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 上頁 下頁 |
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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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你要住到我這裡?」他再次質疑。 鄭微立刻苦著臉說:「你不喜歡呀,我也是沒辦法,昨天晚上那一出兒,差點沒把我嚇成精神分裂。」 「可是你一個女孩子,就這麼住到我宿舍裡邊,被人知道了多不好。」 「那怎麼辦,在這裡我又沒有親戚什麼的,她們回來之前,宿舍我是說什麼也不回去了,你要是不收留我,我晚上一個人上網吧待著去。」 陳孝正面對她破釜沉舟的堅決,只得無奈道:「半夜三更上網吧,就更不像話了。好在我們宿舍也就剩我和老張,老張已經幾天不見人影了,你非要住下就住下吧,別人怎麼說也管不著了。」 鄭微不懷好意地用手肘頂了他一下,「別說得你們宿舍從來沒有女生留宿過一樣,你上鋪的同志不就三天兩頭把女朋友帶回來過夜嗎?」 和所有的大學一樣,G大的男生宿舍管理遠沒有女生宿舍嚴格,偶爾有女孩子留宿男友宿舍,是大家見怪不怪的事情,反倒是鄭微以前第一次早上來找陳孝正,看到一個穿著睡衣的女生從他上鋪爬了下來,面不改色地拿起牙刷去刷牙,讓她目瞪口呆了好一會兒。她一向自認天不怕地不怕,可這事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眾目睽睽之下公然住在一起,這多丟人呀,要不是昨天晚上她被嚇壞了,絕對不可能動起住在他這的念頭,她在心裡想,她只是形勢所逼,暫時借住他的宿舍,跟那個上鋪的女生可是有本質的區別的。套句朱小北的話,那就是從裡到外都是雪白雪白的。 想到這裡,她又賊兮兮地問了一句,「阿正,以前你上鋪的女朋友住在這裡,你晚上有沒有聽見些什麼呀?」 他給了她一個鄙夷的表情,「誰跟你一樣無聊,有事沒事聽這個幹嗎?」 「晚上多安靜呀,上鋪下鋪的,什麼聽不見,況且我不信你不好奇,一點點也沒有?」她理直氣壯地說。 陳孝正在她的追問下感到少許的尷尬,「偶爾聽見一點點吧……你別老問這個行不行,就不能說點情趣健康的?」 鄭微低聲嘀咕:「不說才不健康。」 陳孝正白天的時間照舊在沒完沒了地拼湊著他的模型,鄭微在一旁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以前聽說,認真的男人最迷人,她還不相信,現在才知道果真不假。 其實一個完整的建築模型成型之前需要不少煩瑣的工序,他在這方面特別突出,跟他的耐心和細緻不無關係,要是換了毛手毛腳的她,絕對事倍功半。 晚上兩人在大食堂吃的晚飯,放假期間,食堂的視窗關閉了一些,可選擇的菜色也少,草草地吃完,她跟著他回到宿舍,他忙活他的,她就在老張的電腦上玩遊戲。 不知不覺就到了晚上十點半,陳孝正抬起頭,揉了揉眼睛一看時間,「估計這麼晚,老張也不會回來了,你快洗澡去吧。」鄭微聽話地應了一聲,在他床上翻找了一會,抱著換洗的衣服就進了宿舍裡的洗澡間,剛脫了衣服,就聽到有人輕輕敲著洗澡間的門。 宿舍裡只有他們兩個,他這個時候敲門,究竟想幹嗎?鄭微忽然就紅了臉,心裡撲通撲通地跳,連帶說話也結結巴巴地,「幹……幹嗎呀?」 她好像聽到門外傳來幾聲他的咳嗽,「你……你東西掉了。」 「有嗎?」她掃視了一眼洗澡間掛鉤上她的物品,小花睡衣、毛巾都在,就連帶來的洗髮水、沐浴露和洗面乳都一樣不少。她低頭看了看光溜溜的自己,警惕躲到門背後,「你騙人,我什麼東西都沒掉!」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一首兒歌,大灰狼在門外冒充媽媽欺騙小兔子乖乖開門,不開不開我不開,媽媽不回來,誰來也不開。 他聽了她的話,忍無可忍地說了一句,「騙你?我有病呀。你內褲都掉外面了,不要拉倒!」 鄭微一聽,臉立刻紅得像熟透了的螃蟹,她再看了一眼,果然是少了這個東西,她心裡暗叫,這下臉丟到家了,她之前怕他看到,故意用毛巾包著小褲褲急匆匆地往洗澡間趕,估計是包裹得不夠嚴實,走得又太倉促,什麼時候它從毛巾裡掉了出來都不知道,居然還被他撿到。她汗顏無比地拭了拭額角的汗,才第一次住到他這,怎麼就鬧出這種烏龍。 鄭微小心翼翼地將門打開一條縫隙,伸出了一隻手,抓起她要的東西就趕緊縮了回去,關緊了門,晃了晃腦袋,小意外而已,沒什麼沒什麼,她開了水,儘量若無其事地洗澡。 等到換好衣服走出去,她還是不由自主地低著頭,他半倚在床上看書,一見她走出來,就說了句,「你這丟三落四的毛病總也改不了。」鄭微乾笑了幾聲蒙混了過去,他估計也不好意思就這個話題再深究下去,也在她之後進去洗澡。 等到他洗了冷水澡出來,看見她穿著睡衣傻傻地坐在他的床沿,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一邊用幹毛巾擦著自己的頭髮一邊問,「你怎麼了?」 鄭微一反常態地支支吾吾,「你確定我們兩個人要擠在這張小床上?我一個人睡都覺得太窄了,我經常滾來滾去……」 「我睡別的床,你睡我的。」他果斷地說。 「不,不,你還是睡你的床,我睡別的床好了。」她終於意識到自己剛才有鳩占鵲巢的嫌疑,主動說著,然後走到他的鄰鋪,隨手掀開被子,立刻「哇哇」地叫了起來,被子下赫然是好幾雙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的臭襪子,她捏住鼻子,「太過分了,太過分了。」說完走到對面的一張床,看著那油亮如鏡面的被單,再次目瞪口呆。 「我以為我都算亂了,原來強中自有強中手。」她由衷地感歎,回過頭,看見他也皺著眉打量著那張床。現在她覺得,任誰睡到這樣的一張床上,都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和決心的,讓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躺上去,好像都是比較殘忍的事情。 「很顯然,這個宿舍唯一能睡人的地方就是你那張床了。那個……其實,我想說我不介意擠一擠的。」 他有些困惑,好像在思考她提議的可行性。她已經飛快地跳到他的床上,他怎麼決定都行,反正讓她睡那些床她寧可去死,不能怪她賴皮,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坐到她身邊的時候,她從毯子裡露出個頭來,義正詞嚴地在床上虛劃了一下,「先說好啊,雖然美色在前,也不准動手動腳,趕緊把那點萌芽的心思也消滅掉!」 他嗤笑了一聲,「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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