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 上頁 下頁 |
四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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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事從不半途而廢。」 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對等的遊戲,他那麼沉迷其中,而她只覺得疼,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完全突破了她的預期。這就是讓世間男女迷醉其中的欲望遊戲?這就是所有貪戀嗔怨的根源?獨立的兩個人,竟然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緊密相連,當身體交接得密不可分,是否就可以直抵對方靈魂的深處? 鄭微哭了,她不知道眼淚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意識到這一夜自己不可避免的蛻變。如果大多數女人一生中遲早會有這樣一天,那麼,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淚水中還有喜悅,因為她最完整無缺的一切,在她最美麗的時候,最美好的年華里交付給了她最愛的男孩,想到這個的時候,悸動代替了微弱的掙扎,連疼痛也是變得意味深長。 上帝是智慧的,他讓女孩的第一次在男人的入侵下感到不可抑制的疼痛,因為快樂是轉瞬即逝的,唯有疼痛可以銘記於心,她可以忘記一個給予了她最強烈快樂的男人,卻永遠忘不了最初的那個人給她的疼。 她怎麼可以忘記他,她的阿正,在昏黃的光線中他眉頭緊蹙,汗如雨下,他是否也會一生都記得此刻的她? 鄭微她在他的動作中緊緊擁住他緊實而光裸的背,在他夾雜著痛苦的快樂中感到滿足,他們再也不可能是陌生人,即使有一天,他們丟失了對方,只要記得今天,她都不會是一無所有。 就在他們幾乎忘記了一切的時候,門口的方向忽然傳來了鑰匙轉動門鎖了聲音,陳孝正幾乎是本能地立刻按熄了燈,在光線消失的那一霎,鄭微感覺到他的身體在她身上劇烈地震了震,然後他迅速拉過毛毯遮住纏在一起的赤裸身軀,靜靜地伏在她身上。鄭微一動也不敢動,她聽到門被打開,然後有人搖搖晃晃走進來的聲音,居然是晚歸的老張。 值得慶倖的是,老張居然沒有打開燈,否則他一旦察覺,他們不知該怎麼樣羞慚以至無地自容。他們聽到老張跌跌撞撞地去衛生間,好像吐了一輪,然後居然還能準確無誤地找到自己的床,癱下去之後再也沒有動彈,漸漸地鼾聲如雷。 鄭微感覺到阿正和自己一樣長舒了一口氣,現在才到了她秋後算帳的時候,她推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壞蛋,你還壓著我幹嗎?」她聽見他輕聲地笑,然後翻身到一邊,他的撤離讓她頓覺身下涼涼的,用手稍稍一拭,黏濕一片,帶著淡淡的腥味。她驚叫一聲,立刻反應了過來,「啊,真噁心。」他沒有反駁,起身摸索著就找到了紙,給她和自己細細地擦拭。 一夜的混亂,鄭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有些搞不清楚身在何處。直到看到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的他,所有的記憶才都找了回來。她飛快地拉起毯子蒙住自己,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床邊的人,那些記憶太生猛刺激,讓小飛龍隔夜依舊滿面通紅。 他雙手撐在床沿,好整以暇地打量她的窘樣,說道:「你的睡相果然很差,壓得我手腳都麻木了。」 鄭微哪裡肯承認,「你騙人,證據在哪裡?」她看了看,老張的床位已經人去床空,她逼著他轉身,自己坐起來整理著裝。陳孝正回頭的時候她已經穿好衣服,只是頭髮亂糟糟的,顯得更天真而無辜。他見她低著頭,覺得自己的心從來沒有這一刻柔軟,但是下一刻她卻揚起下巴,對他說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今後你要聽話。」 當日,鄭微在學校的路上偶遇行色匆匆的老張,自己先做賊心虛地面紅耳赤心慌慌,老張神色如常,她卻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問了一句,「老張,你昨天晚上沒聽見什麼吧?」 老張困惑地搖頭,「什麼都沒聽見。」 她笑了,「那就好,那就好。」 正想大聲說拜拜,老張也畫蛇添足地補充了一句,「我能聽見什麼呀,你們的那張床搖晃了一晚上,光聽見那架子吱吱呀呀的,我別的什麼都聽不見了。」 鄭微撒腿就跑,還聽見該死的老張在身後喊:「微微,你們放心,我今天晚上真的不回來了啊。」 長假結束,舍友們一個個歸巢,一同在水龍頭前洗衣服的時候,鄭微哼著歌,不期然發現阮阮的眼神一直在審視著她,她順著阮阮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脖子,上面什麼都沒有,她之前對著鏡子認真檢查過的,真不知道小說上的「吻痕」是什麼吃人狼族的傑作,所以她理直氣壯地說:「別看了,什麼都沒有!」 阮阮笑了,「你這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我說我看什麼嗎?本來還只是有點懷疑,現在我有九成確定了,快說,我二號晚上十點多還往宿舍給你打電話呢,本來想慰問慰問你,誰知道居然沒有人接,你快招了,幹什麼壞事去了?」 「我能幹什麼壞事呀,估計在洗澡呢。」鄭微猶自嘴硬。 「沒幹壞事那之前你檢查脖子幹什麼?」阮阮取笑她。 鄭微見瞞不過,也紅著臉笑了,她甩了甩手上濕漉漉的水,附在阮阮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阮阮的臉也是一紅,「少來,誰跟你討論這個。」 鄭微不懷好意地用手指著阮阮,阮阮卻忽然正色地按下她的手指,低聲道:「你老實說,那個什麼……措施做了沒有?」她見鄭微愣愣地,心裡也猜到了八九分,「你傻瓜呀,要是不小心……了怎麼辦?」她都不敢把那兩個字眼說出口來,可鄭微畢竟明白了,她似乎這時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越想就越擔心,「不會吧,阮阮,你別嚇我!」 「我嚇你幹什麼,不會那麼倒楣吧?要是真什麼了,可就出大事了。」阮阮眉間有憂色。 「怎麼辦,怎麼辦,阮阮,我能不能吃藥,不是說吃藥就沒事了嗎?」鄭微見風就是雨的脾氣,一急起來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說你什麼都不懂你還不信,吃藥也得有個時間,我聽說也就一兩天之內有效,你……」 鄭微立刻露出了泫然欲泣的表情,「我完了,這回死定了。」 阮阮低頭想了想,問了她經期結束的時間,「剛結束一個星期,好像有點懸,不過你先別怕,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怕也沒有用,你一向運氣好,應該會沒事的。」 「真要有事呢?」鄭微抓住阮阮的手,就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阮阮又能比她多懂得多少,聞言也愣住了,過了一會才說:「真要有事,也自然有應對的辦法,總之這事你再也別提。真是的,你不懂,他也不懂嗎?」 鄭微臉紅紅的,「他問過我來著,我當時……我當時……」 阮阮會意,抿嘴笑了。 接下來的二十多天,阮阮就一直跟著鄭微提心吊膽的,上個經期開始的時間剛過去一天,鄭微期待的信號遲遲未至,頓時著了慌,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著。要知道,在大學裡,情侶之間有什麼親密接觸都不是新聞,但真要弄出「人命」,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她私下也跟陳孝正發過好幾回牢騷,他自覺理虧,也是擔憂無奈。最後見她實在焦慮,於是兩人便繞了好大一個圈子,猶抱琵琶半遮面地在遠離學校的一間小藥店買到了傳說中的避孕試紙,一回到宿舍,她就立刻把自己關進洗手間,好不容易出來的時候,正好迎上一臉擔憂的阮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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