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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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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快了,還有兩個,」朱仰起回頭說,「你怎麼出來了?徐梔呢?」 「還在吃,給她買兩個紅豆的吧。」 朱仰起:「剛不是說還想吃香芋的嗎?怎麼口味這麼多變啊,別是那什麼了吧。」 陳路周直接踹了他一腳,「有病你?」說完也懶得搭理朱仰起,低頭對旁邊那女孩說,「蔡瑩瑩,你們先進去,我給她拿兩個紅豆的。」 那女孩拿了手上的車輪餅,轉頭也跟著踹了一腳朱仰起的屁股,拔腿就跑:「學學陳路周吧!大傻子。」 朱仰起緊跟著就追了上去,追著揪那女孩的頭髮,「靠,蔡瑩瑩我對你還不好啊,陳路周那狗東西有什麼好學的,他坑徐梔的時候你是沒見過,別被他那點長的還行的外表給騙了,我給你說,這狗東西私底下騷得很。」 「陳路周要只能是長得還行,朱仰起,你就真的是只長得還行的豬!」 「放屁,我比他帥多了,小時候長輩們都說我長得比他帥,比他喜慶好吧!」 「你真的認為這是誇獎?傻逼。」 …… 穀妍當時站在路邊,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逆著人流過去給徐梔買車輪餅,她甚至都沒察覺自己眼角泛著熱意,心裡的酸意無法遏制,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永遠都具有吸引力,可也知道,她也只能是一個看客,在這條充滿年少時代青春回憶的大街上,重溫屬於她一個人的舊夢,遙遙相望地看著這段故事的結局。 無人察覺人海中的她。 等陳路周幫徐梔買完最後兩個車輪餅進去那家店裡,穀妍才恍然回過神繼續走著,經過他們聚餐的那家店裡,其實沒想過要跟他們打招呼或者刷存在感,只是下意識地往裡面看了眼。 他們一夥人坐在門口,原來不止朱仰起和那個女生,還有李科,姜成,杭穗,大壯和大竣都在,甚至還有張予。 陳路周正巧坐在面對著馬路的椅子上,徐梔就坐在他旁邊,陳路周靠著椅子,一隻手擱在徐梔的椅背上,低著頭側耳在正兒八經地聽徐梔說話,間或仰頭靠在椅子上笑得不行,眼神無奈,似乎被她氣到,完全拿她沒辦法,想拎起來暴打一頓顯然是下不去手的,然而一抬眼,便猝不及防地對上穀妍的視線。 穀妍以為他會避開,會視而不見,但是沒想到,陳路周沖她微微一頷首,算是打了個招呼。 那瞬間,穀妍又在心裡忍不住嘲笑自己。 他怎麼會避開。 他從來都坦蕩。 對面的朱仰起察覺他的視線,頭也不回地啃著雞爪問了句,「誰啊?」 陳路周仍是一句大大方方,下巴一點,表情隨常,自在,「穀妍。」 穀妍也是在那瞬間。 突然覺得眼眶盈熱,她喜歡的那個人,並沒有因為自己曾經那段極其可恥的暗戀日記被曝光後,看輕她,從始至終都尊重她。 那刻,是真的羡慕徐梔。 ▼番外·二 原本以為大一應該是大學生活裡,最忙碌的一年,沒想到,大二大三對他們來說也絲毫沒辦法鬆懈下來,尤其還有李科這個卷王在,兩人約會也只能是見縫插針地約。陳路周轉完專業就開始忙保研的事情,美賽陳路周他們隊伍獲得了F獎,那年A大的參賽隊伍多達百來支,獲獎隊伍超過半數以上,但獲得F獎也是屈指可數,確切來說,那年就他們一支隊伍獲得了F獎,全球總共十支隊伍。雖然是個挺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但李科和陳路周也沒覺得多興奮,他倆對於獲獎這件事,似乎已經麻木了。 但拿到獲獎證書的當晚,幾人聚餐慶祝,吃完飯,陳路周回寢室的路上,想了想還是給白老師發了一封感謝信,很短,卻也真誠。 等發出去,把手機揣回兜裡,一抬頭,看見徐梔正盯著自己,笑了下,「盯著我幹嘛?」 徐梔歎了口氣,牽著他的手往寢室樓下走,「就覺得你這個人吧,活著很累,其實對於白老師來說,這可能就是分內的事情,換做其他教授說不定都不會打開看你的郵件。」 國內大多數高校老師忙得都腳不沾地,哪有老師會一封一封閱讀學生的郵件,有時候教授上課放著PPT,打開郵件裡頭都是一大片的未讀郵件。徐梔是覺得自己的男朋友這麼認真給人寫了一封感謝信,說不定只會孤零零地躺在信箱裡,無人問津,壓根不會被打開,就好像陳路周的真心被辜負了,她想想就覺得心疼。 那封郵件一直都沒收到任何回復,徐梔也一直以為陳路周那封感謝信應該躺在白老師的未讀郵箱裡,直到很多很多年後,她和陳路周逛書店的時候,無意間看見一本書,作者署名是白蔣,因為曾經是陳路周數模競賽的指導老師,所以她下意識抽出那本書看了眼,是白蔣的個人自傳。 書名叫——《蓋棺定論》 她覺得還挺有意思,趁著陳路周在經濟專區閒逛的時候,就匆匆翻看序章看了眼,很普通的自傳書,剛想合上,卻在最後看見兩段話—— 「我一度最害怕就是蓋棺定論四個字,因為曾經有領導不認同我的教學理念,認為我在學校不搞科研,不發表論文,不參與評獎,不符合現在教育體制,遲早會被邊緣化,當然,那位領導也是善意的提醒,他語重心長地勸了我好幾次,他說,老白啊,你都快六十歲了,說難聽的,你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就是該被蓋棺定論了,臨退休還是個講師,人家只會認為你教書不行。也因為這樣,曾經一度想提早退休,直到前幾年,我指導幾個學生參加美賽,這段經歷或許對他們來說沒什麼特別的,但是對我來說,還挺特別的。」 「其實也不是第一次指導學生了,但那幾個孩子,讓我覺得,哪怕到了六十歲,他們也不會在乎自己是否被人蓋棺定論,他們身上有一種有知而無畏的拼勁,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瞎拼,是在慢慢拓展自己認知的世界裡去尋找最優解。比賽結束之後,其中有個學生給我發了一封郵件,這個學生很優秀,任何時候跟人提起來這個學生,我都可以很驕傲地說,我曾經是他的老師。他在郵件裡對我表達了感謝,還說了一句話,我至今都記得,他說,白老師,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您都帥得在發光。嗯,為師很感動,畢竟六十年了,沒人誇過我帥,行了,就這麼蓋棺定論吧。」 白蔣寫這段序的意思,徐梔懂。陳路周寫那封郵件的意思,徐梔想白蔣應該也懂,不然就不會在序裡出現他的影子,在這種逆大流的教育環境中,白蔣的堅持和不忘初心,確實讓人敬佩,也確實擔得上一個帥字。 徐梔心滿意足地合上書,轉身去經濟區找人,找了一圈沒找到,轉頭看見陳路周在童話區,正蹲在地上,一隻手擱在膝蓋上,神情專注地在幫人找書,旁邊蹲著個半大的小女孩,紮著兩根馬尾,搖頭晃腦地散發著天真無邪的童真,只見陳路周抽出來一本花花綠綠的繪本遞給她,小女孩搖搖頭,「不是這本,封面上有只豬的。」 陳路周又抽出來一本。 搖頭,不是。 陳路周又給她抽出來一本,「這本?」 她再次搖頭,咬著字一句一句說:「不是啦,哥哥,是豬!豬啊!」 陳路周「哎」了聲,人蹲著,手還擱在大腿上,笑著回頭半開玩笑說:「你怎麼罵人呢。」 「不是罵你啦。」 陳路周又接著給她找,耐心頗足:「真不記得書名了?」 「不記得。」 「你還沒認幾個字吧?」陳路周站起來,往上層書架看了幾眼。 「不認字不能看書嗎?我看插畫不行嗎?」 「牛。」 「是豬,不是牛。」小女孩很執著。 陳路周:「……」 徐梔站在他倆身後,突然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五六年了。 那年她剛畢業,陳路周讀研二。 她好像還在跟這個男人熱戀。 只要一想到他,那顆心就滾燙炙熱,哪怕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 手上還拿著一本讓他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小豬佩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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