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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八


  「我在馮覲包裡放了把傘,下車的時候擋一下,腦袋上有傷,別被雨淋了。」雨傾盆而下,陳路周和嚴樂同小跑著往棚內走。

  徐梔有點沒想到他這麼周到,「你知道要下雨啊?」

  陳路周看下午天氣就有點不對,估摸晚上要下雨,問了馮覲沒帶傘,於是跟嚴樂同借了把傘,讓馮覲先帶路上,不過他這人向來正經不過三句,「說了不下雨我不出門,又沒騙你。掛了。」

  等他掛斷,陳路周轉了二十塊錢給嚴樂同,這傘估計是拿不回來了,他明天回慶宜,過陣子就出國了,臨市應該是不會再來了。

  嚴樂同就跟過年去要紅包的小孩似的,嘴上說著不要不要,收錢賊快,樂呵呵地說,「也沒事啦,一把傘而已。你出國也不是不回來了,咱們兩個城市開車也就一小時多,總還會再見的。」

  是啊,關山重重,想見的人,總還會再見的。

  攝影棚差不多人陸陸續續都撤了,棚內徹底空蕩下來,不過是幾天短暫的相處,嚴樂同覺得陳路周這個人未來一定前途無量,就憑他這性子,以後一定不會差,所以不僅主動跟他加了微信,走時還送了兩個自己的摩托車頭盔給他,簽了名的,自信滿滿地要求他妥善保管,「要放好啊,以後很值錢的。未來滿貫種子選手的頭盔,帥哥,你很幸運。」他叮囑說,「另一個幫我給徐梔,她壓彎真的帥到我了。」

  陳路周笑了笑,把頭盔扔車裡,說行,我會給她的。嚴樂同大概是覺得跟陳路周這樣的人分別,有種莫名的熱血沸騰——有點「各自努力,我們在頂峰相遇」的意思,於是中二滿滿地坐在車裡沖他兩指併攏,從太陽穴一劃,用滿腔熱忱和豪情吩咐司機:「師傅,出發!」

  身後剛在後備箱放完東西,還沒上車的嚴樂琳:「……」

  ***

  陳路周抵達酒店正好十一點,剛辦完的入住,朱仰起電話就殺過來了,問他什麼時候回去,說自己無聊的快發霉了。陳路周一手舉著電話,一手推著行李箱正準備走進電梯裡,正巧碰見徐梔一個人從裡頭出來。

  徐梔見他正在打電話,就打算先走的,所以沒打招呼,只眼神示意了一下我出去買點東西。

  經過陳路周身邊的時候,胳膊被人一拽,徐梔直接被他拉住了,她穿著短袖,露著纖瘦乾淨的胳膊,男人寬大溫熱的手掌壓在她肌膚上,有種陌生的觸感,刹那間,好像小時候貪玩好奇用手去摳電插口,猝不及防被電流刮過毛皮的感覺。

  陳路周還在打電話,是下意識的動作,也沒顧上自己這樣冒昧不冒昧,生怕一鬆手她又走了,所以哪怕在觸上她的第一秒心裡就覺得不太合適也沒鬆手。但他這會兒也進退維谷,心裡覺得,她怎麼這麼軟,又怕手上力道太重,把她弄疼了。他不敢調整力道,一旦調整力道,那種鬆弛度是情侶間才有的,反而更冒犯,所以只能維持著剛剛的寸勁,跟電話裡的朱仰起心不在焉地說了句,「那等我出國了你怎麼辦,守活寡啊。」就匆匆把電話掛了。

  他把電話揣進兜裡,這才漸漸把手松了,低頭看她,「去哪兒?」

  徐梔說:「我去幫瑩瑩買點藿香正氣水,她好像有點中暑。」

  「剛棚裡給你的呢?」

  「我和馮覲一人喝了一瓶。」

  「腳沒事了?」他視線下移,盯她的膝蓋。

  陳路周剛就看到了,她走下場的時候有點一瘸一拐,就讓嚴樂同找人幫她看了下,正好車隊裡有個車手以前是骨科醫院的實習醫生,替她檢查過,說沒傷到骨頭,養養就好了,陳路周也懶得過去問了,因為知道她跟呂楊的賭注的時候,是有點氣的。剛在電話裡,他沒提,也不想提,因為他知道自己說話可能會很難聽。其實補拍鏡頭也就沒幾分鐘的事情,他讓馮覲先帶徐梔她們回去,沒讓他們等,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嗯,還好,現在好像不疼了,就是有點淤青。」徐梔晃了晃自己的腿。

  「上去吧,先去我房間,」陳路周下巴沖電梯裡一揚,「藿香正氣水我箱子裡有,正好,我有東西給你。」

  ***

  陳路周住九層,剛把門打開,徐梔環顧了一下,就說你這層住得好像是一個小明星,陳路周讓她先進去,然後把電卡插上,一邊開燈一邊漫不經心地問她,「誰啊?」

  徐梔真說名字,陳路周也不一定知道。他不太關注這方面信息,尤其是高三後。

  徐梔沒敢走太進去,就規規矩矩地站在門口的位置,房間設計是開放式的洗漱間,徐梔靠著洗手池說:「剛查過,我又忘了。是個小網劇,她的緋聞男友很有名,我想不起來名字了,就是奇怪,我們前幾天來辦入住的時候,這層樓都封掉了,不讓我們上來的,我跟瑩瑩蹲門口兩天了,就想看看明星。」

  臨市還有個著名的國家5A級風景區,很多熱播的古裝劇都是在這邊拍的,這個酒店的九層就是專門供給劇組的,所以陳路周這個運氣,徐梔覺得也是絕了,略帶羡慕地說,「你怎麼總是運氣這麼好,跟條錦鯉似的。」

  陳路周把行李箱扔地上,沒急著找藿香正氣水給她,開了瓶水,跟她一樣靠在洗手池上,邊喝邊有些挑釁地睨著她:「羡慕嗎?」

  「羡慕啊。」

  陳路周本來想說那就別跟蔡瑩瑩睡了,搬過來跟我睡啊。這話太渾,最後還是忍了忍沒逗她,把水擰上,手指拎著,手掌撐在洗手臺上,低頭笑了下,正兒八經丟出來一句:「這有什麼好羡慕的,我媽從小就告訴我,福禍相依,讓我得意忘形的時候就想想這句話,誰知道後面會有什麼在等著我,或者遇上什麼過不去的事兒也想想這句話,比如失戀,下一個更乖是不是?」

  「你失戀過嗎?」

  陳路周:「打個比方而已。」

  「哦。」徐梔若有所思的點頭,表示瞭解。

  他懶洋洋地靠在洗手池,瞥她一眼,「先別哦,咱倆的事兒還沒完。」

  徐梔:「什麼事?我欠你錢了啊?」

  笑話呢?不是要哄我嗎?陳路周咬了咬牙,把心裡那只亂竄的蝴蝶給硬生生摁回去,也沒再張口,他這點骨氣還是有的,也不再看她,眼神往窗外撇,聲音冷淡下來,「忘了就算了,我去找藿香正氣水給你。」

  陳路周起身把行李箱拖過來。

  徐梔低頭看他蹲在地上一手撐著膝蓋,一手在行李箱裡東翻西翻,突然想到,他倆第一次見面,陳路周也是這樣蹲在她面前系鞋帶,少年線條硬朗的脊背如同朝陽似火間的山脊,讓人很有「攀登而上」的欲望。頭髮毛茸茸的,像小狗一樣軟。

  陳路周順手給了她一瓶雲南白藥,連同藿香正氣水還有嚴樂同的頭盔一起地給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懶散口氣,「雲南白藥用來噴膝蓋,剛順路買的,不用謝,你可以走了。」

  徐梔剛想問你怎麼了。陳路周以為她想問多少錢,有些不耐地擰了下眉,低頭看著手機準備找部電影看,看也不看她,傲骨嶙嶙仿佛看不上她那幾個臭錢,冷淡地說:「不用錢,你要再跟我提錢,咱倆就當沒認識過。」

  徐梔抱著頭盔很無奈,「你怎麼又生氣了?公主病又犯了?你這樣年紀大了,要注意體檢,不然容易得乳腺癌。」

  陳路周:「……」

  ▼33 送子·觀音

  他當徐梔在關心他。陳路周發現自己對徐梔的那股征服欲越來越濃烈,就好奇她這樣的女孩談戀愛會是什麼樣?會吃醋?會生氣?還是像木頭一樣。但細細一想,徐梔現在這樣也挺好的,不開竅或者她也在釣他不說破,這樣兩個人還能沒臉沒皮的繼續當朋友一直到他出國,要是忍不住,那才犯難,要怎麼收場?

  他又一次把自己說服,只能舊話重提,把鍋甩給呂楊,「你以後做事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今天是我把你帶去的,如果你跟呂楊飆車出點什麼事,我怎麼跟你爸還有傅老闆的交代?」

  「就因為這個?」徐梔在對他的眼睛,似乎在尋找別的蛛絲馬跡,「那你想多了,我要是因為玩車出事,我爸只會覺得我活該,傅叔你更不用擔心了,小時候在明靈山他帶我騎的時候,我壓彎沒控制好力道,直接翻下山了,還好卡在一棵歪脖樹上。」

  那次傅玉青嚇得也是魂飛魄散,再也不敢讓她玩車了,所以山莊徐梔提出要開車下山給他們買水的時候,傅玉青才氣得當場發飆。

  徐梔一手撐著洗手池,沖他抬起腳,渾不在意地折了下膝蓋,房間靜謐,骨頭哢哢的聲響清晰可聞,「你聽,我的膝蓋骨就是那個時候摔壞的,經常會有這種聲音,有時候下雨天,走路就哢哢特別響,所以我特別討厭下雨天出門。」

  陳路周簡直心情複雜,怎麼會有女孩子這麼大膽,不知道她是裝不矯情還是真不矯情,看她眼神明顯更氣,「……你還很驕傲是不是?」

  徐梔笑笑說,「不是,其實還有一次過敏送醫院,醫生說晚到半小時可能就掛了,我人生大概就這麼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吧,身邊的老人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還兩次,說明以後一定飛黃騰達。」

  陳路周沒搭理她,心裡還是堵著那口氣,仿佛剛剛那只蠢蠢欲動的小蝴蝶被人用繩捆住了,堵得他心慌。人靠著,雙手環在胸前,側低頭眼神冷冷地盯著她,「……如果今天輸了呢?」

  徐梔一愣,也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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