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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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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科達一臉無所謂:「戒嚴也好,從今晚開始禁止一切車輛進出,明天行動結束以後再解除。一了百了,今晚還能睡個安生覺。」 夏繼成敲門進來,見二人在說話,裝作要退出去:「哎喲,不知道你們在談事情。我過會兒再來。」 王科達換了副笑臉:「進來坐啊夏處長,沒什麼要緊事。」他轉頭對楊奎說:「你趕緊去吧。」 夏繼成似乎沒太在意楊奎離開,進來一屁股坐沙發上,抱怨道:「沒想到這老美還真能喝,喝得我頭都大了。來看看你這兒有頭疼藥沒?」 王科達去櫃子裡找藥:「還真有。最近老是睡不好,我也隔三岔五頭疼。」 夏繼成:「你呀,還是對自己要求太苛刻,壓力太大,連帶你手底下的個個都辛苦。這都幾點了,還讓人家楊隊長出去執行任務。」 「沒辦法,副局長電話打過來了,他吩咐的事,肯定得照辦啊。」 夏繼成不動聲色地給自己倒了杯水:「要是有需要我帶傑克回避的,提前說。」 餐廳裡,顧耀東食不知味,丁放的話在腦子裡揮之不去——「離楊奎遠點。明天可能會出事」。會出什麼事?楊奎他們在密謀什麼?他轉頭望著楊奎的空位,放下了筷子。 「我出去透透氣。」 顧耀東起身離開了,趙志勇埋頭吃著飯,很想不去理會,可吃了兩口,他還是放下筷子跟出去了。 天色漸暗,別墅區裡看不見什麼人影,大家幾乎都在餐廳裡吃踐行飯。顧耀東從主樓出來,沒走多遠,就看見楊奎從王科達的別墅裡匆匆出來,上了輛警車離開了。 他愣了下,趕緊從一旁推了輛自行車,騎上就追。 趙志勇在後面一邊跑一邊喊:「顧耀東!」顧耀東已經騎遠了,他只得也騎了一輛追出去。 夏繼成聽到王科達說「今晚戒嚴」四個字時,嘴角微微動了一下,但開口照樣是事不關己的調調:「戒嚴不是小動作,可別嚇著那些文人。」 「反正他們在會場裡面該吃吃該喝喝,再晚點也就睡了,外緊內松,他們應該也察覺不到。」王科達從櫃子裡找到了藥,遞給夏繼成:「一兩顆就行,這藥吃了容易犯困。」 夏繼成笑呵呵地接了過去:「無所謂,頭疼得厲害,正好吃了蒙頭睡一覺。」 夏繼成懶懶散散地回了房間,一關門,立刻看了眼手錶。這個時間,沈青禾應該快到貨運車行了。思忖片刻,他反鎖了房門,迅速脫下制服,從行李包裡拿出便裝換上。他再次查看門鎖,確定反鎖好了,便從二樓窗戶翻了出去。 楊奎的車出了別墅區大門,一路朝西邊開去,顧耀東蹬著自行車,遠遠跟在後面。警車拐了一個彎,消失不見了。他飛快地蹬著,朝著汽車消失的方向繼續追去。暮色中,依稀能看到在很遠的地方,燈光照亮了一塊黃色牌子,上面是一個大大的「車」字。 趙志勇追著追著,自行車忽然掉了鏈子。車子騎不了了,他踮腳朝遠處張望,眼見顧耀東朝著那個亮著黃光的「車」字方向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中。他擺弄了幾下車鏈條,還是不行,只得推著自行車調頭往回走了。 楊奎已經到了貨運車行的經理辦公室,趾高氣揚地通知對方:「明天早上十點之前,你們車行的車禁止使用,鑰匙全部封存,違反戒嚴令的一律按擾亂治安處罰。」 「是,是,警官,我這就鎖上。」經理趕緊收拾東西,鎖上了存放車鑰匙的抽屜。 楊奎靠在門邊,望了一眼沈青禾租的那間二樓倉庫:「那間倉庫的東西搬走了嗎?」 經理順著望了一眼:「還沒有。那位小姐租到明天。」 「哦……」楊奎想了想,悄悄從桌上拿了枚迴紋針,「行了,鎖好就走吧。」 經理離開後,楊奎去了沈青禾的倉庫門口,他站在門外想了想,又望瞭望周圍,見沒有動靜,用迴紋針開了門。 楊奎沒有開燈,借著手電筒的光,看到了那幾隻依然堆在牆角的貨箱。他依次開了箱蓋,前三隻仍然裝著之前看過的幹蘑菇、筍乾和藥材。他撬開那天被夏繼成坐在屁股底下的第四只箱子,裡面滿是藥材,也沒什麼特別。又打開第五只,那個夏繼成不讓他看的小盒子仍然埋在藥材裡。楊奎心想,姓夏的寧肯撕破臉都不讓我看,估計不是違禁藥品就是金條。看一眼放回原處,也不可能有人發現。於是他拿出小盒子,打開一看,裡面還是藥材,和箱子裡的一大堆沒什麼區別。 這夏繼成在故弄什麼玄虛?楊奎心裡嘀咕著,把小盒子放了回去。屋裡也沒什麼可查的了,他起身打算離開,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既然是故弄玄虛,那就是為了掩蓋他真正想掩蓋的東西。是什麼? 楊奎停下腳步,轉頭望向第四只箱子。他第二次打開了這只箱子,一手舉著手電筒,一手在滿箱子嗆鼻的藥材裡扒拉著,手電筒照在貨箱內壁上,赫然出現一團血跡。他立刻把箱子倒空,箱底也有斑斑血跡。原來這才是夏繼成和沈青禾的秘密,箱子裡藏過身上帶傷的人——除了邵白塵,不會是別人。 會場的踐行宴結束後,大家就各回房間休息了。一隊員警在別墅區內巡邏,等他們走遠後,領頭的聞少群指揮兩名文人在圍牆邊搭上梯子,然後一隊文人依次翻牆爬了出去。 與此同時,沈青禾已經開著卡車到了貨運車行。她看了一眼手錶,現在是七點四十分,離約定的接人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剛好夠把貨箱搬上車。路上如果有人問起來,也好說是拉貨回上海。 沈青禾走到倉庫門口,用鑰匙開了門,進屋剛一開燈,一支槍抵住了她的頭。 第四只貨箱已經被倒空了,藥材撒了一地。她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楊奎從門口走出來,輕輕關上了門:「沈小姐,這麼晚了,來幹什麼?」 「明天要回上海,過來點貨。這違法了嗎?」 「那要看你怎麼解釋箱子裡的血跡了。」 「箱子是從貨運車行租的,也許人家以前用來裝過肉呢?我哪知道是什麼血。」沈青禾意識到自己遺漏了一個重要細節,那天邵白塵躲在箱子裡,傷口裂開,她只包紮了傷口,但是忘記了檢查箱子裡是否被蹭上血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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