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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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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劍等人押著石岩夫,緊隨在翁鶴鳴和警察局長身後進入禮堂。 翁鶴鳴一行人在禮堂門口剛一出現,等候多時的中外記者便一擁而上。眼花繚亂的鎂光燈把通道上的一干人一直送上舞臺。受此鼓舞,翁鶴鳴的情緒重又高漲,不停地揮手示意,半天才居中坐下。 根據事先的安排,邢劍、魯一平、彭易澤將石岩夫押坐在"九龍口",寸步不離地貼身監護著。孟凡彬和孫漢則站在舞臺下方,警惕地監視著整個會場。 這時,警察局長正正衣冠,道:"女士們,先生們,國防部引渡戰犯新聞發佈會暨記者招待會現在開始。首先我榮幸地向各位介紹,這位是國民政府接收戰犯的全權代表,國防部特派員翁鶴鳴將軍。" 翁鶴鳴在掌聲中走到講臺前,清了清喉嚨道:"兄弟作為國府最高代表,深感榮幸。引渡戰犯,乃我四萬萬民眾之共同願望,今天終於得以實現。此時此景,身為一名中國將軍,我感到由衷的自豪和十二萬分的高興!"說罷以一個做作的姿勢博得了一片掌聲和鎂光閃爍。 石岩夫微闔雙目,坐在那裡,一副以不變應萬變的模樣。 翁鶴鳴滿意地對台下點頭,繼續道:"諸位,我們與新聞界交往多年,都是老朋友了。今天,有什麼問題,請諸位儘管提出來,兄弟將樂意給予解答。" 記者們抓住機會,紛紛踴躍提問。而台下的李順美卻按兵不動,她只是冷冷地掃視著四周環境,她是在等那個即將出現的機會。 邢劍站在石岩夫身後,憑藉居高臨下,始終觀察著台下人群的一舉一動。這時,一個禮帽壓得很低的絡腮鬍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在此時,那條溝渠在流至學校東南方向之後,穿過圍牆,向校園內折進來,兩行梧桐夾溝成蔭,構成了校園一景。在西邊的一棵梧桐樹下,一個遊動哨警惕地觀察著校園內的花台和草叢,他沒有注意到,就在離他的皮靴不到兩米的地方,那具死貓的屍身無聲地漂了過去…… 台下貼著絡腮鬍子的岡村憑直覺知道自己已被人注意了,他抬頭把禮帽壓得更低,向後面的人群中退縮了一步。 邢劍見此情形更是心起疑慮,於是朝孟凡彬丟了個眼風。孟凡彬會意,從舞臺一側悄悄滑入人叢當中。 會場上,採訪過程正熱鬧地進行著。 《大公報》的記者問道:"請問翁特派員,國民政府準備如何處置犯人?" 翁鶴鳴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將由國防部軍法司組成特別軍事法庭,對犯人進行公開審訊,並依照國際公約和中國法律做出相應判決。" 另一側的一個外國記者又提出問題:"我是倫敦《每日新聞》記者,將軍閣下,請問關於引渡一事,盟軍方面是否有不同意見?" 翁鶴鳴微笑著說:"據本將軍所知,盟軍方面很支持此事,並給予了大力協助。而且,他們非常守時,這一點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被擠到最後面去的《申報》記者急得從人叢裡高聲喊出了他的問題:"我想問一個問題。翁將軍,盟軍既然支持,為何不把犯人直接押往首都,反倒要捨近求遠呢?" 翁鶴鳴不由得一怔,道:"這個……兄弟就不便回答嘍。但可以肯定的是,移交地點的改換,盟軍也好,我們也好,都是臨時決定的。" 在他們一問一答的採訪過程中,李順美掏出一支銀白色的麥克風交給董麗娜,悄悄指了指方向,示意她和自己分頭向台前運動。 校園外,死貓順著水溝流經大禮堂一側,中途被一隻鐵篳子擋了下,在水流的衝擊下,屍身翻了個個兒,露出鼓脹的肚皮,如果靠得足夠近的話,也許能聽見從那裡隱約傳來的計時器的滴答聲。 大禮堂裡,混在人群裡的岡村緩緩後撤,與逼近自己的孟凡彬始終保持著距離。而此時李順美和董麗娜卻慢慢擠到了舞臺口的兩側。 翁鶴鳴面對七嘴八舌的記者提問是來者不拒、興致盎然,就在他舉手安撫記者們不要著急,他將給予充裕的時間以便問答的時候,目光驀然被眼前一道"風景"吸引。一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袒露著深深的乳溝,挎著答錄機擠到台前,嬌聲嗲氣高喊道:"翁將軍,您太不公平了!在場的女性還沒有一個輪到向您請教呢。" 臺上的邢劍側目而視,隱隱覺得這位元女記者似曾相識,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 翁鶴鳴笑吟吟地俯下身,眼神在那道深谷上逡巡不休,賠笑道:"疏忽了,疏忽了,我們都應當尊重女士嘛。兄弟這就予以彌補。請提問吧,這位小姐。" 李順美向翁鶴鳴一笑,道:"謝謝。我是中央電臺特派記者李鈺,請問翁將軍,不知戰犯石岩夫本人對這次引渡有何想法?"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石岩夫微闔的眼皮突然抬了抬,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亮光。 翁鶴鳴聽到這個提問一時語塞,搪塞道:"這個嘛……人心隔肚皮,本將軍無可奉告。" 李順美嫣然一笑:"那麼翁將軍,我可不可以蒙您的恩准,直接向石岩夫提問呢?" 翁鶴鳴環顧左右,突然發現了董麗娜,愣了一愣,很快回過神來,道:"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可以拒絕這位美麗的小姐,請便吧。" 李順美道聲謝,向已經站在石岩夫面前的董麗娜做了個手勢。隨後熟練地打開答錄機,自己立在原地發問:"石岩夫將軍,我獲准直接採訪閣下,很想知道你本人對這次引渡來華有何感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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