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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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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梔一臉無辜地卷著被子看著他:「……」 陳路周好氣又好笑,不情不願地下床撈過褲子套上,「……你這張嘴,我真服了。」隨手又從旁邊撈過她的衣服褲子,丟床上,「穿上再出來,我去開門。」然後,起身插著兜,正兒八經地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人,腳上還在勾著散落在床腳的拖鞋穿,笑了下,挺沒正形地說,「答應我個事兒,下次咱買房子,地址別告訴他行嗎。」 徐梔望眼欲穿,誠懇道:「你先買行嗎?」 「別那麼財迷行嗎?」 「趕緊掙錢行嗎?」 「這不是在掙,當初是誰把咱倆準備結婚的錢,大義凜然地借給李科創業去了?」 這事兒提起來,陳路周都覺得氣,坐在床邊捏著她的鼻子半天沒撒手。 徐梔也很硬氣,死都不呼吸,甕聲甕氣地說,「我是入股。」 「喲,你還氣呢。」陳路周掐她臉。 徐梔自然不敢,當時兩人為這事兒吵過一次架,那陣陳路周微信都只回兩個字,哦、嗯、瞭解。徐梔多半知道他在氣她毫不猶豫就把錢投進去了,那筆錢裡有陳路周這幾年的獎學金和航拍收入,也有徐梔的獎學金和項目分成,總歸還是陳路周的錢多點。徐梔知道他在存結婚基金,也想出一分力,二話不說把自己的錢也存進去了。結果19年末新冠肺炎開始擴散,李科項目受阻,不少合作商跑路,他的項目被迫停滯,徐梔知道這個項目早期都是陳路周在寫策劃,也不忍心他的心血這麼白搭了,就提出要不先把準備結婚的錢借給李科救個急。 徐梔當時是算過一筆賬的,陳路周那時候剛讀研,後面不知道還要不要讀博,估計他們一時半會兒也結不了婚。如果存銀行,幾年利息也沒多少錢,還不如直接投資,李科的能力他倆是信得過的。只是沒想到臨了碰上這麼一場天災人禍,把少年熱血消磨殆盡,別說李科,那陣徐梔在李科工作室為了項目前期籌備,忙前忙後,都挺受打擊的。 陳路周當時也不是不肯借,項目初期籌備李科還差一筆錢的時候,也是他給的。他那會兒還算有錢,連惠有一年突然往他賬戶上打了一百萬,他多半猜到是誰給的,那筆錢他沒動,也沒還回去,本來想著如果李科真需要,他可以從那筆錢裡拿出來一些借給他。 他只是沒想到徐梔會提出先動結婚基金。 於是,他那次也沒忍住,不冷不熱地問了句,「這次是李科,下次呢?我跟你結婚就這麼不重要,但凡誰碰上點事,我是不是就得先靠邊站?」 這兩件事怎麼能扯上關係呢,如果他倆準備明天就結婚,這錢她肯定是不會借的,畢竟他倆那會兒經濟還沒穩定,他還在讀書,徐梔那時候還在實習,結婚壓根還是沒影兒的事兒。這錢存著也是存著。 徐梔沉默了一會兒,心想,陳路周的思維跟別人還真的不太一樣,真是敏感又可愛。 她想了想,覺得他說得也沒錯,於是從善如流地改口說:「那不借了?」 「我說不借了嗎?」他又不高興了。 徐梔笑起來:「那你想怎麼樣。」 「你他媽就不能哄我兩句!」 徐梔最後又直接笑倒在他懷裡,「陳嬌嬌,你真是——可愛死了。」 「我又不是不會算,我知道那筆錢現在用不著,但是結婚基金,你隨隨便便借出去,我不爽應該的吧?」 「我知道,所以我說,如果這錢咱倆急用,我肯定不借,但是咱倆用不上,借給他救個急,就當存李科那裡了唄,我跟他說,結婚之前一定要還。他斬釘截鐵地跟我保證,不還把頭割下來。」 「對,我到時候提著他的頭去跟你結婚。」 「……」 …… 話是這麼說,但那幾年疫情影響,行業普遍不太景氣,陳路周那時候天天在實驗室和劉教授給各個公司的沙盤模擬和風險預算,跟劉教授交好的幾家公司委託他們的做的風險評估其實都不太樂觀,裁員的裁員,停工的停工。更何況初具雛形的工作室,前景確實也不如徐梔想的那麼宏亮。 徐梔的仗義感動了李科,但是感動不了天地,李科那項目現在仍舊是不死不活地運營著,隨時都有可能完犢子。 但徐梔認為,李科或許在談戀愛上有點小兒科,在做生意上絕對是個合格奸商,跟他投資,不會虧的。她也堅持認為,李科是支潛力股。 陳路周沒搭理她,這姑娘想賺錢想瘋了。 「潛力股不潛力股的另說,我當初警告你來著,離會做生意的省狀元遠一點,還記得嗎?你還老跟他打賭,總有一天,小心把本都賠進去。」 徐梔擁著被子笑起來,踹他一腳,「開門去吧!怎麼聽起來,你有點吃我跟李科的醋呢?陳嬌嬌。」 陳大少爺表示,沒吃過,不太懂。 徐梔笑得不行。 吃大醋的是朱仰起,一進門就吭哧吭哧灌了一桶水,也壓不下心裡湧起的一陣陣酸勁兒,氣急敗壞地跟他倆吐苦水,口氣說得上是兇神惡煞,逮著徐梔就凶巴巴地問:「徐梔,你他媽老實告訴我,蔡瑩瑩是不是有情況了!!!」 徐梔那會兒剛收拾乾淨出去客廳,看見他倆坐在沙發上,表情挺嚴肅。她聞言頓時一臉茫然,看了眼陳路周,又轉頭去看朱仰起,剛要說話,被陳路周打斷。 只見那哥一臉不太想奉陪冷淡表情靠在沙發上,一把奪過朱仰起手裡的水杯,不肯給他喝了,放在邊幾上,口氣也不善,不太耐煩:「蔡瑩瑩有情況,你對她凶什麼,好好說話不會?拿我女朋友撒氣?信不信我踹你出去?」 朱仰起要換做平時,估計立馬就堆上慣常的笑臉,但這會兒急火攻心,也喝了不少酒,腫著一張豬肝臉,怎麼也拉不下臉來說好話,只能默不作聲地沉著氣。 徐梔走過去,對陳路周搖搖頭,才坐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問朱仰起:「瑩瑩怎麼了?」 陳路周眼神盯著朱仰起,朱仰起緩和了口氣,說:「我前幾天跟她挑明瞭,她說考慮一下,這幾天給她打電話都不接,微信也不回,你說她什麼意思?我真的服了,反正對她來說,我就是個備胎。」 這事兒徐梔其實說不上話,瑩瑩一直以來都是個挺有主見的姑娘,經過翟霄和某次網戀事件之後,她對男人有些恐懼,哪怕身邊的人都談戀愛了,她也沒有談戀愛的欲望,雖然嘴上總是喊著我要找個男朋友,可實際上壓根不敢找。朱仰起這幾年對她明裡暗裡有過一些暗示,也知道蔡瑩瑩還沒走出來,所以他一直都沒逼她,想著等她想清楚之後,自己再表白。 誰知道,這一等,就是四五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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