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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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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變態了咋,這是刁家的房子,我想咋變態就咋變,我哪怕給臉上粘上鬍子,給屁股上安個狐狸尾巴,你也管不著。咋咋咋?」菊花說著,還故意像狐狸一樣,扭擺了幾個令人作嘔的動作。 氣得韓梅懺地把門摔上了:「有病呢。」 「我就有病,咋了?我還病得不輕,咋了?你要再敢拿嘴胡冊冊,我讓你連年三十在這個家裡都過不成,你信不?我可是說一不二,讓滾蛋就必須滾蛋,必須的。」菊花在說「必須的」三個字時,還用雙手在韓梅的門上,砰砰砰砸了三捶。她聽見韓梅在裡面,捂著被子纓纓哭出了聲,就又在外面補了一句:「少拿貓尿哄人,我可不是刁順子,不吃你那一套。」 斷腿狗沖外面汪汪汪地叫了幾聲。 「尋死呢。」菊花又罵了一聲狗。 就在這時,鐵門響了,菊花一看,是蔡素芬回來了,並且是一個人。大概蔡素芬在門外,已經聽到了裡面的響動,進門來,一個勁地朝樓上張望著。菊花就氣不打一處來地說:「看什麼看,做賊呀!」 蔡素芬就急忙把頭低著進房去了。 菊花覺得把韓梅制服得還算有效果,就想趁勢把蔡素芬也修理修理,修理這個,敲擊那個,敲擊那個,威嚇這個,想起來都有些讓人興奮,尤其是刁順子不在,修理起這兩個女人來,就太是一種既得心應手,又幸福無比的市了。她甚至都有點激動,她知道,收拾起這個女人來,那更是跟切菜、下面一樣輕省容易了。每每想到蔡素芬面對自己時,那副唯恐避之不及的土鼈相,她就獨自笑得能噴飯。她聽蔡素芬進廚房去了,還故意等了一會兒,看她到底弄啥呢。緊接著,下面有了炒菜聲,她才端著一螺沒洗的碗筷下樓了。 菊花走進廚房,把一螺碗筷,豁朗一聲,撇在了洗碗池子裡,幾隻筷子和兩個勺子,飛到了洗碗池外,一個勺子立馬摔得粉碎。正在炒番茄雞蛋的蔡素芬,放下鍋鏟,急忙彎腰撿起了跌在地上的筷子和勺子,她正要撿拾另一個勺子的碎片時,菊花用腳,一下把碎片呼拉到一邊去了。「賤!」 蔡素芬把手收回來了,這一聲「賤」字,立馬罵得她面紅耳熱起來。她什麼也沒說,還繼續低頭炒她的菜。 「咋,回來偷吃來了,刁順子呢?」 蔡素芬已經習慣了菊花對她父親的這種大不敬,說:「裝台呢。有人手指頭軋斷了,在醫院裡,你爸讓我回來給弄些飯。」不管刁菊花什麼態度,蔡素芬還都是一副很正常的樣子。 菊花覺得自己已經是在連續刺激她了,還是如此正常的反應,她就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地升級了:「哎,你還真格在這個家裡給住上了?」 蔡素芬沒有答話。 「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你住到我家裡,我不高興,你知道不?我很不高興,你知道不?刁順子娶你已經是第三房了,第一個跑了,說死在外面了,第二個也死了,你都不怕給你帶災嗎,那個女人可是得癌症死的。都說刁順子是女人的剋星,你就不怕死在他手裡嗎?」 任菊花再說,蔡素芬就只顧炒菜,一句話都不接。 菊花終於氣得拿起菜刀,在案板上邦邦當當板了起來:「你臉就真的有這麼厚嗎?我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走,還賴在這兒混吃混喝的,真格不怕我給你下耗子藥嗎?」 蔡素芬還是沒有接話,不過,本來準備炒兩個菜的,那一個菜就沒再炒,急忙提著飯盒走了。在蔡素芬出門時,菊花又攆上去補了一句:「哎,早做打算噢,可別弄得趕出門了還找不著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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