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歷史紀錄 > 十大下臺元首 | 上頁 下頁 |
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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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載圭暗自一咬牙,「釜山事件是由於對維新體系的反抗和政策的失誤,以及人們對物價的飛漲、增稅的不滿而引起的暴亂,這事已波及全國,應從根本政策方面著手採取措施。」 「就是說贊成在野黨和金大中的政見羅?」樸正熙提高了聲音。 金載圭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樸正熙一拍桌子,大發雷霆了。 「誰敢鬧事,格殺勿論。」朴正熙有意朝金載圭看了一眼,「如果有人敢再舉行遊行示威,我就親自下令開炮,像當年拿破崙一樣,讓他們全都暴屍街頭。」 「對,柬埔寨殺了300萬人、也沒有什麼了不起,我們也殺他一、兩百萬示威者……」車智澈在一旁火上澆油,故意對金載圭殺氣騰騰他說。 金載圭哆嚏著嘴唇,痛心地說:「總統閣下,民能載舟,亦能覆舟。高壓政策如築堤攔水,不如疏通水道,緩和矛盾,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還望總統三思……」「放肆!」樸正熙幾乎在嚷,「今年以來發生了多少事情,『YH貿易公司』女工潮,新民党議員集體辭職,釜山、馬山的市民暴動……不都是因你事前毫不知曉,事後又不能堅決鎮壓造成的,你的情報部都是於什麼吃的?!也許,當初不對樸正熙提出那些反對意見可能倒會好些。金載圭不無懊悔地想。 「喝點酒怎麼樣……,」磁帶中又響起公鴨嗓音。「叮鐺叮鐺」一陣酒懷的碰磕聲打斷了金載圭的沉思,他扔掉手中的煙蒂,又摸出一支「船牌」香煙,放在鼻于下聞了聞,看了看,搖搖頭又放了回去。 「聽說美國中央情報局韓國站第10任站長布賴特跟金載圭的關係很密切?」 「那也是業務上的聯繫嘛。」公鴨嗓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兒言不由衷。 「他們之間關係較複雜,我有個情報提供者可以證明:金載圭與金桂元勾結在一起,對青瓦台進行了竊聽。1976年我們對美國提供競選經費的事,就因有人搞了竊聽……,現在他們又在搞竊聽……」 「嗯……」 聽到這兒,金載圭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按下倒磁帶的按鈕,重聽了一趟,證明無誤後,一股無法抑制的怨恨像火一樣炙燒著他的心。他順手抓起身邊的一個空酒瓶兇狠地砸在錄音機上。「啪噠」一聲響,酒瓶破碎了,錄音機停止了轉動。但他馬上又後悔沒把磁帶的錄音聽完。 「該怎麼辦呢?」他小聲問自己。 他完全沒想到樸正熙僅依據車智澈一番毫無根據的誣告就準備甩掉他。可他又怎能輕易撤手多年追求到的名譽、地位呢?特別是那種權力,那種巨大的、幾乎能主宰任何人的權力。突然,他想到了布賴特,想起在一次打獵中跟他說的一番話。 「有的政權只能看作是智能低劣的暴徒集團。雖然智能低劣,但動物固有的生存本能方面的反應卻很敏感。唯有在施展陰謀詭計方面表現的智能有著過人之處。」 金載圭覺得眼前一亮,有道理。當時對這番話沒往心裡想,現在卻清晰地浮現在腦海裡。 對了,那次打獵時,天突然變了,雲層壓得很低,林中的能見度太差了,金載圭和布賴特迷了路,金載圭憑著直覺,領著布賴特竟然走出了叢林。是的,在金載圭的一生中很多事他都靠這個幸運的直覺逢凶化吉,憑著這個幸運的直覺青雲直上。 末了,在快要走出林子邊沿時,布賴特別有心意地告訴他:美國國防部長布朗來韓國訪問時曾私下對他說,「樸正熙政權完全弄髒了南朝鮮。」 此刻,金載圭的直覺又在告訴他:美國政府準備拋棄樸正熙了。 一條笑紋慢慢地爬上了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冷冷的笑似乎沒有牽動肌肉。 §8.4 如意算盤 在朴正熙進入總統府後,青瓦台總統府日益成為一個要塞。青瓦台的正門,為防止暗殺汽車沖進總統府,在地下裝有一塊鋼板,一按電鈕,鋼板會垂直冒出地面,封死正門。青瓦台後面的北嶽山上密佈著火力點。它周圍的居民都被攆到漢江南邊去尋找新的居住地了。 青瓦台為中心的航空禁區,幾乎每天夜裡都放高射炮,說是有什麼飛機闖入。現在離青瓦台遠些的居民也不安全了,睡在家中,不知什麼時候,沒長眼睛的炮彈會破壁而入。由於經常發生傷亡事件,市民們對這種頻繁發生的謎一般的事件已失去了耐心。 青瓦台每天有50O名軍人和5000多名警察裡三層外三層的保護著。 青瓦台內所有的空地上全是水泥花盆,上面盛開的各色花卉,爭奇鬥豔,組成各種各樣美麗的幾何圖案。人們沿著花盆之間的空隙,婉蜒穿行在花叢中,倒是別有一番曲徑通幽的滋味。別以為樸正熙這是在有意附庸風雅,這不過是他的保安人員設計的巨大水泥路障,據說連裝甲車也能攔住。1979年10月26日,樸正熙參加完插橋湖紀念塔的剪綵揭幕儀式後,回到青瓦台總統府時已經是中午13點30分。他今年60多歲,個于不高不矮,身材不肥不瘦,一付特號墨鏡遮住了他那雙細小的眼睛,像拂拂般凸出的嘴巴,使人感到一種野性的兇殘。實質上人類的貪婪、虛偽,狡詐和獸性的殘暴,都十分奇妙地交織在他的頭腦裡,使他成為南朝鮮歷史上少有的暴君。 回到青瓦台,他才感到了安全感,一直陰沉沉的臉上,才稍稍有點兒明朗。在舉行插橋湖紀念塔的揭幕式上,他拽動揭幕的繩索時,不知為什麼紀念塔上的罩布僅僅揭開了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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