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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一華一直認為過分的平靜,也是一種粉飾太平。

  「你不加自選模塊都快七百了,你別告訴我你自選模塊也沒去考?」

  「什麼叫也?有人沒去考?」

  「是啊,」老曲把保溫杯從腋下拿下來擰開,吹開漂浮的茶葉沫子,無可奈何地喝了口說,「市一中就出了這麼個神仙。」

  那真是位神仙,畢竟市一中內卷是出了名的厲害。如果說談胥的競賽獎狀是糊牆的程度,那位大概就是糊城牆的程度。

  S省這年恰巧是教改的最後一年,自選模塊是省內附加的科目,但只有六十分,並且只用于一本考生加分。哪怕沒有自選模塊的成績,只要其他幾門裸分能上一本線,照樣可以填報一本志願,而市一中那位,聽說不加自選模塊估分已經七百多了。

  曲一華倒沒跟她說這麼多,只是把蓋子擰回去,「所以,我還是得好好跟你說說志願這個事情,他這個平行志願投檔也是一門學問——」

  「曲老師,我知道了。」徐梔有點煩了,這車軲轆話她來來回回聽了真的不下十遍。

  「你不要嫌我嘮叨,有時候一個選擇就代表你接下去的路,會遇見誰。」

  「知道,我從小就立志要做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徐梔這人就特擅長用最誠摯的語氣講出最敷衍的話,陽奉陰違第一名,瞭解她的人都知道,但這招對曲一華特別管用。

  老曲果然欣慰地夾著保溫杯走了。

  走廊的斜風細雨慢慢湧進來,悶熱的風拂在臉上帶著潮意,烏雲沉在天邊仿佛在醞釀下一場狂風暴雨,徐梔心想,老徐的關節炎又該犯了。她茫茫然地歎了口氣,對社會有用的人,多有用,多大用,不知道,有用就行。

  天低雲暗,狂風卷地而過,樹木被刮得刷刷直響,頃刻間,暴雨如注。

  徐梔在路邊等蔡瑩瑩,就剛剛在教室裡給人神神叨叨看對象那姑娘。兩人是發小,從小學到高中都是同學,住在一個小區,幾乎沒分開過,如果不是這次高三徐梔成績竿頭直上,倆人估計還是形影相追。

  蔡瑩瑩一見到她,書包在背後一晃一晃,笑嘻嘻沖過來一把抱住她,「啊,老婆,我就知道你帶傘了。」

  徐梔撐開傘,「你連學委的對象是猛男都能看出來,這事兒應該難不倒你吧。」

  「哎呀,剛才曲媽找你幹嘛呀,還是志願的事嗎?」蔡瑩瑩跟著鑽進去問。

  「他想讓我填H大。」

  蔡瑩瑩倒是知道徐梔一心只想上本地的慶大。

  「那可是頂級渣男,一般人能說上就上嗎?」

  蔡瑩瑩有句至理名言——高考對於學渣來說,那就是個渣男,也不說你行不行,反正你努努力,說不定結果也能如你意。

  「再說現在分還沒出來,等分出來再看唄,他著什麼急呢,萬一你直接超常發揮考了個省第一,那還上啥H大啊,直接A大啊。」

  徐梔歎了口氣,「……你這腦袋瓜真是比西瓜都簡單啊。」

  「可不,哎,我都快被翟霄氣死了,」蔡瑩瑩撅著嘴,掏出手機給徐梔看聊天記錄,迫不及待地跟她抱怨,「我雖然也不喜歡那種為了愛情放棄最後兩道大題的小傻瓜,但是像翟霄這種拼命炫耀自己考得有多好的大傻逼應該也是絕無僅有了,他難道不知道我的分數可能還沒我爸的血壓高嗎!」

  翟霄是蔡瑩瑩准男友,市一中的,兩人通過一場球賽暗渡陳倉,如火如荼地發展至今,就差捅破那層窗戶紙。

  徐梔可以說是毫無防備地掃了眼他倆的聊天記錄,滿屏寶寶,想你,親親,屬實辣眼睛。

  徐梔毫不留情地戳破:「你倆之間這隔的是窗戶紙嗎?鋼化玻璃吧。」

  「啥都行,反正就是沒談,」蔡瑩瑩打死不認,「對了,談胥呢?」

  沿路經過藥店,徐梔收了傘進去給老徐買兩盒膏藥,熟門熟路地找到膏藥貨架,「他考砸了。」

  「難怪最近都沒搭理你,看來是又把考砸的火撒你身上了啊,」蔡瑩瑩跟在後面,後知後覺說,「哎,他怎麼每次都這樣啊,上次物理競賽考砸了也對你冷暴力,莫名其妙沖你發火,我覺得他就是在PUA你。」

  「嗯,我找個時間跟他說清楚就好了,」徐梔低著頭正在研究雲南白藥和麝香壯骨的成分區別,似乎一點都沒放在心上,「哎,蔡主任平時都貼哪個?」

  「他才不貼這個呢,他偶像包袱重,你知道的。」蔡瑩瑩攤手說。

  「那關節炎怎麼辦。」

  「拿個熱水袋捂捂。」

  「老蔡還是講究啊。」徐梔忍不住贊了句。

  「他就是窮講究。」蔡瑩瑩謔了句。

  她倆都沒媽,不過不一樣的是,蔡瑩瑩是從小就沒媽,早年老蔡忙工作疏於管教,後來想管,蔡瑩瑩又很不巧進入叛逆期,所以他倆關係一直都挺水深火熱。徐梔媽媽是前幾年才去世,只剩下她跟老徐相依為命。加上老徐是個重度社恐,徐梔也很懂事,沒讓老徐操多餘的心,家長會都沒讓他去過。

  徐梔媽媽還在的時候,徐梔其實是個比蔡瑩瑩還會撒嬌的小公主,小時候賊愛哭,老徐說別人家的姑娘是水做的,他家姑娘是水龍頭做的,哭起來滔滔不絕的。

  現在徐梔儘管變得開朗外向很多,甚至話也多,除了不愛哭,也不生氣,錯了我就道歉,跟誰都一副懶得扯皮的樣子,哪怕談胥這麼對待她。

  ***

  「老爸,我早上回學校估分了。」

  徐光霽同志正在廚房做飯,眼鏡夾在光溜的腦門上,鍋碗瓢盆砰砰砰響著,沒太聽見,舉著鍋鏟茫然地回頭,「你說啥?孫悟空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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