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紀實·歷史紀錄 > 1949京滬暴動內幕 | 上頁 下頁 |
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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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鬧劇 「難道江任真的逃跑了?」劉海亭回到家裡,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中。 忽然,門上尖厲的女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局長呀,你要給我作主,我可受不了啦!」這女人大吵大嚷地跑進來。 這婦人就是江任的妻子。 「你坐下。究竟什麼事,好好講。」劉海亭招呼她。 「這沒良心的,江任要去上海搞小老婆。這個家他不要了。」她邊哭邊嚷。 「他不是這種人,我不信。」劉海亭說。 「這是真的,你還不信。看來你包庇他。」 她拉著劉海亭吵鬧起來。 他們夫妻感情向來很好,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把劉海亭搞胡塗了。 吵了一陣後,她輕聲說:「你怎麼先回來了,江任是到上海給你送信去的。」 江任看到馬廣運被捕,感到情況不妙,決定趕去上海報信。但又怕就此露出馬腳。故意演了一場夫妻吵架的鬧劇。臨走時恨恨地說:「到上海去弄個小老婆氣死你。」 這是遮人耳目,江妻在劉府吵鬧同樣是給別人看的。 可惜的是劉江兩人,一去一來,失之交臂。 第二天,江任從上海回來。一場全武行在江家演出。他的妻子乒乒乓乓把東西砸得一塌胡塗。 劉海亭與田竺僧到江家來勸架,這是特意的安排。田竺僧是江任的鄰居,劉海亭回來後就被特務監視著,兩人一先一後來勸架,外人看不出有什麼破綻。這樣他們有了碰頭的機會。 「你還是走吧。情況是等不得了。地下工作的同志多寶貴,保存一個是一個。」田竺僧對劉海亭說。 劉海亭的意見與他不同,他說:「現在的情況的確危險,我隨時有被捕的可能,不過我現在一走就等於自我暴露,而且要牽連到馬廣運。」 「你們可以放心繼續活動,我在任何情況下決不會出賣組織。馬廣運也是個有骨氣的人,我瞭解他的,他也不會出賣組織。如果我被捕了,只希望組織照顧我的家屬,我別無他求。」劉海亭說這番話時動了感情。 「你真是好同志。」田竺僧緊緊握著他的手。 當時的情況外松內緊。說松,劉海亭還自由活動。一方面,劉海亭造輿論,說馬廣運只是為人憨直,平時好放炮,得罪了警察廳長黃珍吾,稽查處副處長龔世故,說他是共產黨那完全是無稽之談;另一方面,他竭力辟清自己與胡勤業全無關係,要是真有關係自己也不敢回來。他這些活動,居然使一部分人相信。說緊,打從劉海亭回來起,特務就一直對他進行跟蹤與監視,隨時都準備逮捕他。 劉海亭分頭遊說中央警官學校警政班的那些同學,組織營救委員會,營救馬廣運。他居然和一些同學闖虎穴去看關押著的馬廣運。 馬廣運關押在特別警備大隊,這個大隊長薛鳳是黃珍吾的親信。與馬廣運素來有隙,所以看守頗嚴。但他看到來的是一批高級警官,不便阻攔。 「我沒有罪,你們為什麼要關我!」 劉海亭等人去時,馬廣運正在大吵大鬧。 去的這些人也是馬廣運的同學。七嘴八舌都來勸他。 「廣運兄,你莫急。事情總會搞個水落石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們正在設法營救你。」 「你看,劉局長已經回來了。有多大的事,你等著,我們會救你的。」 眾人說完,劉海亭大聲說:「你這官司是冤枉的,他們搞錯了,也可以說是誤會。你和胡勤業也是為河北同鄉會的房屋糾紛才有接觸。現在胡跑掉了,懷疑我和你是共產黨,豈不滑稽。好在真金不怕火煉,早晚會搞清楚。」 他這一番話,一面說給警備大隊長薛鳳聽,同時也是和馬廣運串口供定調子,萬一他也被捕,這口徑就好一致起來。 關於河北同鄉會的房屋糾紛確有其事。河北同鄉會有些空房出租給別人住,這些租戶既不出房租又不肯搬讓。胡勤業找到劉海亭商量想借警察局的力量壓一壓住戶。這些房子在中區警察局的轄區內。劉海亭就把胡勤業介紹給馬廣運。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離了警備大隊部,劉海亭逕自來見首都警察廳長黃珍吾,給馬廣運說情。如此這般,他還是講馬廣運與胡勤業相識,起因就是河北同鄉會的房屋糾紛。他為河北同鄉做好事反受其害,對張部長也不好交待。他說的張部長就是內政部張厲生,這時接替張繼任河北同鄉會會長,是黃珍吾的頂頭上司。 這樣一件牽動葫蘆帶動藤的事,把黃珍吾搞胡塗了。他覺得不插手為妙。他對劉海亭說:「你們這些事我也搞不清。況且這案子是衛戍總部管的,我也管不了,你還是去和副司令覃異之去說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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