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92)_於正

九十二

　　少棠低頭問玉禾："他們很配，不是嗎？"玉禾不動也不說話，心裡卻依稀有刀在輕輕地劃著。少棠又問："玉禾，你怎麼啦？"

　　玉禾搖頭："沒什麼，我回房了。"說著她往前走去。少棠望著她的背影凝住了。

　　默心氣衝衝地走到房門口，臘梅跟在後面一聲都不敢吭。默心抱怨道："這算什麼，表面上是要傳我醬方，實際上是要架空我，我寧默心到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她，她要這麼對我？"

　　臘梅試探著問："會不會藏紅花的事穿幫了？"默心有些擔心："不會吧？"臘梅道："之前袁公子送來的藏紅花少了一朵，之前阿桃又因為偷吃了三少奶奶的補品得了病，會不會……"

　　默心不由得叫道："糟糕，這可怎麼辦好？"臘梅勸道："大少奶奶別怕，他們知道了，卻不敢捅破這層紙，這表示他們心裡還顧及著大少奶奶，如此一來，其實離開反而好。"

　　默心挑眉："怎麼說？"臘梅道："三少爺、三少奶奶都沒有經驗，假如他們經營失敗的話……"默心點頭："有道理，不過事在人為，萬一他們成功了……"臘梅一笑："不會成功的，您不也說了嗎？事在人為。"

　　默心輕輕地點了點頭。這時，忽然有兩個人影閃過。她們對視了一眼，慢慢地往前走去。

　　花園裡，阿牛拿出鐵鍬在地上拼命地挖掘。阿桃在一邊東張西望："好了沒有，好了沒有--"阿牛手上沒停，口中嘟囔："快了快了。"

　　阿桃著急道："喂，你會不會看錯了，這裡什麼都沒有，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萬一被發現了……"阿牛說："你別嚇人了，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想想我們的未來，想想我們以後幸福的日子吧，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他從地裡翻出金香爐，放嘴裡一咬："呀，純金的。"阿桃興奮："真的嗎？真的嗎？太好了--"阿牛又拿起鐵鍬繼續挖："我來看看，還有嗎？"

　　"有也不屬於你，又何必費這個力氣。"默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阿牛和阿桃抬頭，默心和臘梅二人已經出現在他們面前。阿牛和阿桃不由得目瞪口呆。

　　阿桃和阿牛跪在默心房裡，膽戰心驚。

　　默心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然後將茶杯放進臘梅手中："不問自取是為賊也，你們說，我是家法伺候好呢，還是送官查辦好呢？"

　　阿桃嚇得叫道："大少奶奶饒命，大少奶奶饒命啊--"

　　默心厲聲問道："說，你們為什麼在花園裡挖東西，又為什麼會知道有東西在裡面？"

　　阿牛和阿桃面面相覷，阿牛試探著說："我……我覺得辜家是大戶人家，一定是寸土寸金，所以才存著僥倖的心理……"

　　默心打斷他的話："胡說，你說不說實話，不說我可喊人了，來人啊--"

　　阿桃忙說："大少奶奶，別喊，我說了，我說了--"阿牛阻止她，她也不顧了，自顧自地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之前看到太太把金香爐埋在土裡祈福，所以……所以……"

　　默心接口道："所以你和他就見財起意，想據為己有。"

　　阿桃低頭："奴婢該死，奴婢一時鬼迷心竅，請大少奶奶給條活路。"

　　默心慢慢地上前，一把托起阿桃的下巴："你以前可是我的人，可惜從來沒把事情辦好過，現在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把事情給我辦成了，不但這金香爐是你的，我還另外有賞。"

　　阿桃問："什麼事？"

　　默心說："當然是你不願意做的事，不過你沒的選擇，因為假如你拒絕的話，那麼他就要坐牢了。"她沖著阿牛一指。

　　阿桃轉頭看去，阿牛哀求地看著她："阿桃--"阿桃只得輕輕地點了點頭："大少奶奶吩咐吧，只要你不為難他，要我做什麼都行。"

　　默心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原來一切這麼順利。

　　守貞坐在雲開的房中托著腮定定地望著雲開。雲開有點不耐煩了，猛地站起來："四小姐，你不是說有依玲的下落嗎？告訴我，她在哪兒？告訴我。"守貞輕聲道："噓，不要說話，就讓我們這麼靜靜地待一會兒，就一會兒。"

　　雲開接觸到守貞灼熱的目光，慌忙避開："四小姐，你真的知道依玲的下落嗎？"

　　守貞問："難道你的心裡就只有二嫂一個人？"

　　雲開點頭："是。"

　　守貞又問："假如她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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