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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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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欠欠,你就作吧。」 「我就作。」 「你就是欠。」 「我就欠。」 「我跟你講,你要是在我旁邊我就揍你了。」莊潔明白他的無理取鬧,且有意縱容。 「我也想在你旁邊,想挨你揍。」陳麥冬輕輕地說。 「行了,能出去我就看你,別找事了。」 「不要,我現在很邋遢。」陳麥冬小孩似的說。 「我就想看你現在的小鱉樣兒,小邋遢樣兒。」莊潔輕柔地說。 「去你的。」陳麥冬笑駡她。 「放心,我很好,奶奶也很好,你自己多保重。我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想我們欠欠,為我們欠欠祈禱,祈禱他身心健康,長命百歲。」 「扯淡,你才身心不健康。」 「行,我畸形扭曲變態。」莊潔問:「嘴都笑裂開了吧?」 陳麥冬大笑。 各個村都陸續解封了,莊潔拿上鎮裡批的條,熟食廠也準備開工。她備了溫度計,口罩,消毒液,洗手液在車間門口,每個工人進車間前程序先走一遍。工廠規模不大,工人都是附近村的婦女,左右不過二十個人。 鎮上燒雞店也著手開門,但還沒恢復旅遊,生意很不景氣。受影響最大的除了養殖業外,就是下溪村的旅遊業,十幾家民宿出來個代表談判,要鎮上酌情減租金。 莊潔聽說這事也聯合鎮上商鋪,要求酌情減租。鎮上屋主不願意了,憑什麼銀行貸款照繳,我們卻要酌情減租?這事拉扯了好幾天,鎮上出面協商,租金打了八折。 八折就八折,莊潔都打算放棄了。 其他行業房主得了信兒,為了不讓租戶找事,主動通知打八折。寥濤收到熟食廠租金打八折的信兒,還怪高興,拎了兩箱燒雞就給房主送去。 王西夏一來工作性質特殊,二來她覺得相對鎮裡更安全,所以遲遲不回市里。莊潔一催她,她就反問:「我上不上班,管你啥事?」 莊潔無話可說。 「醫院又去不了,我在哪辦公不是辦?」 「行。」 「我們那房東就是個摳貨,一毛錢租金不給便宜。」王西夏罵道。 「他不是也有房貸……」 「有個屁,他早還完了。我剛提出減租,他喊得比我還窮。」王西夏說:「我們部門好幾個房東都租金減半。」 「隨他去吧,愛減不減。」莊潔事不關己地說。 「對呀,又不是你出租金。」王西夏懟她。 「走走走,看桃花去。」莊潔扯她。 「看求,等下還要開會。」 「開啥會,馬上桃花就謝了。」莊潔攛掇她。 「滾蛋去,我要開會。」 「走走走,看桃花。」 王西夏把她攆出去,鎖上門,「自個去看吧!」 「不看拉倒。」莊潔獨自離開。 天氣很好,二十三四度,村裡桃花正盛,可惜了一樹樹的粉色小花沒遊客賞。學生被困在家裡上網課,村裡人忙著生計,沒心思看。 她一面同認識的網紅聊,一面三心二意地賞花。只顧著看手機,頭髮被花枝勾住,才呲牙咧嘴地捂住頭。 「看吧,花神都怒了。」陳奶奶柱個拐在她身後,「老早就看見你勾著頭玩手機。」 「奶奶出來賞花?」莊潔收了手機。 「大好春光,屋裡憋得慌。」陳奶奶仰頭看了一圈,「這天可真好。」 「走,去看看油菜花。」 「油菜花謝了吧?」 「謝了就謝了。」陳奶奶拄著拐只顧走,「今年這些花沒被糟蹋,往年就會有巡邏隊四下喊:不許摘花,不許搖花。」 「這些小兔孫們也都困家裡上課,怪好。」 莊潔陪她轉了會,陳奶奶熱了,脫著羽絨馬甲說:「這個兔孫,回來我得打死他。」 「怎麼了?」 「我昨兒去新房收拾,臥室裡亂七八糟啥都有,咋還有兩根線的褲衩?」 「我也沒弄明白咋穿,但我知道那是姑娘家的東西。」陳奶奶比劃道:「就兩根帶、就兩根帶、我都形容不來,怪臊得慌。」 莊潔故作鎮定,但老臉臊紅。 「回頭我得好好審他,看他是不是又胡來。要是胡來,奶奶替你做主,趕緊跟他了斷。」陳奶奶指東打西。 「行,回頭您先審。」莊潔硬撐。 「我咋聽說你還要回上海?」陳奶奶話風一轉,問她。 莊潔點點頭。 「你去上海我孫子咋整?」陳奶奶先驚訝,隨後佯裝生氣,「你可不能平白無故就把我孫子踹了,你不會是這種昧良心的人,也不會是這種壞心女人。」 「我可不興你們這樣,說親就親,說拍屁股分就分,我可不依啊!我可是潑辣護短得很,只要我孫子沒錯沒胡來,我會罵你,罵你全家,去鎮廣播裡罵!」 「你沒有這打算吧?你不會欺負老實人吧?全鎮的人都知道你跟我孫子處對象,你要是把他踹了,他回頭咋做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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