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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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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莊潔打開微信,讓他看自己的備註名——事精兒。 「你才事精兒。」 「我跟我爸吵架了,喝完酒尋釁滋事,豬崽子撞槍口了唄。」陳麥冬寥寥提了句。 「豬崽子是誰?」 「二班的於超,外號刺蝟,鼻孔有點外翻。」 「是他?他還問我借過零花錢,我唯一的三塊錢。」 「他現在也四處借。」陳麥冬嚇她,「小心再問你借。」 「他怎麼混成這樣了?」莊潔問。 「他前幾年弄了個催債公司,專門替人要債,後來出人命就住了五六年。」陳麥冬抽了口煙說:「我犯事早,要不然也跟他差不多。」 「你們怎麼可能一樣?你是誤入歧途,是渾,他是骨子裡壞。」莊潔傾著身子說:「這豬崽子堵過女學生。我撞見過一回,他扒人褲子。你最多掀人女生……」 「我沒有掀。」陳麥冬生氣,「我說最後……」 「好好好你沒掀,我記茬了!」 「我從沒有掀過。」陳麥冬一字一句地說。 「對不住,我真記茬了。」莊潔歉意道。 陳麥冬把打火機撂桌上,悶頭抽煙不說話。 「自罰一杯。」莊潔準備喝,被他攔下道:「少喝點吧。」 「我就喝了三盅,兩瓶葡萄糖口服液的量……」說著陳麥冬把酒擰好,又揣回了自己兜裡。 「別扯淡了,快拿出來。」 「不拿。」陳麥冬語氣很硬。 「你是人麼?我嘴裡連一點酒氣都沒。」莊潔看他。 陳麥冬不為所動。 「最後一盅?」莊潔朝他商量。 陳麥冬掏出來,勉強給她倒了一盅。 她美滋滋地舔了一口,問他,「你怎麼會當入殮師?」 「我學習差,也不會幹別的,我爺爺就讓我學殯葬。」陳麥冬想了會說:「我一個堂叔生前是緝毒警察,後來被人報復了,去世的時候面目全非。我還挺崇拜他的,多少受了點影響。」 莊潔點頭,「挺好的。」 陳麥冬看她,莊潔問:「老看我幹什麼?」 他從兜裡摸出一支口香糖,「看你漂亮。」 「你怎麼跟多啦A夢似的,口袋裡能一直掏東西?」 「我口袋大。」陳麥冬嚼口香糖。 「大你媽。」莊潔說完,「對不住對不住,原諒我嘴欠。」 「我跟西夏聊天說慣了,沒任何罵人的意思,就是一句口頭禪。」莊潔打嘴,「我媽罵我幾回了,說我們嘴吃屎了。」 「你對別人也爆粗?」 「沒有,就是和朋友坐一塊聊起性了,隨口就爆了。」莊潔直白道:「爆粗口也分場合的,爆不好就是沒素養,我跟西夏私下聊天不講究,爆兩句就爆兩句。」 陳麥冬掏出兜裡的酒,準備給她斟,「你在你愛而不得的那位面前也爆?」 「誰?」莊潔愣了下,接著反應過來,「不會爆,最多說扯淡。」說完盯著他手裡的酒瓶。 「為什麼不爆?」 「他自己就從不爆粗,他很有教養很紳士,跟我們村裡人不一樣。」莊潔舉著杯子讓他倒,眼見就要倒出來了,他愣是又給擰好揣回了兜裡。 「你啥意思?」 「不能再喝了,我怕你說胡話。」 「你怎麼這樣啊。」莊潔瞪他。 「我就這樣啊。」陳麥冬學她的語氣。 「滾蛋。」莊潔大笑,「我沒這種語氣。」 「我下回錄下來。」陳麥冬直直地看她,「看你嘴硬不硬。」 「隨便。」莊潔也看他。 陳麥冬從兜裡掏出酒,給她斟了一杯,「喝吧,小饞狗兒。」 莊潔懶得理他。 陳麥冬一直看她,她喝完酒拿著杯子轉,「你臉有點紅了。」 莊潔從兜裡掏出盒煙,抽出一根扔桌子上,點上抽了口,看他,「別撩騷。」 陳麥冬把口香糖吐出來包好,隨手擲了垃圾桶,「我也萬事隨心。我們這一行生生死死看慣了,也看開了,更懂得享受當下。」 莊潔沒接話。 陳麥冬去付賬,付完推開門朝外看,回頭說:「那邊有露天唱歌的。」 莊潔穿著外套出去,「大冷天的唱什麼?」 陳麥冬看她,「要不要去看看?」 莊潔看時間還早,應下,「行,看一會。」 倆人步行過去,路邊有個戶外音響,五塊錢一首歌,圍觀的多唱得少。莊潔看他,「你要唱?」 「我不會唱。」 「不會你過來幹什麼?」 「我村裡人,愛熱鬧。」 老闆看見莊潔,攬生意道:「姑娘你要不要唱?免費讓你唱。」 「免費就唱。」莊潔過去點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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