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之真心英雄(120)_高大庸

一二〇

　　亨利急忙解釋：「我不是說不救，而是暫時不救。鬼子不是想讓戲班子給他們拍戲麼？咱們就先答應著，給他來個虛以為蛇，等到開演那天，咱們再趁亂拿下。」

　　「讓戲班子給日本人拍戲？」小暖仍是皺著眉。

　　亨利說：「那是假招子！明裡咱們給他排著，暗裡到開鑼那天，咱們該演什麼還演什麼，這樣一來，救人的危險小了，還能噁心日本人，一舉兩得，一箭雙雕，多好！」

　　士傑和少東互相看看，少東說：「偷樑換柱，暗度陳倉……倒未嘗不可，只是其中諸多細節還要商量，還有，在萬家這段時間，戲班子的安全誰來負責？」

　　「我來！」小暖說，「我是班子出來的，他們的安全我有責任負責。」

　　少東點頭：「好，不過你這張臉敵人太熟，得讓亨利給你加工加工。」

　　當下享利便給小暖化起妝來。幾人一邊化妝一邊商討著行動的細節。等妝一化好，一個成熟的計畫也誕生了。小暖辭了眾人，複又返回萬家。

　　屋頂上瓦片重新被掀開，小暖縱身而下。

　　紅玉看到小暖黧黑的臉及臉上的刀疤，頓時緊張起來：「小暖？你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小暖摸摸臉，說：「蒙小鬼子用的，我不走了，和你們一塊兒。」

　　「和我們一塊兒？」紅玉有些不解。

　　小暖點點頭：「咱們得在這兒呆上一段日子，大家都過來聽我說……」

　　眾人圍攏在小暖身邊，聽小暖說著整個行動的計畫。

　　經過一夜反復，眾人終於平靜下來。

　　有人漸漸睡去。

　　小暖和紅玉坐在那裡說著話。

　　紅玉說：「謝謝你能來救我們。」

　　小暖淡淡一笑，搖搖頭：「如果我一直在你身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紅玉身子微微一顫，道：「其實你能做別動隊，挺了不起的，剛才那些年輕人看你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個夢想中的英雄。」

　　小暖看著紅玉說：「就算我是英雄，你不在我身邊，又有什麼意思呢？」

　　紅玉身子猛地一抖，抬起頭來，看著小暖眼中的深情，心中感動萬分。

　　小暖伸出手來，想去拉紅玉的手。紅玉猶豫了一瞬，還是躲開了：「天就快亮了，一會兒還要練晨功，我要歇上一會兒了。」說著從小暖身邊離開，找了一個角落蜷縮著躺下來。

　　小暖看著紅玉閉上眼睛假寐，心裡湧動著難以言說的苦楚。

　　2

　　晨。

　　眾人站在紅玉面前，紅玉說：「既然別動隊有了安排，大家心裡也都有個數，在這兒這幾天，該幹什麼還幹什麼，按自個兒的練，就當還在戲園子裡一樣，別讓鬼子疑心。至於鬼子的戲，不用管它，都交給我來應付，明白麼？」

　　眾人點頭。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和開鎖的嘩啦聲。門被推開，長槍李打著哈欠進來：「怎麼著，你們也該開練了吧？」

　　紅玉給他一個冷眼，對眾人說：「大傢伙兒該幹什麼幹什麼吧。」

　　眾人聽了，各自拿起自己的家什，走進院子。

　　長槍李一眼看到小暖，一把攔住他：「等會兒！」他上下打量小暖，一臉疑惑：「我怎麼沒見過你啊？」

　　小暖說：「我就是這兒的。」

　　「不對啊……」

　　紅玉見狀，忙走過來說：「他是我們這兒打雜的，昨兒和我們一起過來的，你不是沒看見吧？」說著一把拽過小暖：「過來，還有活兒呢！」

　　長槍李不知究竟，只得一臉納悶地看著兩人走開，。

　　此時，交通站裡，飄蕩著一陣悠揚的二胡聲。只見少東捧著一柄二胡，微閉雙目，身如拂柳，隨著手上琴弓緩緩擺動，樂聲隨之緩緩流出。

　　一曲終了，士傑亨利一臉欽佩神色。亨利大聲鼓掌：「好！好！」

　　士傑說：「老陳，看不出來啊，還有這麼一手。」

　　老陳笑笑：「那是，這是絕活，能讓你們知道麼？別光聽我的，你們倆也得練！」

　　士傑一臉哭笑不得，看著手中的胡琴：「老陳，真得這麼著麼？」

　　陳少東擺弄著手裡的樂器：「要不怎麼著？咱們是要救人，你還指望著戲班子三個老琴師留在臺上給你伴奏啊？到時候全得靠咱們仨！來吧，聽我的啊，我先打點兒過門兒，然後你們倆進，走！」他捏著倆小鼓槌，叮叮噹當就是一個過門。

　　士傑和亨利緊張的看著少東。

　　少東鼓板一完，士傑和亨利急忙拉動琴弦，卻是咿啞艱澀，既沒有旋律，又沒有音色，真是難聽之極。

　　少東停下手，看著倆人。

　　亨利一臉無辜地說：「別這麼看我們，這誰也沒練過……能拉出聲來就不錯了。」

　　少東搖搖頭：「什麼叫荒腔走板，說的就是你們兩個！得，還是先幫你們把調門找准了再說吧，唉，這還得手把手的教，真是夠笨的！」

　　士傑和亨利笨手笨腳地學著。

　　萬家大院。

　　戲子們在院中吊嗓兒的吊嗓兒，壓腿的壓腿，練琴的練琴，看上去頗為和諧。長槍李拿著戲文本子，在院子裡轉來轉去，疑惑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卻又看不出什麼不對來。

　　他最終按捺不住，說：「等會兒等會兒！都停！」

　　眾人停下。

　　長槍李走到紅玉面前：「你們這是練什麼呢？」

　　紅玉平靜的，理所當然的說：「練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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