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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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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連勇禹也這樣說?這些天來,充斥在自己耳邊的幾乎全都是結婚、嫁人之類的話。永新有些不高興了:"我要為了給爺爺擦大便才跟別人結婚嗎?" "如果是真的喜歡,又有什麼做不了的事?" "那倒也是。"永新片刻的迷惘後,又恢復了自己的立場,"可是,怎麼能那樣結婚呢?怪不好意思的!" 姐姐說的也沒錯,可是現在的情況卻不是簡單的喜歡就可以解決的。"明年我就要去參軍了,爺爺可能會越來越嚴重。現在是一個月一次,以後也許就是每天,我不能每次都為了給爺爺弄那個而翹課。嫁人吧,永新!" "啊?"永新驚愕地抬起頭來,正對上勇禹熱切的目光,"結婚吧,姐姐!別的不說,你想讓春天就這麼沒有爸爸地活到老嗎?" 這是一個弟弟該說的話嗎?永新幾乎要氣結了。 遭到目光攻擊的勇禹心虛地低下頭,但還是小聲地念叨:"春天生日那天我問她想要什麼,她說想要爸爸。小孩還挺懂事的,怕姐姐你擔心,還專門讓我保密。她說最羡慕別人有爸爸了,還說不想聽別人說她是未婚媽媽的孩子,也不想去上學,說活得像地獄似的……" 啊!舅舅!你怎麼可以出賣我?以後再也不跟你說心事了。而且,我也沒有說過不想上學,還有活得像地獄似的之類的話吧?躺在一邊裝睡的春天聽到舅舅抖摟出自己的秘密,真想跳起來掐他幾把,但只是剛抬起半個身子,她就立刻又躺下了。乖乖,讓媽媽和舅舅聽見自己在偷聽他們的談話,倒楣得應該是自己。春天只好捏緊了憤怒的小拳頭,把腦袋埋在枕頭裡繼續裝睡。 春天就這麼渴望著想要爸爸麼?這段時間,自己似乎都太不在意那孩子的感受了。永新有些自責,走到院子裡,她的眼前仿佛又出現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你來了?我真的努力不去想你,但是怎麼不行呢?" 賜賢的影子隨著她的接近而慢慢淡化,最終消失了。永新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院子裡喃喃自語:"我這是怎麼了?我一定瘋了!瘋子,瘋子……" 天使的媽媽,怎麼會是個沒人要的瘋子呢? 給志敏辦完法事,閔基書的心就好像掏空了一般難受。他仍舊正常地去上班,給患者看病,堅強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是,周圍的人都能感覺到他身邊壓抑的氣息。那氣息不會消失,反而越來越濃重,而且,它正在找一個突破口,一旦發洩出來,後果將會很嚴重。他變得更加冷漠,不關心周圍的人和事了。 例行巡查病房,他邊走邊問身邊的助手那個得了重病昏迷不醒的女病人的情況。助手如實地回答:"昨天跟家屬說了必須要做PTBD,但是她丈夫說不需要做那些,反正就是很難溝通,看起來丈夫好像希望夫人早點兒死。" 沒錯兒!這一點他也看出來了。閔基書推開那個病人的房門走了進去,正看見那個丈夫抓著自己夫人的手指,往他拿來的檔上按手印。 "你在做什麼啊?"助手看不下去了,"你今天又是來搶什麼的?地嗎?樓嗎?還是拿來了離婚協議書?你這樣對一個還沒有回過精神的夫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你管我呢?"那個看起來很猥褻的男子回過頭來反唇相譏:"我喜歡怎樣就怎樣,管你什麼事啊?" "怎麼這樣?你還是人嗎?"助手擼起袖子來就要衝上去,被閔基書攔住了,"趁印泥還沒幹之前,快點印你的檔吧!我一會兒再過來。"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自從志敏死後,他就非常相信因果報應這一回事。志敏只是因為犯了一個無心的錯誤,就會被提前宣判死刑,而且,還是死在自己手裡。那麼,這個男人,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這樣的話,那些身外之物的爭奪,又有什麼意義呢? 在醫院的洗手間裡用冷水沖洗著自己的額頭,閔基書才算是把沸騰的思念壓了下去。門外傳來那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讓他覺得噁心的搶奪自己夫人財產的男人的聲音:"你想吃什麼?親愛的。龍蝦嗎?親愛的,你也太喜歡龍蝦了吧?那麼,還是上次的那家好吃吧?啊,是嗎?親愛的在別家吃得更好吃?……" 一口一聲的親愛的,將閔基書的神經刺激得緊緊繃了起來。這種垃圾與垃圾之間的組合,也配叫親愛的嗎?那是自己和志敏之間才能擁有的稱呼啊! 還在對著電話沾沾自喜的男子,忽然被飛來的一記重拳打倒在地。"你什麼東西啊?你這個混蛋。" 隨著讓他辨不清東南西北的謾駡聲,還有一下下讓他錐心刺骨的疼痛,"死人啦!"他殺豬般地叫喊起來。眼前這個看起來很順眼的醫生,怎麼忽然就變成了煞神,對著自己拳打腳踢?難道是自己今天太順了,菩薩也看不過眼去了嗎? 最終的重擊在他頭上轟然綻開,讓他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已經不是第一次進警察局了,家裡的徐律師發揮著他永遠的高效率,在一個半小時之後就把閔基書弄出了警局。閔基書穿上了媽媽專門給他拿來的名牌西服,一邊走,一邊平靜地跟她閒聊:"金秘書最近很能幹啊!那個人應該不會這麼容易就妥協吧?經常做這種事,應該也都熟練了……" "醫院裡沒讓你寫辭職書嗎?"媽媽現在關心的不是公事,而是兒子的切身問題。 "當然讓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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