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影視原著 > 陷入我們的熱戀 | 上頁 下頁 |
一二四 |
|
「那就希望咱們中國的女孩子心氣更高一點。畢竟腳下是遼闊的土地,我們沒去過的地方還很多。」 穀妍突然被這句話釘住了,徐梔眼裡的自信和無畏坦誠確實莫名吸引人,她也能聽出來,徐梔話裡這意思並不是為難或者同她挑釁的意思,而是一種誠心誠意地勸。 「那我就早日實現買畫自由吧。「穀妍說。 小酒瓶子零零散散、倉促一撞,好像撞開了黎明,也結束了這場倉促的青春,外面天色已大亮,早餐店陸陸續續支棱起來。 人也陸陸續續散了。 仲夏似乎才剛剛開始,那年夏天新買的短袖好像還沒來得及穿,剛認識不久的人,也要說再見了。 最後就剩陳路周和徐梔站在這家燒烤店的門口。 老闆正在關門,身後的自動拉鐵門「咯吱咯吱」地款款往下挪,夷豐巷老屋居多,放眼望去一排低矮的平樓,年久失修,因為慶宜市常年闌風伏雨,每條巷子深處都青苔斑駁,石板縫裡透著一股潲水的腥潮味。 他倆一左一右地倚著門口那根電話柱,身後的街景因為此刻時間過於早,一排排店鋪都嚴絲合縫地關著門,略顯蕭條。 電話柱上的小廣告鋪天蓋地,一層層堆疊,有些撕了一半都還沒撕下來。 慶宜市也很小,小到路旁隨隨便便的電話柱上貼著的尋狗啟示上的小狗就叫Lucy,徐梔身上還披著陳路周的外套,用肩側漫不經心地頂著電話柱,指著那張被撕了一半的尋狗啟示,涎皮賴臉地說:「咦,陳路周,你怎麼走丟了呢。」 陳路周回頭看了眼那尋狗啟示,邪魅狂狷的二哈總裁散發著迷人微笑,他無語地轉回去,見怪不怪:「這算什麼,CY這個名字,我有一次聽一位富婆在打麻將的時候,對著她的包叫CY,我就已經淡定了。」 徐梔給他建議:「或者你改名叫CY,保證沒有重名。」 「我怕別人以為你結巴啊,「他靠著,想起來說,「不過,我跟朱仰起打遊戲取過一次,被人註冊了。」 徐梔想到自己好像還沒跟他打過遊戲,好奇地問:「你遊戲名字是什麼?」 「那太多了,宇宙第一帥,世界第一情人等等等。」 徐梔:「……」 兩人沉默了一陣,天色漸漸變亮,周身逐漸變得嘈雜起來,雨後這幾天的空氣其實很乾爽,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眼睛總是霧濛濛的。 陳路周此刻也靠在另一側電話柱上,腦袋上戴著衛衣帽子,雙手仍是一動不動地抄在褲兜裡,看著不遠處支棱著的煎餅攤子,一個賣煎餅的大哥碰見了熟人,兩人熱切地攀談起來,於是他頭也沒回,就靠在另一側的柱子上,懶懶散散地問了句,「慶宜這麼小,以後在路上碰到會裝作不認識我嗎?」 徐梔想了想,說:「其實也不小啊,在這生活了十幾年,除了高一那一次,咱倆不也沒碰見過?而且,你壓根也不知道。」 「那你怎麼知道我沒見過你,」陳路周後腦勺頂在電話柱上,整張臉幾乎都埋在衛衣帽檐下,像個無臉男,清晰的喉結輕微、清濁地滑動兩下,「我得好好想想,我肯定見過你,不然不能第一次見你,就這麼有感覺。」 街上人漸漸多起來,徐梔看著這條街逐漸繁榮起來,煎餅罐湯各種各樣的早點開始出攤,看著還挺辛苦,可臉上漾著的笑容令人動容,她問:「陳路周,你說錢能買到快樂嗎?」 他嘴角勾了下,「別人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這個機會,我覺得你應該會想要用快樂換錢吧?」 徐梔忍不住笑起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瞭解我。」 「彼此彼此。」 「你知道有位哲學家說過嗎,說愛可能是一種精神疾病。」徐梔說。 「可不嗎,想一個人的時候,想得飯都吃不下,確實挺有病的。」陳路周說。 兩人分靠著兩邊,好像背靠著背,中間隔了一根電話柱,身後街景庸庸碌碌,夕陽露出一絲紅光在山尖,慶宜的風雨從來沒停過。 徐梔沉默了一陣,最終還是歎了口氣,低聲說:「那我們就到這了。」 陳路周從始至終都沒變過姿勢,人靠在電話柱上,衛衣帽子遮了半張臉,他低低又無奈地嗯了聲,「你那話挺對的,心氣高一點,不是誰都能追你的,以後男朋友的標準怎麼也得按我來。」 徐梔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還給他,「陳路周,我們都先往前走吧。」 我們不應該為了誰停留自己的腳步。 「嗯。」 「那就再見。」 大約是腳步剛邁開,陳路周便叫住她,他沒回頭,人還是靠著電話柱,低著頭,聲音說不出的渾噩和乾澀,「徐梔,能抱一下嗎?」 接過那麼多次吻,你都沒認真抱過我。 儘管熬了一整個通宵,兩具身體依舊熱火,徐梔抱住他的時候,感覺他真的硬朗結實又寬闊,像一堵溫熱的牆,她其實以後也不會遇到這樣的男孩子了吧。 應該沒人像陳路周這樣了,情緒明朗,坦誠,他從不曾隱藏他的愛憎,頭髮像狗狗一樣柔軟,但心是鋼鐵,太陽曬一下,便滾燙。 *** 等回到出租屋,陳路周才看到徐梔給他留的字條—— 希望在未來沒有的我的日子裡,你的世界仍然熠熠生輝,鮮花和掌聲滔滔不絕,只要慶宜的雨還在下,小狗還在搖尾巴,就永遠還有人愛你。 ——徐梔。 ▼62、變故·其一 之後是七月底,連惠的節目組正在某國進行緊鑼密鼓地采景拍攝,陳路周帶著陳星齊在附近的景點參觀權遊的取景地。他一下飛機就重感冒,帶著一身萎靡不振的病氣正在給陳星齊當導遊,講到這附近曾經死過一個巨星的時候,連旁邊的人都被他吸引了,幾束期盼且八卦的目光紛紛忍不住在這個手上戴著一條黑色小皮筋、英俊的中國男孩兒身上流連。 陳路周當時穿著一身黑衣黑褲,整個人幹淨利落、清瘦修長,腦袋上仍舊是那頂黑色的棒球帽,只不過換了個標,他大部分衣服都是這個牌子的標,這個牌子挺冷門的,但一中有不少男生都穿,基本上都是被他帶的。 「他好帥啊,而且對弟弟好有耐心。」旁邊有路人女孩子不明就裡地誇了一句。 陳星齊聽得入神,津津有味,他哥這人從來都是說故事的一把好手,越是輕描淡寫的語氣,越勾得人抓心撓肝,正要問那個巨星是誰啊,陳路周漫不經心地抱著胳膊,淡淡低頭瞥他一眼,「八百,告訴你答案。」 陳星齊炸了,「我他媽剛給你八百。」 陳路周不知道是生病緣故還是水土不服,整個人興致都不太高,當時只咳了聲,用下巴薄情寡義地戳了下門口的留學生導遊,「要不你讓她給你講,就咱這兩天的工作強度,折合人民幣至少一千,我剛問了。」 陳星齊知道他哥跟那個姐姐「分手」之後,就沉迷賺錢,這一路走來,誰讓他拍照都鐵面無私一口價,一百五四張,節目組裡幾個姐姐還真掏腰包了。尤其是另一個大製片人,聽說她才是節目的總製片人,家庭背景深厚,不過剛離婚,聽說分了好幾億的資產,長得是真漂亮,人也是真渾,一邊風情萬種地站在甲板上擺pose,一邊跟他哥放誕地搭訕,「拍照要錢的話,姐姐摸一下要不要錢啊?」 「摸哪啊?」他哥當時正在調光圈,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你說呢?」她暗示很足了,眼底是興奮。 「不行啊,最近失戀,看什麼都沒感覺,別說你。」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