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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〇


  老蔡扶額,無奈說:「我哪知道你今天繞松柏路過啊,松柏路又不是你上下班的必經路段啊我的老哥,你繞一圈去那邊幹嘛?工傷鑒定得是上下班必經路段。」

  韋林有點無辜地晃了晃手裡的漫畫書說:「徐叔叔好像是幫我買漫畫書去了。」

  徐梔下意識看了眼陳路周,其實這樣的事以後還是會發現,但是在重組家庭初期階段,都需要一個適應期,她的爸爸也會為了幫另一個孩子買書,上下班￿可繞一大圈。不單單只為了她。

  這樣的情緒說不上複雜,徐梔覺得自己只是需要一段時間適應這種認知。

  徐光霽:「松柏路怎麼就不是必經路段了?」

  老蔡:「繞天河區去了,我的老兄弟。」

  兩人還在據理力爭,下一秒,驀然聽見有人四平八穩地敲了敲病房門,慢悠悠晃進來一個人。

  「這麼熱鬧啊,吵什麼呢?」

  蔡院長聽見聲兒回頭,面露喜色,老男人之間互相道貌岸然握了握手,一陣有的沒的寒暄之後,才問:「老傅,你怎麼也來了?」

  老徐意外沒搭腔,看了眼一旁的陳路周。

  索性,後者冷淡刻薄,向來帶著一絲弧度的嘴角,此刻也緊繃著,只不過沒什麼表情。

  傅玉青把一袋子水果和營養品放在門口的茶几上,說:「正準備下來辦點事,老徐說他摔了,我過來看看。」

  傅玉青個高,溫文爾雅地站在一眾大腹便便、兒女成群的中年老男人之間,他確實還是鶴立雞群,很顯眼,連蔡院長都不如他容光煥發。

  徐梔牽著陳路周的手,輕輕捏了捏,小聲說,沒事,咱以後不理他。

  然而,這裡除了毫不知情的蔡院長和韋林之外,其他幾人的神色都異常嚴肅和尷尬,氣氛莫名怪異,連徐光霽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傅玉青看了看那倆,又看看老徐,有所察覺:「怎麼了,這是?徐梔,你看見傅叔怎麼都不打招呼呢?新年好都不說了?還想不想拿紅包?」

  你倒是在這新年好了,我們這群人被你攪得這個新年就沒好過。

  徐光霽知道他這個閨女護短得很,她從來都是幫親不幫理的,更何況連理都在陳路周那邊,徐梔顯然是想替陳路周出口氣,可傅玉青從小就對她疼愛有加,心裡估計也矛盾,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但顯然,這會兒是男朋友更勝一籌,嘴巴嚴絲合縫地緊緊閉著,一句話都不肯跟傅玉青說。

  徐光霽歎了口氣,剛想說點什麼,試圖緩解尷尬,轉頭看見陳路周表情無所謂地靠在椅子上笑著逗她,一副掉臂不顧的樣子,付之一笑:「幹嘛呢?紅包不要了?」

  傅玉青多少察覺出一點貓膩,還未覺得自己此刻的處境是四面楚歌,從西裝內袋裡掏出紅包,雙手抱臂揣在懷裡,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怎麼個意思?徐梔現在男朋友管這麼嚴?叫個人都還得男朋友同意?來,說說,是對我有意見,還是怎麼?」

  傅玉青一直以來都不太喜歡陳路周這個小子,自從在山莊上第一次見面,他就覺得,他比他那個難伺候的弟弟還難伺候,他那個弟弟是蠢,陳路周則完完全全是假正經,真混球。

  陳路周沒搭理他,直接收起剛才那鬆散隨性的坐姿,從椅子上冷淡地站起來,對徐光霽說了句,「徐叔,我先回去了。」

  徐光霽點點頭,心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只說了一句:「好,徐梔,你跟他一起走吧。」

  等人出去。

  傅玉青看著陳路周的背影莫名來氣,「這小子家教是不是不行?懂不懂禮貌啊?」

  徐光霽吊著一條腿,一言難盡地看著他,猶豫半晌,才緩緩開口說:「老傅,他叫陳路周。」

  傅玉青嘴角勾著僅存的一絲笑意,扭回頭:「然後呢?」

  徐光霽歎了一口前所未有的綿長、糾結、無奈的氣,從昨天連惠聯繫自己的口氣裡,就知道這事兒遲早瞞不住了,只不過從誰的嘴裡說而已。如果真讓連惠帶著陳路周去找他,然後從她的嘴裡告訴他,以他倆的性格,或許還會當著陳路周的面,不顧一切、惡狠狠地大吵一架,那對陳路周真是鮮血淋漓、扼腕剖肉的傷害,還不如自己告訴他,老傅或許好接受一點。

  徐光霽看著窗外,設身處地地想,如果當初自己和秋蝶知道這件事,或許會把孩子帶過來養,一切可能就會都不一樣了。

  徐光霽摘掉眼鏡,無比疲憊地搓了搓眼角說:「老傅,他是連惠的親生兒子。」

  傅玉青嘴角僅存的笑意也徹底消失,眼神像是被冰水過了一下,倏忽間凍住了,原本溫文爾雅、始終掛著笑意的一張臉,頃刻間,好像一張暴屍野外好幾天的死人臉,慘白灰敗,面目又猙獰,整個人幾乎一動不動。

  ***

  兩人走出醫院,徐梔去拉他,「陳路周,你不要想太多,等他以後知道,腸子肯定都悔青了。」

  陳路周所有情緒都在那天晚上被徐梔安撫好了,現在心裡只有平靜,再怎麼樣,那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以後也不可能有交集,更不想在他身上浪費情緒,這點他在徐梔身上學到了一點,淡淡扯了下嘴角說:「你才不要想多,我真沒事,我一直都當他死了,只不過最近詐屍了,有點不習慣。」

  徐梔松了口氣,伸手去牽他,「那就好,我還怕你不知道怎麼面對他呢。」

  「一個陌生人而已。」他淡笑。

  兩人沿路牽著手走回去,那幾天已經臨近開學,上學打工的陸陸續續走了不少。沿路店鋪基本上都已經開張,還有老手藝人支了個攤子在路旁做糖畫,徐梔很多年都沒見了,二話不說拽著陳路周過去,要了兩支糖畫。

  徐梔看著那位年過古稀的老手藝人提著個小圓勺,從銅桶裡舀起一勺子香香濃濃、稠度適中的糖稀,手法嫺熟地在石板上勾勾畫畫,每一下停頓都頗具藝術氣息,給徐梔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徐梔小時候特別愛吃糖畫,老徐知道她愛吃,有時候下班會特意繞過好幾條街去給她買各種圖樣的糖畫,然後神秘兮兮地從家門口蹦進來——

  「囡囡!今天是龍鳳呈祥!」

  為了不讓林秋蝶發現她又吃糖,徐光霽會提早十分鐘下班回來,讓她乾淨吃完去刷牙。

  「囡囡!今天是小孔雀!」徐光霽會湊到她耳邊低聲炫耀說,「特意讓老師傅給你做了只開屏的!別人的都沒開!」

  「囡囡!今天小孔雀沒有了!今天是大鵬展翅的雄鷹!」他有時候還會做一個滑稽的展翅高飛的動作。

  「囡囡!今天那個老師傅沒出攤!爸爸去松柏路給你買的!」

  「爸爸,松柏路的好吃,我以後要吃松柏路的!」

  「好!」

  「爸爸,松柏路的酥餅也好好吃啊!」

  那是慶宜當地特色的一種酥餅,肉乾夾餡兒,酥酥脆脆,可以當零食吃,算是當地特產,松柏路那家酥餅味道最獨特和正宗,徐梔小時候除了糖畫,最喜歡吃的就是酥餅,所以,松柏路是她小時候記憶裡最美味的一條路。

  但那個時候,徐梔不知道松柏路距離徐光霽上班的醫院,大約要繞半個慶宜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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