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之真心英雄(5)_高大庸

五

　　塗四爺道：「年年爭水搶地，動刀動槍的，我看就算了吧。」

　　「算了？四爺，李家店搶水過了界，欺負到了咱們頭上，您可是咱們一村之長，您要是不出頭，我怕鄉親們可不答應，再者說了，河邊那幾畝好地，可都是您的！」

　　「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塗四爺的樣子，顯然是想置身事外。

　　胡為眼睛一轉，說：「四爺，您是厚道脾氣，可說實話，長槍李說您那些話，實在是太可氣，您能忍，我們都忍不了！」

　　「他說我什麼了？」塗四爺顯然上鉤了。

　　「他說您……」胡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咬咬牙，道，「我都說不出口，他說呀，他說塗老四就是個縮頭的王八，老子就是在他頭上拉屎，他也不敢說半個不字！」

　　「什麼？」塗四爺眼珠子瞪得賊圓，「他真這麼說了？」

　　「您看，我就不該和您說……」

　　「長槍李這個王八蛋，我是不願多生事端，事事讓著他幾分，他居然敢在背後這麼罵我！走！今天非和他見個真章不可！」

　　塗四爺氣呼呼地向外走去。胡為臉上現出得逞神色，緊跟而出。

　　不一會，在胡為的忽悠下，眾鄉民手執刀叉棍棒，跟著塗四爺呼嘯而去。

　　街邊，一個青年匆匆跑進一所院子，院子兩邊擺著插滿各色兵刃的兵器架。青年匆匆跑過，推開一間廂房的門。屋內，爐火熊熊，一名蒼髯老者，手執一柄鐵錘，正在捶打一塊通紅的鐵塊。他便是夏迎風。那青年是他大兒子，名喚夏士英。

　　士英跑進屋子，氣喘吁吁地說：「爹，咱們村又去和李家店搶水了。」

　　夏迎風氣憤地說：「日本人已經打進中國來了，他們還在這裡內哄。」他將錘子一扔，「走，看看去。」

　　兩人也緊跟著去了。

　　小浪橋邊，兩幫鄉民正在對眼，都是一臉殺氣。

　　萬複禮和雪兒下得山來，遠遠看到兩夥人在對峙，雪兒好奇地問：「爹，那些人幹嘛呢？」

　　萬複禮定睛一瞧：「不好，恐怕是要械鬥，快過去看看！」

　　說罷，便匆匆往河邊趕。

　　小浪橋上。塗四爺從人群裡走出來，攔在胡為面前：「長槍李，你想怎麼著？」

　　「怎麼著？」長槍李冷笑一聲，「不想怎麼著！咱們今天為什麼來的，心裡都清楚，那就把話說個明白！今年澆地，得先可著我們李家店先來！」

　　塗四爺眉頭一皺：「長槍李，你這話可就混蛋了，怎麼叫得先可著你們來？就這麼一條河，就這麼些水，光可著你們，我們就不吃飯了？你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什麼叫欺人太甚？塗老四，你們村裡打著十來口井，還來搶水，你們是不是有點太不要臉了啊？欺人太甚，老子就欺負你了怎麼著？」

　　塗四爺大怒：「長槍李，你還真以為憑著你這把破槍，能翻出多大浪來不成？」

　　長槍李囂張地說：「老子這柄槍別的不說，挑你們個狗日的夠用了！」說著挺槍就要上前，身後一干民眾也沖了上來。

　　眼看一場械鬥就要開場，匆匆趕到的萬複禮正要向前攔，卻見兩個人已然沖入場中，一柄刀架住了長槍李的槍，隔住了即將火拼的兩方。

　　「夏迎風？」塗四爺顯然沒有想到。

　　長槍李也是一愣，收回長槍。

　　萬複禮在一旁暗暗吃驚：「他就是夏迎風？」

　　塗四爺笑著對夏迎風說：「老夏，往年搶水，我是左請你也不出，右請你也不來，今兒你可是賞了臉了！」

　　胡為一見夏迎風，立時膽氣長了三分。他沖長槍李嚷：「長槍李，見過這位麼？夏迎風夏爺！早幾十年，那可是義和團的大師兄，一手刀法那是出神入化，當年八國聯軍的鬼子聽說他的大名都是聞風喪膽，怎麼著，你倒是再炸刺啊！」

　　長槍李看著夏迎風，眼神中都是戒備，卻兀自嘴硬：「夏迎風？名頭響得很，咱可沒見過你出手，誰知道是不是豬尿泡做孔明燈——吹起來的！我告訴你，今天我們兩村在這裡商量大事，外姓人最好還是不要來摻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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