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吾鄉有情人 | 上頁 下頁 |
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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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小孩就是順其自然的事,隨意點就行了。你們姊妹哪個差?你跟夏夏都是在村裡長大,可你們在北京上海不照樣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不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夏夏跟他哥一個爹媽生的吧,一個家庭教育出來的吧?還是那句老話,性格決定命運。」 「行了行了,什麼風生水起。」莊潔也是服了。 寥濤摟起毛衣給她看腰上的一道疤,「你姥爺打的,他下手狠著呢。我也沒受他的影響往死裡打你們呀,我最多就是嚇唬你們。」 「也很奇怪,我跟你舅舅也沒怨過你姥爺。不像你們一肚子怨氣,什麼事都往家庭出身上推。城裡人看不起農村就算了,你們自己倒也……」 莊潔托起一條圍巾,獻哈達似的給她系上,嘴裡唱著:我的草原我的馬,我想咋耍就咋耍,你懂個刁…… 「咦。」莊潔發愣,「我這歌是從哪來的?我跟誰學的?」 寥濤摘下圍巾打她,「整天就你帶頭賣能,你妹妹全都是跟你學的。」 莊潔冤枉,「我也不知道這歌哪來的,怎麼突然從我嘴裡……」 「一邊去。」寥濤罵她。 莊潔大笑,緩了會,認真道:「我真不知道這歌從哪學的,怎麼會從我……」 王西夏不讓她扯淡,讓她坐下喝。 寥濤拍了下她腦袋,讓她有個女孩兒的安生樣。隨後又聊到鎮上誰家孩子有出息,年薪能拿到百十萬。 「年薪百十萬在北上深算中等。我圈子裡好幾個都年薪幾百萬,上千萬的也有。」莊潔口氣很大。 「那你這中下等的水平,是怎麼混進他們圈子的?」寥濤損她。 「憑死皮賴臉。」王西夏接了句。 莊潔仰頭大笑,連打她了幾下,起身不跟她們喝了。 王西夏把她扯回來,「行行,憑你優秀的交際能力。」 「我就去過上海一回,不喜歡,聽不懂他們的話。」寥濤說。 「南方話是沒北方話親切。」王西夏說。 「南方話顯高級主要是聽不懂,你聽不懂就不敢跟人亂來。不像咱北方話,一張嘴就是土渣子味,這邊打完,那邊拍著人肩膀:大兄弟,走,咱去喝一杯。你打完要是拍南方人肩,弄不好又得打一架。」寥濤捋著袖子,一手夾煙說。 莊潔趴在桌子上,笑得肚子疼,扭頭跟王西夏一對視,倆人又笑癱。 寥濤喝完酒就話多,扯哪說哪。 莊潔把她攙回臥室的時候,都已經十一點了。三個人喝了一斤白酒。寥濤喝的最多,西夏其次,她就喝了兩小盅。 回來樓上給西夏找牙刷,只見她癱在床上接電話。她過去踢踢她,把新牙刷仍她身上,西夏嫌她沒眼色,裹著被子繼續打。 莊潔嫌棄死了,怎麼不脫外套就裹被子,她用著牛勁掀被子,讓她坐地毯上打。 等收拾完床鋪,洗漱完,王西夏還沒掛。她獨自躺了會,踢她,「你不洗漱?」 王西夏用手打她,讓她一邊去。 她裹著睡袍出去小陽臺上,點了根煙想事兒。王西夏說的沒錯,她朋友圈裡那些年薪百十萬以上的,確實是她死皮賴臉加的,王西夏要不提,她都忘了。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怎麼從年薪七萬,一步步爬上來的。忘了初入職場那些遭白眼的日子,忘了那些吃泡面的日子,忘了她第一次去客戶家拜訪,進門就被一隻發情期的泰迪抱著腿做不雅動作,而一屋子的人望著這一幕哄堂大笑。 王西夏掛完電話聽見陽臺的哼曲聲,過去也跟著哼了起來,曲哼完,倆人相視一笑,王西夏碰她,「想什麼呢?」 「沒什麼。」莊潔笑了聲。 倆人回屋躺床上小聊,聊工作聊感情,扯哪聊呢。王西夏話題一轉,問她,「你現在願意?」 「願意什麼?」 「除了陳麥冬外,你願意在別人面前脫假肢?」 莊潔一愣,說實話,「沒想過這個問題。」 「你以前不是不願意脫,是你沒遇見陳麥冬。」王西夏點她,「你跟季同曖曖昧昧三四年,吻都沒接過吧?你跟陳麥冬才幾天?就乾柴烈火地勾搭成情人。」 莊潔不置可否。 「好好想吧,有你痛苦的時候。你自己都承認你愛他,你回頭還能屁股一拍,瀟灑地去上海?」 「再說。」莊潔還是那句話,「上海是絕對要去的。」 「我當然知道你會去,到時候你就不痛苦……」 「再說吧。幾個月後的事。」莊潔翻身睡覺。 王西夏見她逃避,也就沒再提,擠著她一起睡。 莊潔煩死了,「你能不能睡自己被窩?」 「我睡這個,你去睡那個。」王西夏不挪。 「你想得美,我好不容易才暖熱。」 「你應該鋪個電熱毯。」王西夏抱著她說。 「不鋪,皮膚太幹。」 「幹點怎麼了。」王西夏手抓她胸。 「滾蛋去。」莊潔罵她,「你老吃我豆腐,我都懷疑你是不是蕾絲邊。」 「人家愛你嘛。」 「我天,我要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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