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上膛(212)_劉猛

二一二

　　丫頭傻傻地舉著米老鼠呆呆地：「小莊哥哥，咱們回去好嗎？」

　　小莊突然站起來，緊緊地抓住她，他看著她的臉，唰——他看見武警下士小影說：「長本事了——你敢拿槍對著我——」

　　小莊一下子吻上去。丫頭拼命推開他：「小莊哥哥，你別這樣，你別這樣！」

　　米老鼠掉在了地上，都是泥濘。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摔在小莊臉上。丫頭哭喊著：「小莊哥哥，你不能這樣對我！」

　　進入瘋狂狀態的小莊又一把抱住她，繼續吻。丫頭哭著推開他：「夠了！你還想怎麼樣？！」

　　小莊流著眼淚看著她，丫頭臉上都是淚水和雨水，她哭著大喊：「你不就想耍流氓嗎？」她啪的撕開外衣，哭著大喊，「我也打不過你！我也喊不來人！你不就是想耍流氓嗎？那你當初救我幹什麼啊？來啊！我怕你了！我都聽你的！我不告你！只求你別殺我！我才19歲！讓我活下去！我想我媽媽了……」

　　丫頭哭著大喊：「來啊！你還裝什麼啊？只求你不要殺我！我不會告你的！只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好不好啊？我怕死，我怕死——我承認我怕死，如果不是你們救了我，我都活不到今天——」

　　小莊呆呆看著她。

　　丫頭蹲下哭著：「媽媽——我怕——」

　　米老鼠在地面上，淋著雨水。

　　空中一道閃電。唰——小莊看見七歲的丫頭坐在餐廳的櫃檯上，哭喊著：「媽媽——我怕——」

　　唰——隊員們沖進快餐廳……

　　唰——隊員們舉著米老鼠在跳菜鳥舞……

　　唰——丫頭開心地哈哈大笑……

　　小莊搖晃腦袋，地上的米老鼠已經很髒了。

　　丫頭委屈地哭著：「你不會殺我的對不對？你們不會殺好人的對不對？不要殺我，我才19歲……

　　小莊傻了半天，他穩定住自己，蹲下看著哭泣的丫頭：「你……是那個丫頭？」

　　丫頭哭著點頭。

　　小莊傻了。

　　丫頭委屈地哭著。小莊伸出手。她嚇壞了，下意識地躲開小莊的手，但還是被小莊拉住了，她顫抖著自己的身體站起來，抱著自己被撕壞的衣服努力地在哭泣的臉上擠出笑：「小莊哥哥，我都聽你的，只求你不要殺我好嗎？我才19歲，我想我媽媽，想我爸爸……我死了他們會傷心的，求求你了，別殺我，我都聽你的……」

　　小莊過去拉她：「上車。」

　　丫頭就走向車，先走到前面副駕駛的門邊，接著覺得不對，又可憐巴巴地走到後邊車門邊擠出一點笑：「不要殺我啊？」

　　「上車吧。」

　　丫頭趕緊上車，不敢關後車門。

　　小莊撿起米老鼠走過去，丫頭躲在裡面，抱著自己的前胸擠出幾點笑：「不殺丫頭好嗎？丫頭都聽你的？」

　　小莊哆嗦著手，把米老鼠遞給她。丫頭接過來，也顧不上髒，立即抱在懷裡。小莊低頭，把門甩上，他走到前面上車，開車。

　　小莊開著車，頭都不敢回。丫頭在後面抱著泥濘的米老鼠小心地問：「去哪兒啊？」

　　「你家。」小莊說，「送你回家。」

　　丫頭很意外，在後面如釋重負地哭出來，她哭了一會兒，抬眼看小莊：「我打個電話行嗎？」

　　「打吧。」小莊內疚地說。

　　丫頭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喂……姐……」她哭了出來。

　　迪廳裡，邵胖子還在亂舞。錄音小妹拿著電話：「怎麼了？我聽不清楚——你等等啊！」她說著就出去了。

　　丫頭哭著：「姐……我不敢回家……」

　　錄音小妹來到迪廳外：「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你哭什麼啊？」

　　丫頭哭著，說不出話。

　　「怎麼回事啊？你在哪兒呢？」

　　「姐……你在哪兒，我去找你吧……」

　　第二十二章第7節

　　迪廳外。錄音小妹在等著，她看著小莊的車開來，眼睜大了。

　　小莊看見她，有些意外。

　　車停下，丫頭下車，跑向錄音小妹。錄音小妹抱住衣衫不整的丫頭：「怎麼了？他怎麼了？你怎麼跟他在一起了？」

　　丫頭哭著說不出話：「他就是……他就是那個特種兵……」

　　錄音小妹尖叫一聲，沖過去打小莊：「我操你大爺！你害我也就算了，他媽的你連我表妹都不放過！你他媽的是人嗎？」

　　小莊沒還手，也沒躲。邵胖子出來，攔開了錄音小妹：「嘿嘿嘿嘿，怎麼了這是？別著急，慢慢來啊！」

　　錄音小妹狂暴地：「邵胖子！給我揍他——」

　　邵胖子看看小莊：「這？都是熟人，何必呢這是？這怎麼了？」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給我揍他！」

　　小莊看著邵胖子，沒說話。邵胖子苦笑：「他當過特種兵！」

　　「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他當過特種兵？」

　　「你也沒問我啊？」

　　「給我揍他！」

　　「我？我也打不過他啊。」

　　錄音小妹怒吼：「我跟你算是瞎眼了！」

　　小莊看看她，看看邵胖子，邵胖子賠笑：「小莊，你看這是……你不也沒上心嗎……」

　　錄音小妹扇了邵胖子一巴掌：「混蛋！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了？他他媽的當過特種兵又怎麼了？你他媽的真沒骨氣！」

　　「別著急，慢慢來啊……」

　　錄音小妹抱著哭泣的丫頭：「小莊——我告訴你，這是我表妹！你把她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吧？！」她拿出電話，撥打110，「喂？公安局嗎？」

　　丫頭急忙搶電話：「姐！姐！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你別管！我就讓這個畜生知道，天底下的女人不都是他隨便睡的！」

　　小莊還是沒動。

　　邵胖子搶過電話：「別衝動啊！到底怎麼回事還沒搞清楚呢。」

　　錄音小妹瞪著他：「你他媽的不是個男人！丫頭，我們走！」她擁著丫頭，打車走了。

　　錄音小妹家。洗了澡的丫頭穿著浴衣坐在床上，眼睛哭得紅紅的。錄音小妹遞給她一杯牛奶：「喝杯奶吧。」

　　丫頭拿著牛奶，又哭了。

　　「別哭了，沒出事就好。」

　　丫頭哭著：「姐，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錄音小妹沒說話。

　　「我喜歡他，我……他不這樣對我，我什麼都能答應他，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

　　「你瞭解他嗎？」

　　「我以為我瞭解他。我看了他的小說，我知道他吃過很多苦。可是，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人嗎？」

　　「誰？」

　　「我喜歡的那個人。」

　　「記得啊？原來你們劇組的啊？」

　　「就是他。」

　　丫頭站起來：「姐！」

　　錄音小妹苦笑：「我沒想到是他。」

　　「這、這……」

　　「沒事，我剛才想了很多，都看開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我並沒有覺得這有多不合適。我沒想到他當過特種兵，他怎麼都不像當過兵的人啊？更沒想到，他救過你！」

　　「我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

　　「你還喜歡他嗎？」

　　丫頭哭著：「我不知道。你知道我從來沒有喜歡過男孩子，我不知道自己還喜歡不喜歡他……」

　　「我該怎麼辦？姐？我該怎麼辦？」

　　「你冷靜幾天吧，等你平靜下來再說。」

　　丫頭哭著：「也許我是錯的，他是那麼愛小影！」

　　「小影？」

　　「就是和他一起當兵的那個女孩，我知道他的心裡一直有她！」

　　錄音小妹黯然地說：「能進到他心裡的，該是什麼樣的女孩啊？」

　　丫頭搖搖頭。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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