臉色蒼白,汗水從她身上沁出,頭髮也粘到她的臉上。輝和阮文新並沒有為她痛苦的樣子所動。其實他們根本沒有把她當作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只是無動到衷地等待著他們希望得到的供詞。

  「如果你不說出來,我就讓你每時每刻地跳這種難以忍受的舞蹈,直到你斷氣為止。」輝威脅著她。

  杜氏情顯然是個意志很堅強的姑娘,儘管她難受得死去活來,卻沒有任何屈服的表示。她大張著嘴,雙唇戰慄著,臉部的肌肉也因疼痛扭曲了。當輝增加電流,她的身子就猛地挺直,反弓起來,眼睛也向上翻過去。

  有時候,輝並掉電源,讓她醒一下再重新把電流升上去。他像擺弄一個電動玩具似的,殘酷地折磨著那個可憐的婦女,使她扭動著身子,發出一陣陣慘叫。

  漸漸地,杜氏情的喊叫聲變成了絕望的嘶鳴,幾乎不像是人類發出的聲音。她的慘叫聲消失了,頭無力地垂到胸前,汗水像露珠一樣從她的身上滾落下來,顯然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為什麼不使用你們準備好的藥物呢?」我問。

  輝對我笑了笑。「那種方法不能馬上取得供詞,需要很長時間。所以最後還是先用各種刑具試一下。」

  他命令警察把杜氏情解下來抬到一塊四邊有孔的木板上,然後把她的四肢插進孔裡用繩子捆牢,再往她的臀部底下墊上一塊厚木板,使她仰面躺在那裡。一個警察給她澆了冷水,使她蘇醒過來。

  杜氏情已經虛弱得說不出話,只是大口地喘著氣,痛苦地呻吟著。

  輝用很下流的話威嚇她,把一根特制的前端帶有一根探針的鐵棍插進了杜氏情的下身。

  我後來得知,那是美國為南越警察製造的一種專門對付女犯人的電擊器。一經插入便可伸入女人的子宮內,在金屬探針充電時,子宮就會產生猛烈的抽搐,使女犯人感到比分娩陣痛還要劇烈的、內臟都在隨之抽動的漲酸般痛楚。

  這種電擊器是1965年送交南越警察局的,據說曾經發生了由於用刑時間過長而電死女犯人的事情。但是,親眼見到把那種刑具使用在一個女犯人的身上,對我來說的確還是第一次。

  輝把電源接到電擊棒露出的插口上,然後走到電流控制器旁。他告訴杜氏情,這種刑具比其它的電刑厲害得多,勸她不要在受盡苦頭之後再供出她早應該供出的事情。

  杜氏情沒有回答,張著的雙唇也緊緊地合在一起。看來,她已經意識到將要遭受的折磨,而且下定決心戰勝肉體的痛苦。

  電流控制器的紅燈亮了,杜氏情驟然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後反起來,口中發出嗚嗚的呻吟;隨著電流加大,她腳背繃直,手腕反翻,肚子和大腿周圍的肉由間歇抽搐轉為節奏很快的痙攣。她拖著長音發出尖厲的慘叫,眼睛幾乎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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