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雪(63)_於正

六十三

　　臘梅不由得讚歎："大少奶奶到底是大少奶奶--"默心臉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玉禾將曬乾的燈籠全部拿到門口。雲開過來問道："你在幹什麼？"玉禾說："我要試燈，不管怎麼樣，那些劣質的燈籠不能流傳出去，而剩的那些還可以賤價出售，保一點本錢。"雲開上前："來，我幫你。"

　　他們二人正點著燈，阿桃拿著一隻風車走了過來："三少奶奶，夏管家。"

　　玉禾問道："阿桃，你回來啦？"

　　阿桃道："謝謝三少奶奶放我回家給阿牛哥過生日，他看到我又胖了，不知道多高興。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阿桃把風車往前一送，玉禾笑了："你當我跟海兒一樣年紀？"阿桃道："這是我自己紮的，你看它動了，它動了--"

　　果然那風車動了起來。

　　雲開奇怪："欸，這兒沒風，它怎麼動了？"阿桃也滿臉詫異："是啊，我也不明白。"

　　玉禾看了看地上燒著的燈籠："會不會是因為火力的緣故？"

　　雲開一拍腦袋，想到了什麼："三少奶奶，你不用再試燈了，我有辦法可以挽救燈籠坊，你給我一個晚上時間，就一個晚上……"雲開興沖沖地往燈籠坊裡沖去。

　　阿桃納悶："夏管家怎麼啦？"玉禾搖搖頭，一樣不明所以。

　　燈籠坊的庫房裡，一燈如豆。雲開抱著一個燈籠，拆拆弄弄，時而沉思，時而大笑。

　　玉禾房內，少棠已經呼呼大睡。玉禾翻來覆去睡不著，忽然，看到視窗外面現出了一道又一道亮光。

　　玉禾披上衣服，起身推開窗，只見窗外出現了一道道美麗的光影，猶如置身在漫天的繁星之中。她心下大喜，飛快地往外跑去。走馬燈在地上發出美麗的光影。玉禾過來，望著美景呆住了。雲開從柱子後面探出頭來："怎麼樣，好不好看？"

　　玉禾點點頭："你是怎麼做到的？"雲開說："就是那些容易著火的燈籠改造的。"

　　玉禾有些不可置信："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捧起燈籠不斷地端詳。雲開道："多虧阿桃的風車給了我啟示，原來火是可以產生動力的，你看，我只是在裡面加了個小風車，只要一點著火，它就會自己轉了。"

　　玉禾又問："那你是怎麼處理它表面容易點著的危險？"

　　雲開說："這就更簡單了，這個轉動的燈一定要有兩層才好看，透光，我在裡面加了一層不容易點燃的紙，相互隔開就行了。"

　　玉禾不由得讚歎："哇，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雲開說："這麼一來，我們不用費很多工夫，就能把所有的燈籠全部改造完。"玉禾滿足地說："娘也不用押地契了。"雲開點點頭。

　　玉禾滿心高興："太好了，太好了，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真是太開心了。"她拉著雲開的手又蹦又跳。忽然，雲開定定地望著她。

　　她有些奇怪："怎麼啦？我臉上有東西啊？"

　　雲開說："你真好看。"

　　玉禾含羞低下了頭，只說："我要去睡了，明天還要幫你做這個會轉的燈。"

　　她剛欲走，雲開又攔住她："這個燈給你，就當是禮物。"

　　玉禾點點頭，拿著燈籠離開。雲開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沈老闆扶著沈母，帶著賓客們在門口等候。其中有賓客問道："沈老闆，你不是說有燈展的嗎？怎麼只有門口兩盞紅燈籠。"沈老闆尷尬地笑了笑："這辜家燈籠坊看來真是不想開下去了，算了算了，不等了，我們放煙花--"

　　這時，雲開、玉禾帶著中平和女工們敲鑼打鼓地過來，他們異口同聲道："恭祝沈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沈老闆面色陰沉："你們已經來得太晚了，我們都沒有興致看燈了，走走走--"

　　玉禾趕忙說："沈老闆，這次拖延時間的確是我們不對，不過你看了燈之後，一定會明白我們的苦心安排。"

　　她輕輕地拍了拍手，兩個女工上前，拿起長竹竿，一口將門口的兩盞紅燈吹滅，掛上走馬燈，其他女工也把所有的走馬燈放成兩排。

　　雲開喊了一聲："點燈--"隨後一盞盞燈亮起，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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