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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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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華趕著馬車飛奔。車內,孟士元突然醒悟,他掀開車簾:「少華,停車!停車——」皇甫少華勒馬停車。孟士元扶著孟夫人下車,少華想要來攙扶,孟士元卻推開他的手,少華愣了一下。孟士元問:「皇甫少華!麗君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折磨她?」少華:「我……麗君沒有錯,錯的是我。」孟士元厲聲道:「你以為,老夫真的看不出她留在京城的原因嗎?」少華不語,只是痛苦地搖頭。孟士元:「什麼都熬過來了,你當真吝嗇一句承諾?」皇甫少華:「少華為了麗君,命都可以不要,但不能做違心的事情……」孟士元扶著孟夫人要走:「冥頑不化,我們沒有必要與他同路!我們自己有腿,自己走,不欠他皇甫家一絲人情。」少華追上:「伯父!我答應過麗君,護送你們回鄉。」孟夫人:「老爺,少華肯定有他的苦衷。」孟士元仰天長歎:「唉,可憐麗君對你還癡情一片……」孟夫人從懷裡拿出《敬茶圖》,遞給少華:「這幅圖,留在你身邊吧。這一別,還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相見?我相信少華雖不會甜言蜜語,但一諾千金,總會給女兒一個交代的。」少華百感交集地接過《敬茶圖》:「謝謝伯母大恩!路途遙遠,伯父還是上車吧。」他期盼地看著孟士元。孟夫人拉了拉孟士元的衣袖,孟士元歎了口氣,只好又回到車上。 馬車卷起塵土,疾馳而去。 國舅府中,劉捷正在凝神讀著武勝王的來信,說的是想立梅妃為後的事情。這兩天朝堂內外,鬧得最凶的莫過於立後的事情。立後成了各派勢力明爭暗鬥的焦點。武勝王這封信言辭之中充滿了居高臨下的狂妄,看來是非要讓他國舅爺幫著扶助梅妃立為皇后了。 劉捷正看得眉頭緊鎖,邢師爺匆匆走進來,告訴他一切已經辦妥,皇甫少華和孟士元得了頓教訓,垂頭喪氣,逃回老家去了。劉捷笑了笑:「哼,和我鬥,不自量力!」他把武勝王的信推給邢師爺:「看看這個吧,很不簡單哪……」邢師爺接過信看了一遍,也皺起眉頭:「老爺,想不到武勝王這麼狂妄!」劉捷沉吟道:「其實,梅氏立後倒不是不可,只是老夫還摸不清皇上真正的心思。」 邢師爺低聲說:「老爺,小人覺得,立梅妃,對我們大大不利呀。小人說句不中聽的,太后體弱多病,撐不了劉家一世。等到梅妃當上皇后,武勝王會更加囂張跋扈,上下官員會以他馬首是瞻,對老爺的勢力只有威脅,沒有好處。」劉捷點頭:「如今皇上羽翼未豐,幾個皇叔年富力強,皇上擔心他們不服而亂……當年,就是武勝王險些奪得皇位!其實,廢立皇后之事,不過是武勝王與皇上開始較量的一步棋……當務之急,先搞清楚皇上的意思再作安排。咱們靜觀其變吧。」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說門外有工部、戶部、禮部三位大人求見,說有急事跟老爺商量。劉捷一笑,看來武勝王費了大功夫,請了不少說客來幫忙啊!倒正好投石問路,還要推波助瀾,哼哼。鬧吧,鬧吧,鬧得雞飛狗跳才好,到時候麼,我劉捷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窗外,幾個大臣正匆匆趕來,而花園裡,劉燕玉正對著花叢中的翩翩蝴蝶認真臨摹刺繡。劉捷站在窗口望著劉燕玉,動起了心思。 榮發和梁素華在院子裡忙碌著,為酈君玉調配草藥、煎著湯藥。酈君玉在屋內修養,躺在床上不停地輕輕咳嗽著。榮發一肚子怨氣:「我真是搞不懂,那個皇甫公子說走就走了,可麗君姐姐還是每天魂不守舍的,搞得病老不見好,太不公平了!」梁素華笑笑:「你呀,等日後看上了哪家公子,就明白了。」榮發一梗脖子:「我可沒那麼好欺負!要有人敢這麼對我,我一定以牙還牙,把他罵得狗血噴頭!」 屋裡傳來茶壺落地的聲音。梁素華和榮發急忙丟下手裡的東西,跑進屋子。榮發和梁素華沖進屋子,看到酈君玉坐在椅子上喘息著,茶壺打碎在一旁。兩人連忙將酈君玉安頓上床。榮發倒了水,端給她喝。 酈君玉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榮發歎口氣,姐姐的病還沒好,怕是又要落下癡呆的毛病。她忙說:「小姐若是擔心少華公子提前回來,那就更應該早日把病養好。要不然到時候變成一個病西施,少華公子又要跑了。」君玉倒被她逗樂了:「好吧,我聽你們的,榮發小兒,快快把藥拿來,本大人現在要吃藥了。」三人都笑了。 皇宮內,皇上正在批閱奏章,書案上奏摺堆積如山,連翻了好幾個奏章後,他不禁眉頭緊皺。立後立後,都是立後,他索性放下奏章,靠在龍椅上,按著太陽穴。這武勝王最近對於立梅妃為後的事情催得很緊,而且,如不應允他立梅妃,他就要梅妃回家省親,這不是明擺著跟皇上作對? 窗外隱約傳來琵琶聲。皇上聽了一怔,隨即出門。 御花園裡,皇甫長華坐在石凳上,一身素衣,撫弄琵琶,一身孤寂。琴聲悠悠,無限悲戚悵惘。皇上慢慢踱到她的身邊,長華一見,立刻跪地不起。「默妃,你這是幹什麼。」「皇上,臣妾欺瞞皇上,罪責難逃,寧願降為侍女,甚至於離開內宮,回歸民間,以求贖罪……」「默妃,朕多日不見你,並無嫌棄你的意思。」「皇上雖然不咎臣妾欺君之罪,可臣妾不能原諒自己!請皇上責罰,哪怕是將臣妾趕出宮去,臣妾也絕無怨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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