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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甯偉下了車,向兩個人走過去,兩個人從地上爬起來掏出刀子撲過來。

  寧偉一個"高邊腿"踢中一個傢伙的鼻子,那人慘叫一聲飛了出去,另一個傢伙的刀子已經刺到寧偉眼前,他一把抓住對方手腕,用肘部猛擊對方的小臂關節,對方慘叫一聲,小臂被生生折斷。

  寧偉不慌不忙地向躺在地上的兩個人軟肋上猛踢,這兩個傢伙在地上痛苦地慘叫著,滾動著……

  坐在汽車裡的珊珊被寧偉兇狠的表情嚇得捂住嘴……

  張海洋的刑警隊是鐘躍民常來的地方,不過,以受害人的身份到這裡來,他還是第一次,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是縱火案件,屬於重大案件,理所當然應該歸刑警隊負責偵破。鐘躍民以受害者的身份大模大樣地坐在沙發上,先是訓了張海洋幾句,他提請張海洋注意,員警是納稅人的公僕,是靠納稅人養活的,現在由於僕人的失職,主人差點兒被燒死,這事兒怎麼辦,這樣的僕人還養著他幹什麼?

  張海洋一見鐘躍民沒出什麼事便放了心,對於這種逮住理就不讓人的主兒,最好的辦法是根本別接他的話茬兒,他邊給鐘躍民倒水邊問:"你那餐廳的損失大嗎?"

  "幸虧撲得及時,損失不大,不會影響營業。"

  張海洋說:"那兩個放火的混蛋還在醫院裡昏迷著,等他們醒過來,一旦有了口供,我馬上抓那個叫馬五的地痞,現在已經派人把他監控起來了。"

  張海洋手下一個叫李東平的刑警進來報告:"張隊,那兩個傢伙剛醒,口供也證實了,是那個馬五指使的,小林他們已經去抓人了。"

  張海洋問道:"那兩個混蛋傷勢怎麼樣?"

  "慘不忍睹,渾身多處骨折,內傷也很嚴重,上面吐血底下尿血,都得殘廢。"

  張海洋點燃一支煙沉思道:"躍民,你估計這件事是誰幹的?"

  鐘躍民沉重地說:"還用問嗎,除了寧偉還能是誰。"

  張海洋深深歎了一口氣:"我和估計的一樣……"

  泰嶽餐廳自從被人縱火未遂後停業整修了兩天,今天是餐廳整修後第一天開張營業,鐘躍民一早就四處給朋友們打電話,邀請他們來聚一聚,話說得挺客氣,說自己實在想念朋友們,又沒功夫登門去一一拜訪,只好請朋友們來小店坐坐。其實鐘躍民的意思很明白,話已經放出去了,來不來就看自覺了。他可沒打算請客,不管是誰,到鐘某人這兒白吃,門兒也沒有。

  沒到十一點,兩輛警車就停在了餐廳門口,張海洋帶著魏虹、李東平等幾個刑警下車走進餐廳。

  鐘躍民迎過去,象個生意人那樣一抱拳:"歡迎,歡迎,弟兄們一來,小店真是蓬壁生輝呀,海洋,我怎麼一見警車停在我這兒心裡就發毛,你別淨嚇唬我好不好?"

  張海洋摘下大簷帽道:"這說明你心裡有鬼,什麼人見員警才害怕?今天我們在附近辦案,我和弟兄們來給你捧捧場,你可得悠著點兒,我們可都是掙工資的窮人。"

  李東平開玩笑說:"鐘老闆,你這兒的刀子快不快?"

  鐘躍民說:"得,看在弟兄們的面子上,我今天不宰張海洋。"

  員警們圍著桌子坐下,張海洋把菜譜一推說:"躍民,你看著上菜吧,今天我請客。"

  "那你先看看自己帶了多少錢。"鐘躍民伸手在張海洋衣兜裡亂摸,掏出了皮夾翻著:"呵,五百多,就照著五百花吧。"

  "操,真他媽黑,你給我剩點兒,我還得買煙呢。"

  魏虹一貫向著張海洋:"鐘哥,你和我們張隊可是老戰友了,他的錢你也敢收?"

  "小魏,真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認得錢,不認識什麼老戰友,你們的張隊我也不認識,他是誰呀?"

  "喲,鐘哥,你現在可真成了商人,掉到錢眼兒裡去了……"

  營業廳另一頭傳來一陣喧嘩聲,珊珊和七八個裝束奇形怪狀的男女青年在大聲說笑著,他們的桌子上盛菜的盤子已經摞了起來,服務員仍在不停地上菜。

  張海洋點燃一支香煙,望著那群喧嘩的男女在思索著什麼。

  鐘躍民解釋道:"這些孩子可能是發了財,剛才一進門就要包桌,說是照著兩千塊錢花,我勸他們少要點兒,根本吃不了,你猜這些小兔崽子怎麼說?說你這當老闆的有病是怎麼著?給你送錢來了你還攔著,我們有錢,就樂意這麼花,把我噎得說不出話,我心說,得,小兔崽子,你們樂意糟蹋錢就可著勁兒花吧,我又不是他爹。"

  張海洋目不轉睛的凝視著珊珊,喃喃地:"那女孩兒我好象在哪兒見過,想不起來了。"

  "我說,你是不是有職業病呀,看誰都可疑?"

  張海洋移開了目光,自嘲道:"是,我也覺得我有病,不想了,吃飯,吃飯……"

  餐廳門口一輛掛著軍牌的"切諾基"吉普車停下,身穿軍服的袁軍和幾個佩上校,大校軍銜的軍官下車走進餐廳,鐘躍民迎上去。

  一輛"賓士"牌轎車開進別墅區,停在一座二層小樓下,一個中年胖男人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下了車,兩人親熱地摟抱著走上臺階,那胖子已經喝得半醉,黑暗中他的手哆嗦著拿出鑰匙,卻怎麼也對不准鑰匙孔,那女人拿過鑰匙,打開了門,攙扶著胖子進了門。

  離小樓不遠處的小路上停著一輛汽車,寧偉坐在車內神色安祥地抽著煙,他低頭看了看手錶,已經是深夜一點鐘了。這老傢伙也夠能折騰的,這把歲數了,每天夜裡都要換不同的女人,身子骨受得了嗎?寧偉已經跟蹤他三天了,前兩夜他一直沒有找到機會下手,看來今天倒是個機會,這片別墅區剛剛建好,物業公司的管理還沒來得及跟上,除了大門處有個保安員在值班,社區內根本沒有保安人員。這胖子肯定很有錢,這三天來他每天都在不同的住宅裡過夜,誰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處房子。

  寧偉三天以前接到李震宇電話,李震宇在電話裡只是輕描淡寫地問寧偉,有件小活兒願不願幹。

  寧偉簡短地說:"三十萬。"

  李震宇更乾脆,電話那邊蹦出兩個字:"成交!"

  甯偉看見二樓的一間房子燈亮了,窗戶上映出那女人的影子,她正在拉動窗簾,看樣子這胖子要睡覺了,他倒是挺會享福,每天沒見他幹什麼正經事兒,除了吃喝賭博就是泡妞兒,他哪兒來的這麼多錢?寧偉最煩的就是這種人,和那個被他打殘廢的錘子同屬一路貨色,殺這種人寧偉心裡不會有任何負擔。

  甯偉拿出一雙白手套戴上,悄悄地下了車,他敏捷地順著流水管道攀上二層的露臺,掏出手槍輕輕將子彈推上了膛,他拉開露臺的玻璃門,閃進廳內……

  臥室裡,胖子正和那女人在床上滾動著,他喝得有點兒多了,一切景物在他眼裡都顯得模模糊糊,進臥室時竟一頭撞在門框上,他沒覺出疼來,只是感到眼前有無數金色的小星星在亂竄,胖子很想睡覺,這麼一天到晚吃喝玩樂實在是很辛苦,可是不行,那小婊子不幹,胖子要是不意思一下,那小婊子非和他翻臉不可。

  臨上床時,兩個人鬧了點兒小小的不愉快,那女人聲稱自己有潔癖,胖子若是不洗澡就不讓他上床。胖子有些不高興,怎麼如今什麼女人都說自己有潔癖,都他媽真的假的?他一怒之下便動了粗,一把將女人拎起來扔上了床,然後一個餓虎撲食騎在女人身上,象剝香蕉皮一樣把女人的衣服一件件剝下來,那女人假意掙扎了幾下便安靜下來,她很快就有了反應,象雞叨米一樣把胖子的臉上印滿了口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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