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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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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國愛情騙子」行騙的終結 1999年2月24日,星期三,農曆正月初九。 在華髮工業區某大型企業的大院裡,我、何小姐。余大姐以及公安幹警鄧志勇、朱睿等人聚集在某酒家包房中,從中午12時起,開始了靜靜地等待「跨國愛情騙子」李偉目投羅網。作為一個新鮮的誘餌,在民警的授意下,何小姐的手機一直開著,等待李偉的電話。另一邊,巡警大隊三中隊隊部也在召開緊急會議,研究、敲定對這個騙子進行布控的計劃。 在等待魚兒上鉤的過程中,鄧志勇、朱睿神情嚴峻,何小姐既緊張又害怕,余大姐盼望「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都報」的時刻早點到來。我在最初的激動興奮過去之後,更多的是焦慮不安,甚至缺乏一舉擒獲的信心。我認為,李偉再蠢也不會蠢到這個地步,前有數十萬份《深圳晚報》直指他騙子所進行的輿論「轟炸」,後有公安幹警因何小姐等人之請多次與他照面的「敲山震虎」,他還會再與何小姐聯繫,還敢繼續逗留深圳束手就擒嗎? 下午3點30分左右,何小姐的手機響了起來,李偉打電話給她,向她借幾千塊錢。此時,有關逮捕手續還未辦妥,鄧、朱民警示意何小姐說點什麼拖住李偉。她很機敏地說正與朋友做生意很忙,晚上再與他聯繫。聽到李偉毫無懷疑說「好吧」的答話聲,何小姐才敢關掉電話,問我們答得對不對? 魚兒游近了,他會上鉤嗎? 騙術有用,但也有限。騙子精明,有時也相當愚蠢。也許李偉當時正在境外,沒有看到聲討他的那份《堔圳晚報》。他多次遭遇中國民警,卻自恃持有外國護照奈何不了他,更不相信柔弱可欺的何小姐有膽量報案。他的貪欲,決定了他總是過高地估計了自家的力量,決定了他就是他自己的掘墓人。 晚上8點30分,李偉再次打電話來與何小姐纏綿。他說自己經濟確實很緊張,請何小姐看在夫妻一場的面子上,無論如何借他點錢,哪怕是200元也好,並熱情洋溢地約何小姐在振華路上的「肯德基」門口見面。何小姐巧妙而熱情地與之周旋,在公安幹警的指揮下儘量拖延時間,以便公安部門爭取時間按法律程序辦事,讓有關行動得到上級的批准。 午夜11時10分,布控準備完畢,相關法律指令也已下達,一張靜悄悄撒開的網準備收攏了。 何小姐約定李偉于11時30分在華海賓館門口見面。我和我的主任劉深坐在公安機關指定的一輛小車上,停在福星路左側的人行道邊,前面是一輛白色小車,斜對角還有一輛警車。中隊長彭柏林帶領民警鄧志勇、朱睿現場伏擊,陳力思副中隊長帶領鄭芹堡、陳傳江、覃冠明、劉偉斌、仇立國等民警在後支援,對華海賓館門口形成夾峙包圍之勢。 遵照指令,我們記者的手機與BP機都關掉了。我很緊張。雙手緊握在一起。 11點56分,約定的時間已過,李偉還未出現。 我再一次問自己:李偉是不是發現情況有異,迅速潛逃了呢?不會的,此次行動安排得嚴絲密扣,沒有任何破綻。那麼,李偉會不會不想下手,放過何小姐呢?不,李偉這種人不見棺材不流淚,不下到獄中是不會中止他的「愛情」與金錢遊戲的。 悶坐在車內,真感到一天有如一百年。我時不時借著車窗外的街燈抬腕看看手錶。一天緩慢地過去,新的一天悄悄來臨。25日零時10分,一輛出租車駛進了伏擊圈,在警車前不遠處停住,李偉推開車門鑽了出來,朝四周望瞭望,開始走向獨自站在華海賓館門口的何小姐。我透過車窗玻璃,燈光迷離中,看見一個男子急速行走,一步躍上賓館門口的低矮臺階,伸開雙臂,親親熱熱地摟住何小姐,準備將她帶進還停在原處沒有熄火的出租車裡去。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嘴唇發幹。突然,幾支離弦的箭射向李偉,幾位公安幹警猛然把李偉四面圍住,迅速將他制服。一個作惡多端的騙子的行騙生涯終於劃上了一個句號。 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時才發覺,我手心都攥出了汗。 他的挎包裡有一套換洗衣服、一套女人時裝、兩瓶洗髮水。他的小皮包中一本泰國護照、一部在上海入網的手機、6張澳門當鋪的當票、一本中國銀行澳門分行的存摺(上面僅有117元港幣),包裡只有現金人民幣。港幣255.5元。 從24日接到電召在中隊待命,到旁聽初審李偉告一段落,我整整36個小時沒有睡覺。吃飯吃了什麼東西一點都沒有印象,水卻是喝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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